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九章:是非只為多開口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一說太過誇張,可大唐皇帝李淵確實大動肝火,若非機緣巧合被喬北溟撞上,可憐的寶貝女兒豈不是讓人盜走了?
盛怒之下的李淵動用了長安的軍隊,對帝都進行一次徹徹底底的盤查,漢奸雖查不到,可卻抓到了各國姦細三千餘眾。
這個數目一經公佈,滿朝文武嘩然出聲,帝都長安尚且如此,那麼,天下各地的姦細豈不更多?
懷着這般擔憂的大唐君臣很快就達成了共識,緊接着,一道盤查天下、清掃細作的聖旨秘密的傳到了天下各地,接到秘旨后,地方官吏便行動了起來,在他們傾力盤查之下,一個個隱藏着的細作被挖掘了出來,地方官員以此為線索,又順藤摸瓜的搗毀了一個個嚴密的組織。這其中,雖然會產生一些冤假錯案,但確實讓突厥、隋朝、高句麗、新羅、百濟、吐谷渾等國的諜報系統遭到了毀滅般的打擊。
只是,大唐朝廷的霹靂手段與喬北溟沒有絲毫關聯。
因為,他是立了大功的傷員、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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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午後的陽光,很暖,卻不酷烈。
如麝如蘭的芬芳在空氣中四溢,曲徑通幽的碎石小路上,放眼望去,五彩斑斕的梅花盛極而綻放,浮光掠影的片刻間,清風悠揚,樹梢枝葉柔緩搖曳着,此起彼伏,層層疊疊的天地奇景,宛若置身錦簇花海,令人無限的心曠神怡。
明眸流轉,偶然的一瞥,夏凝裳覷見一瓣純白的銀桂正在空氣中徐徐下墜,就信手探去接到了掌心上,小心捻來放在晶瑩玉潤的翹鼻前微微嗅了嗅,縈繞的香氣沁人肺腑,回首展顏道:“長安開的比高句麗好多了呢,你聞聞!”
喬北溟亦步走來,無奈笑道:“心靜自然涼,回到了故鄉,哪怕是泥土的味道也倍感親切。再說了,咱家的梅花可都是特別培育的品種。”用鼻子嗅了嗅,故意皺眉道:“很香嗎?不覺得啊。”
夏凝裳緩步走到他跟前,一隻柔荑罩在了他的額頭上,蹙了蹙月牙眉,不無擔憂道:“好像又燙了些呢……要不我們回去吧,這兒風大,可別病上加病了。”
感覺到那股涼絲絲的軟膩嫩滑,以及眼前佳人靨上流露的關懷之色,喬北溟心頭一暖,抬手拉了下來,笑道:“一點小傷,不至於搞得病怏怏的,難得可以放鬆心情,又放晴了,出來透透氣也好。”
喬北溟是皮肉之傷,看着恐怖,實則影響並不大。
這次受傷,李淵給他放了長假,在床上躺了幾天時間,人都變得懶了。
“其實,我最喜歡生病了。”
走了一會兒,在一塊綠地上坐下,頭枕着夏凝裳的腿,喬北溟開始說起了笑話。
“為什麼?”夏凝裳用很奇怪神色的看着他。
“生病好啊,生病了,地位就噌噌的拔高。就好像前些天,太子、秦王過來。如果我沒有病,還得像孫子一樣給他們行禮。可你看,我躺在床上,那兩兄弟卻要站着。我心情好,想理他們的時候,便哼哼兩聲,不想理他們,眼睛一閉,看都不看他,他還沒法子說我!還得畢恭畢敬的噓寒問暖”
夏凝裳咯咯的笑了。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拍打了喬北溟一下。
“就你會作怪。”
“哈,你別打我,我是傷員。”
“我偏要打你……”
夏凝裳做勢探手要打,卻被喬北溟一把抓住了手腕。只見喬北溟長臂一伸,鉤住了夏凝裳的頸子,讓她低下頭來,感受到她曼妙玲瓏的身子在不住起伏,肌膚廝磨間,軟滑溫膩,瞥見她眉梢眼角覆了層陶然春意,出其不意地覆唇就吻。
喬北溟吮着香滑蝕骨的口腔,嗅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蹭着妖嬈而動的嬌軀,小腹的火焰燃起,索性不再把持,一隻在她腹上撫摸的手掌忽然上竄,罩住了渾圓高聳,頓然滿掌生麻,忍不住用力揉握,而另一隻手則從下方的裙擺鑽入,摩挲過片片如羊脂軟玉的雪膚,扣住了那令人血脈賁張的溫軟溝壑,觸感之美,絕非筆墨能詳!
