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裴易難得沒有壞心眼,以往他甩女人都是很乾脆無情的,但對蘇蔓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因為從以前到現在,他還真沒遇見過像蘇蔓這樣的女人,從不懂得主動向他討要什麼,人也乖,就順乎其理地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裴易意外地低估了蘇蔓的承受能力,雖然她已經明白過來裴易的借口,但也顯得很平靜,眨了眨眼睛,就乖巧地點點頭。

還主動地說了一句,「我待會……幫你收拾東西。」

真的是很體貼的話,可裴易聽了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還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不是一個喜歡愛多想的人,很快就將心裏異樣的感受忽略掉,嘴巴上很瀟洒地說:「這段時間你別想我,不過你真的想的話,就來找我好了。」

他是不會再主動找她了,當然這話裴易沒說出口。

蘇蔓也沒回應,就微微笑了一下。

兩人就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為了打破沉默,裴易就把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從桌上推了過去。

這自然是給蘇蔓的補償費,他也給不了其他的,用錢是最誠懇的,為了怕蘇蔓理解不了,他還耐心地解釋了一句,「權當是這段時間的叨擾費,給你的。」

他說得很直白,但蘇蔓還是楞了好幾秒,整個人很迷糊,她顯然理解不了這個,就獃獃地反問:「這是?」

裴易笑了下,仍是耐心十足的,「沒什麼,你就拿着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房子、車、或者珠寶,我好像也很少見你出去逛街,偶爾可以放鬆一下的。」

蘇蔓這才終於明白過來,一時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她總算不至於太笨,就是渾身不太自在。

她自然沒有伸手去接,也不回話,就是在裴易微訝的目光中站起來,去了卧室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小巧的錢包。

裴易還沒會意過來她想幹什麼,就沒吭聲地看着她。

蘇蔓就當著裴易的面將錢包里所有的銀行卡跟信用卡都倒出來,五彩斑斕的,散了一桌子,她沉默着,重新坐了下來,微微低下頭去。

裴易愣了半晌,他的表情從震驚轉為嘲弄,他是真沒想到蘇蔓給他來這一招,就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是想告訴我你看不上我給的嗎?」

蘇蔓仍是垂着頭,她也沒看裴易,但已經聽出了裴易語氣的意味,竟讓她感到分外陌生,好像她之前所認識到的裴易都不是真正的裴易。

她思緒混亂,低啞道:「不……是我已經夠了,你……你不必再給我了,謝謝。」

可裴易並不領情,他高傲慣了,也沒見過哪個女人像蘇蔓這樣死心眼的,就更加覺得不耐煩,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那顆恨不得埋在胸里的腦袋,一時也不想和她爭論。

丟下一句,「我已經給了,收不收是你的事。之後,裴易就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出了書房,不一會兒,又清晰地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音。

裴易就這麼走了。

蘇蔓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直到脖子感到僵硬,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眼睛有些紅,幸好還沒有眼淚。

她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她早就知道裴易會膩了她的,但她就是有些迷惑自己哪裏惹到他了,昨天她在卓楊面前表現得應該很乖才對,還有更早之前的女人,她也沒有太大的失態,難道還是做錯了?

蘇蔓漸漸感到難過,心鈍鈍地痛起來,她還沒有過這種感受,倒不是因為裴易,而是因為她的爸媽,她爸媽至今還被她蒙在鼓裏,他們從頭至尾都以為她和裴易一直順利地交往着。

他們擔心着她,又顧忌着會打擾到他們,每次通電話的時候,她媽就都在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不敢逼她。

她爸在她搬出去的時候,還很嚴肅地問她是不是認真的,當時她還鄭重地點點頭。

可惜,這一切都是謊言。

蘇蔓渾身發冷,她顫抖着彎下腰,乾嘔起來。

而輕輕鬆鬆就甩了蘇蔓的裴易果然是過了好幾天快活的日子,那天之後他就沒見過蘇蔓了,給了一張銀行卡,再轉幾處房產給她,裴易覺得,自己做得夠人至義盡了。

就是剛開始幾天有些不習慣,在遇見蘇蔓之前他是不會摟着女人睡覺的,可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摟着蘇蔓睡,這時離開了她,自然也有些不習慣。

他也不是沒嘗試過其他女人,可是抱着就是覺得奇怪,他也說不上哪裏奇怪,其實他選的女人身子都很軟的,可她們都沒有蘇蔓軟,這讓裴易很是苦惱,更讓他覺得恐慌。

他之前想得太好,沒有細想過多,如今意識到自己好像依舊想念着蘇蔓更是覺得沒出息。在他的人生觀里,一個男人太依賴一個女人是沒出息的表現。

裴易怎麼可能放任自己這麼沒出息。不過他也沒苦惱多久,他大哥裴釗銘因為離婚的緣故,性子多多少少發生轉變,本來算木訥的一個男人,現在天天晚上往夜店跑,公司的事情也不太管,於是就成了他和他二哥整天為了公司賣命。

裴易居然就成了每天累得像狗一樣的男人,以往那些穿腸酒色,都像在作夢一樣,回到自己窩裏的時候,連口熱飯都沒有,他沒想到他也有這麼慘的時候。

本來他也想找幾個哥們出去發泄一樣,可碰巧的是,他們好像也遇到了一些不順的事,都沒空出來喝酒,連平時最清閑的蕭盛都遇到了麻煩,他的女人跟他鬧分手了,本來很溫順的人,居然就很乾脆地拎包走人了,蕭盛怎麼哄都哄不回來。

這就殃及了裴易,陪他喝酒的就廖廖幾個,這自然就喝不太痛快,平時他能玩到大半夜,如今沒喝幾口就早早離開了。

雖然喝得不多,但是腦袋卻比喝醉時還要暈。

他連外套都沒脫,躺在床上一動都不動,屋裏沒開燈,漆黑一片,鼻息間也是很陌生的空氣,並且冰冷冷的。

裴易忽然意識到,在和蘇蔓分開之前,他好像幾乎就沒回來過這裏,更沒有帶蘇蔓來過,所以這個房間就沒有蘇蔓那裏香香的氣味了。

蘇蔓似乎一直都是香香的,她住的地方也是,味道他很喜歡,還問過她用什麼香水,但這個女人就傻愣愣說自己沒用過,他當然是不信的,非要把她拖進浴室扒乾淨,用沐浴乳清洗一遍,然後他將鼻子貼在她皮膚上聞,竟然還能嗔到那股好聞的味道。

裴易感到不可思議極了,但更多的則是開心,畢竟能一直抱着一個又香又軟得女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遺慽的是現在抱不到了。

黑暗中,裴易忍不住皺起眉,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又是個好面子的男人,雖然臉皮厚,但更多時候自尊心極強,要他承認自己後悔甩了蘇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說不出後悔是一回事,但要完全不付諸行動也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自尋不痛快的人,既然有點想蘇蔓了,就伸手摸索着放在床頭櫃的電話。

眯着眼睛按了蘇蔓卧室里的電話號碼,他拿着電話筒,聽着那頭傳來的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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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嬌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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