第五十三章
楊延陵噗的笑起來:「說什麼呢,就為給我取名字,你還得生個那?」
「侯爺喜歡的話,多生一個也沒什麼。」就沖他的表現,只要他願意,她也願意再生,這會兒她什麼都不計較。
楊延陵嘆一聲,把她摟進懷裏:「不生了,生什麼啊,我都擔心死了,就這一個了,我可不是說假話,養得好,一個就夠,養的不好,越多越煩心。」
陳寧玉奇怪:「侯爺還怕養不好呢?」
「怎麼不怕,你瞧瞧咱們家裏。」
聽到他這大實話,陳寧玉便沒有再說,她對養孩子這事兒其實把握也不是很大,畢竟沒有經驗么。
也罷,那先就這一個教養了看看再說。
隔了兩日,要洗三了,這是每個孩子生下來第三天都要舉行的儀式,為洗除污穢,消災免難,是以楊家也早早就準備好了。
這日,賓客盈門。
陳家眾人都來了,陳家兩個姑奶奶攜夫也來了,還有章季和夫婦兩個,吳家是來了吳簡跟陳寧安兩個,惠英長公主么,不用說,也是全家都來。
楊家親戚,因楊延陵的關係,平常不太往來,來的人少,倒是衛國公府太夫人還來了。
陳太夫人先就抱着小外玄孫看,眾人都湊上去,誇這個誇那個。
長公主同陳寧玉說話:「這下好了,一索得男,你以後便不用擔心,明兒我給你去還願,再添些香油錢。」
「謝謝姨母了。」陳寧玉笑了笑問,「惠兒怎麼樣?今兒沒帶來,我倒是想她呢。」
俞氏生的女兒取名俞慧。
長公主頓時就滿臉喜愛:「要不是這天兒冷就帶出來了,她能吃能睡的,白胖可愛,像個肉團一樣的,都叫她團團呢。」
團團……
陳寧玉噗的笑了:「好名兒,就是等她大了,可不能叫。」
長公主也笑:「你這一個,以後定然也一樣討人喜歡。」
過得會兒,外頭收生姥姥已經一應弄好,便叫着眾人去。
陳寧玉在坐月子,吹不得風,也不好參加,誰料白桃忽地進來道:「少夫人,剛才那江春堂跟呂芸來了。」
對這兩個人,陳寧玉自是不喜歡的,只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來。
「你且出去看着他們呢。」陳寧玉吩咐,又叫碧桃去問,怎麼會放他們進來的。
碧桃很快就回稟道:「他們隨章家二公子一起來的。」
陳寧玉立時無語。
沒想到呂芸現在還在利用章季琬呢,這表弟也是,不過也罷了,總是一樁小事,便是來一趟,不理會也沒什麼。
其實太夫人這會兒也覺得噁心,他們幾家都拒絕了江春堂,他竟然還有臉面過來,但在儀式上,她不方便說,只能當沒看到了。
然而江春堂卻是很高興,隨章季琬順利進來,他心想借這機會也能結交這些人,當下便一個個的去行禮說話。
眾人與太夫人一般,也就敷衍兩句。
呂芸暗地裏扯江春堂的袖子:「便先這樣,以後慢慢再說。」
江春堂聽是聽了,結果輪到他們添盆時,他卻扔了好大一錠金子,鐺的一聲響,叫眾人都皺起了眉。
他算楊家什麼人?送這麼大的金子?
長公主的眉頭高高挑起,就是她的,還沒有那麼大呢!
這是來送禮的罷?
不過眾人還是不能打攪儀式,繼續裝作沒有看見。
倒是楊延陵氣得很,回頭問陳寧玉:「那江春堂幹什麼的?剛才就找我說話,胡言亂語的,我都不認識!」
他確實不認識,就是上回江春堂送節禮時,他也不在家。
至於呂芸成親,他更是不清楚了,都是陳寧玉張羅送了份禮的,也是看在趙氏的面子。
陳寧玉便道:「也不是什麼人。」她把陳家與呂家那層關係說了。
楊延陵更是不屑,叫小廝來:「把剛才那錠金子現在就還給那江春堂!告訴門房,以後誰放他進來,也別再侯府待着了。」
小廝忙就去了。
陳寧玉覺得他這舉動有些過激,剛想說什麼,楊延陵道:「剛才他提到通縣縣令空缺,你知道什麼意思罷,這等人見到利益就跟蚊子見血似的,就這樣的,竟然還指望我給他謀這個職?」
「那他是活該。」陳寧玉頓時覺得楊延陵做得很好。
這江春堂也太急吼吼了。
楊延陵什麼人,能輕易給他謀職?就是楊延康,他的親弟弟,他自己看不順眼還不給弄呢。
活該!
那邊江春堂還在跟徐珂套近乎,他大概看出來了,章知敬太可怕,比起章知敬,徐珂溫和多了。
可徐珂也不耐煩,正當這會兒,小廝來了,拿着金錠子塞到江春堂手裏,大聲道:「侯府不缺這點錢,還請江大爺收回去罷,咱們侯爺說了,侯府也不歡迎江大爺,倒不知你怎麼進來的?」
江春堂的臉立時通紅,紅的能滴出血來,只覺眾人的目光此刻都變成了箭,朝他一一射過來。
他待不住了,拔腳就跑。
呂芸忙跟了上去,一邊叫道:「相公,你聽我說……」
江春堂聽到她聲音,豁然回過頭來。
呂芸看見他猙獰的臉,忍不住就倒退了兩步。
「賤人!」江春堂把所有火氣都發在了她身上,他覺得都是呂芸的錯,所以那些人才看不起她,他劈手就扇了她一個耳光。
那力道之大,呂芸被他打的坐倒在地上。
章季琬眼見呂芸被打,這火氣也上來了,要不是看在呂芸的面子,他剛才也不會請他們一起來。
他衝過去,一個拳頭就砸在江春堂的臉上。
江春堂哪裏是他對手,只瞪了呂芸一眼,罵道:「以後別讓我看見你這賤人!」他捂着臉,快步就逃走了。
呂芸坐在地上哭。
章季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太夫人嘆口氣,叫一個婆子把呂芸扶起來。
陳琳芝可不想自己兒子牽扯在其中,連聲叫他。
眼見章季琬走到一邊,呂芸這心裏也是百折千回。
想當初,她就不該生了那心思,被太夫人趕出府,後來又不該錯信江春堂,以為他一心對自己,卻原來還是錯了,他看重的不過是她與陳家的關係,哪裏是真心喜歡她?
但她本想也算了,江春堂好歹是舉人呢,就是性子急了些,或許她能讓他轉變一二,小夫妻兩個也未必沒有好日子過,誰料到,他這人實在莽撞,就是個扶不上牆的!
此刻,呂芸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自己可以鑽進去!
太夫人也沒想到她如此狼狽。
可到底當年也是住在侯府的,太夫人不可能雪上添霜,便讓婆子扶着呂芸進去裏面休息,這樣不用給別人瞧着,心裏不好受,眾人見狀,也自不提。
太夫人稍後去看陳寧玉,便與她說起這件事。
陳寧玉之前也聽說了:「真沒想到江春堂這麼混賬,侯爺還他金錠我是知道的,只為給他一個教訓,結果卻叫呂表姐受辱了。」
雖然她不喜歡呂芸,覺得她咎由自取,但這當眾被自己相公打,也實在太過殘酷。
太夫人道:「是啊,只怕她現在也不能回江家了。」
「這種相公,和離也沒什麼。」陳寧玉是覺得噁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