夏凝裳感覺腿心處被擒,嬌軀大震,腦里陣陣暈眩,兩腿下意識的合攏,細柔的腰肢猛地一緊,雪白的鵝頸拱成了一條迷人的弧線,正在彷徨猶豫要不要推拒,不料忽然從遠處傳來腳步聲,驚駭之下,忙卯足所有力氣從喬北溟身上逃了開去,鼻息咻咻道:“有人來了!”
喬北溟正在興頭上,被這麼一攪合,頓時有些怏怏不樂,見着一向清妍的未婚嬌妻此刻鮮媚絕倫的容顏,喘着粗氣道:“去你房裏?”
“不行,我們還沒成親。”
夏凝裳生怕被人撞見這羞人一幕,起身撫平身上的褶皺,又抹了下嘴角殘掛着一絲晶瑩涎沫,看喬北溟意興索然,撲哧一笑,湊過去,咬了咬下唇,用媚入骨髓的聲音軟膩道:“誰叫你不娶我。”
說完,夏凝裳已經紅暈透面,再壓不下芳心的亂麻,攜着一縷香風,轉身小跑躲匿去了。
喬北溟哈哈大笑,一種名叫幸福的感覺涌自心底。
穿越前他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涯,為了完成各種任務,每天需要戴着各種不同面具,扮演形形色色的人,好的有諸如詩人、音樂家、舞蹈家、企業家、醫生……之類的,不好的自然也有,像歡場浪子、色鬼、賭徒甚至連鴨子都做過,也因如此,註定了他不是循規蹈矩的情場良人,放縱不羈的秉性,使他漸漸疏忽了感情的分量,轉而一直在歡場遊盪,尋找着大同小異的歡愉刺激,源源不斷的姓/愛使得精神麻木,那些一夜露水姻緣的女子中不乏有糾纏不休的,可大多不過是充當了一時的玩物。
直到重新蘇醒,他才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可也開始了對夏凝裳的迷惘,始終難以分清夏凝裳是屬於自己還是屬於宿主的,可在朝夕相處的日子不斷推移后,喬北溟才發現夏凝裳如涓涓細流一般滋潤着他那顆沉寂冷漠的心,在那冷若冰霜、美若天仙的外表下,時常不經意流露出溫柔、貼心以及調皮的靈動,讓他逐漸覺得擁抱她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至少現在看來,一切都挺好!
只是愛情和事業如同不可兼得的熊掌和魚,一個天大的新難題就在壓面而來。
“喬將軍不但作戰勇猛、英雄過人,還精通醫術,這才剛到長安幾日,就憑一己之力破了突厥人的陰謀,不但救出失於敵手的平陽,還讓我們順藤摸瓜的把突厥安插在長安的姦細挖了出來!聽張士貴說起,你當時簡直如有神助,兩把鐮刀愣是把突厥姦細殺得沒有還有之力。”
夏凝裳走後不久,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連袂而來,目瞪口呆之餘,連忙湊了上去,只是他還來不及開口就差點讓李世民給侃暈了。
李建成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便說道:“喬將軍,做好這事了,不但是我李建成,便是父皇也承你的情。”
“沒錯!還有我。”李世民亦是鄭重點頭。
“……”喬北溟摸頭不知腦,到現在他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等到李建成把說明原因,喬北溟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幾個耳光,再用針線把嘴巴縫上九九八十一遍。
這都什麼破事呀?
李淵竟要他喬北溟給平陽公主治病,讓他喚醒植物人?這開的什麼國際玩笑啊!
知道植物人是什麼玩意,可不代表他會治病呀?
他扮過醫生,會一些急救常識,甚至還會中醫養生針灸之術,可植物人是醫學界上的難題,其難度甚至比癌症還要難。這種難題,又讓他喬北溟從何治起?
要是在21世紀,把病人治死也不用擔法律負責,可在這唯我獨尊的封建時代里,你把皇帝最寶貝的公主治死試試,掉腦袋那還是輕的,誅滅九族也屬正常。
也因如此,聽到兩兄弟說的“承情”之言,喬北溟不僅沒有雀躍。相反的,閃過了一片陰霾。他很想說自己知道“植物人”是怎麼一回事,卻根本不會醫治。
可等到李建成亮出密旨,喬北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聖旨都下了,這時候他說得再多,也比不上一個屁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