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枝黑槍頂着我的頭 四把長刀架我脖子上(…
接着,他們收起槍,對那小姐關照了聲:"
你先看着他,等那戴眼鏡的上來后,你們自己搞掂!"
說罷,他們又朝我瞪了一眼,便迅速閃入對面那間小房子裏,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我順着這響聲偷偷放眼望去,這才發現剛才那門鎖是松的,整個是裝飾品,乍一看去,誰能夠發覺這其中的奧秘?真想不到,這伙匪徒還真是足智多謀哪。那兩個傢伙縮進小屋,鄧世祥一邊喊着"
表哥"
,一邊拉開布簾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看到我雖然毫髮無傷,但是臉色想必難看極了,四肢僵硬地呆坐在床沿,弄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場面,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是啊,不曾見到剛才那一幕絕處逢生的場面,哪能理會我大難不死的心情呢?"
大哥,是你在喊我么?你……沒什麼事吧?"
鄧世祥進來后,見我臉色蒼白,半天不說話,直拿眼睛死盯着他,不由恐慌起來。"
沒事,沒事,在我們這個地方還能出什麼事呀?"
獨辮女如一條變化多端的蛇,仍然笑盈盈地一隻手輕拍床沿,燕語鶯聲招呼剛進來的鄧世祥挨着我坐下,一臉體恤和誠懇。鄧世祥雖然沒見我有大的異常,但他已警覺到事態有些不妙,用略為緊張的口吻提示我逃命:"
這兒太熱了,我們還是先出去透一下氣吧……"
我張了張嘴,還來不及將處境暗示他,心有餘悸的我差點沒驚厥過去:就在鄧世祥的背後,就在他剛才進來的門口邊,突然從那掛着長溜布簾的房門外探進來一隻爬滿粗黑捲毛的手臂,緊接着,一個腦門上同樣爬滿粗黑捲毛的男人腦袋,像一隻烏**樣,慢悠悠地伸了進來。又一張陌生面孔!來者年約二十五六歲,面孔瘦長,顴骨高聳,長着一副瘦長的馬臉,鷹鉤鼻上架一副墨鏡。見我發現了他,他乾脆悠閑地雙手叉腰靠在門旁,一隻腳蹺起來,用冷冰冰的目光直盯着我倆。我有些失態地張大了嘴巴。鄧世祥見我一副吃驚的樣子,不由順着我的視線轉過頭往後一看,當他看到那個瘦高個男子時,慌忙對着裏面,也不知是問我,還是問那個女人。"
他、他……他是誰?他是怎麼進……進……來的呀……"
這裏外緊鎖着兩道門的出租屋裏,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像鬼魂一樣的男人來。驚恐不已的鄧世祥先是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繼而不由慌亂起來。因為害怕,他的雙腳都軟了,人也矮下去一截。獨辮女看到他緊張的模樣,狡黠地笑了笑,還不緊不慢地用安慰的口氣對鄧世祥介紹說:"
別擔心呀,這是我的男朋友。"
她的話音未落,我忽然很明顯地感覺到坐着的床板底下有人在動,這次我馬上意識到將會有情況出現。果然,只見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先從床底下順着我的一隻腳後跟伸了出來,越伸越長。隨後,一個瘦個子男人從床底下呼的一下滾了出來。只見這傢伙來了個鷂子翻身彈跳起來,如同京劇唱腔里人物亮相那般"
嗨呀"
一聲,不分青紅皂白,刀尖便直抵我脖子上。我不由"
啊"
地發出一聲驚叫。天啊,看來這次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我為自己的貿然闖入而後悔不迭。這傢伙高個頭,年約30歲,面龐清瘦,鼻上也特意戴了一副墨鏡,只不過他的下巴顯得出奇的尖。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的鄧世祥早嚇得魂飛魄散,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裏也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叫:"
媽呀,這……這到底是咋一回事呀……"
可能是由於太緊張的緣故吧,他見勢不妙,撒開腿就企圖往門外跑。當他剛低着頭從門口那傢伙伸在門框上的手臂底下衝到房門口,早就被守在門旁的那男人一伸手揪住了頭髮。只見這個傢伙一邊怒罵著,一邊順手朝他的左臉上"
啪"
的就是一巴掌,又朝他的小腹就是一腳,鄧世祥一下子癱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動一下。此時,我試圖想衝過去拉他一把,但我的腰部已被面前這個"
尖下巴"
那一柄長刀頂住了,哪敢動一下。"
站好!不許亂動,小心老子先宰了你。"
那粗黑捲毛的傢伙抽出一把匕首,連推帶逼,像踢皮球一樣,把鄧世祥踢回了房間,推倒在床邊。鄧世祥望着我,半天沒有愣過神來,好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此時,我反而沒有原來那樣害怕。我雖然無法動彈,但還是不停地用眼光示意同伴不要過分緊張,要鎮靜。就在這時,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又被猛地一下拉開,我一驚,以為又是剛才那兩個持槍的傢伙,誰知,這次躥出來的卻是另一個,這傢伙身高米左右,40來歲,上身穿一件短袖黑色綢緞襯衫,下着一件黑色絲綢褲子,腳蹬一雙圓口黑布鞋,全身碳黑,那模樣,十足電影中30年代上海灘的黑社會老大。他的長相恐怕就更像位黑老大了,大臉正中央安置着只秤砣鼻,上唇留着一撮黑短鬍子,手中揮一柄長鋼刀,刀片厚而銳利,殺氣騰騰地沖了出來。來者與剛才那個從床底下鑽出來的男子一起,一左一右,兩刀相對,將我逼到床上坐下來。那位一直對我們笑眯眯的年輕女人,此時已不再是柔情萬分了,也不知她從何處抽出一把匕首,與剛才這兩個同夥一起,從背後拿刀尖直抵着我的后腰身。那個看守鄧世祥的"
長馬臉"
,一邊用尖刀頂着鄧世祥的咽喉,一邊氣勢洶洶地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