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別哭呀!我一看就知道那名自稱是你夫婿的男人沒安什麼好心眼,我相信先生也看得出來。」

「你騙人!」她哽咽的道。

「什麼我騙人?」小童一臉鬱悶。他可是向來不說謊的人,竟然被她指稱在騙人,若不是見她在流淚,他才懶得理人。

「如果元大夫看得出來那個男人不安好心,又為什麼要我跟他一起回去?難不成他恨不得擺脫我?」說到這裏,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小童抓着頭,對她的眼淚和說詞束手無策。

「我相信先生有他的作法。」他安慰道。

蔣輕雪垂頭喪氣的道:「其實我明白我是元大夫的負擔、一個大包袱、一個大麻煩,他一定恨不得把我給丟掉。」

「你別胡說,先生才不是那種人。」小童氣急敗壞的大聲抗議,「你和先生在一起生活一年多,難不成你還不了解先生的為人嗎?」

蔣輕雪眼眶灼熱,「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如果他嫌棄我,早在一年多前就會拋下我不管,任我自生自滅,可是他沒有!但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我跟那個男人回去?」

難道他不要她了嗎?嫌她已經是一名有夫之婦?

想到這裏,她幾乎快要窒息。

「蔣姑娘,你別哭,我相信先生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她抬起頭,兩隻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為什麼你不找先生好好談談?」小童建議道,表現出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看起來比蔣輕雪還成熟多了。

「我害怕。」她把臉埋進被子裏,紅腫的眼睛又蓄滿淚水。

小童翻了個白眼,「你怎麼比我還像小孩子?」

真是丟臉!誰才是真正的大人啊?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她害怕得到的是毫不留情、狠心的回答,到時她會不知道怎麼辦?她承認自己懦弱。

「算了,我不管你了。」小童沒好氣的道,揮揮小手,離開窗口。

大人的世界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突然間,蔣輕雪聽到身後傳來開門聲和男人清冷的嗓音。

「你還要鬧多久的彆扭?」

她抿着雙唇,沒有轉身,「為什麼?」

「你要問什麼?」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帶我離開?又為什麼要我跟他回去?難道你不知道那個男人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嗎?」蔣輕雪回過頭,淚光在眼底閃爍。

看着他,她的心好痛。

「我知道。」他漆黑的眼眸宛如一潭古井,沒有任何的漣漪,表情依然冷冷的,臉部線條嚴厲緊繃。

他得強迫自己不伸出雙臂抱住她,不得不逼自己冷漠。

「你知道?」當元易開口說他知道時,她的眼淚冒得更凶,「你既然知道,又是為什麼?」

她掩面哭泣,心在淌血。

「他是你的丈夫,我不能阻止他把你帶走。」他淡淡的解釋着。

蔣輕雪楚楚可憐的望着他,「我可以的,我們可以逃,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元易的表情依然冷漠,他搖搖頭,殘忍的拒絕,「不可能!」

她呼吸一窒,感覺到被人拒絕的難堪,彷彿被人拿着刀子往胸口狠狠刺了一下。

好痛!蔣輕雪小手輕撫着胸口,淚如磅礴大雨直落而下。

「為什麼?」她的聲音破碎,神情迷惘。

元易身子陡然一僵。

她望着他,他漆黑的眼依舊如古井不生波般,臉部線條難得如此剛硬,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他會好好對你。」元易走了過來,手撫摸着她的小臉,聲音低沉的道。

她沒有任何反應,像個布娃娃一樣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你也無所謂嗎?」她哽咽的道。

難道她對他真的不重要?他的溫柔只是大夫對待病患的溫柔,是她會錯意,是她不知羞恥的以為他對她有一點兒的愛意?

元易沒有說話,保持沉默。

詭譎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房間內只剩下蔣輕雪的啜泣聲。

她抬起頭,隔着淚眼看着自己深深眷戀的男人,他淡淡疏離的態度令她心碎。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她小手捉着他的衣襟痛哭,「難道你真的要我跟他在一起?」

她的心好痛,想到他要她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她的靈魂像是被撕成兩半般。

元易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不動如山。

事實上,隨着她每句話,他臉頰就微微抽動了下,雙手曲握成拳,可是傷心欲絕的蔣輕雪沒有注意到。

蔣輕雪覺得好不甘心,掄起拳頭拚命敲打他的胸口。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她大聲哭喊着,「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心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不成這是你擺脫我的借口嗎?

「我從沒這麼想。」他淡淡的替自己解釋。

「你你告訴我為什麼?」蔣輕雪求道。她的心已經碎了,胸口傳達過來陣陣刺痛,但她還是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因為他是你的夫婿。」元易強迫自己擠出這幾個字。

「就這樣?」她輕輕問道,聲音好空洞。

元易點點頭,「就這樣。」

蔣輕雪苦笑,笑聲中帶着心灰意冷。

原來是這個可笑的理由。

可是那名聲稱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她一點都不人得他啊!元易竟然就這樣把她交付給一個陌生男子,這就是為了她好嗎?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她微啟朱唇,絕望的看着他,輕聲問道:「對你而言,我到底是什麼?」

元易眼神迷離深邃的望着她,良久,才回答她的問題:「你是只小貓,一直依賴在我懷裏的小貓。」

一直依賴他?

蔣輕雪緊緊咬着紅唇,似乎懂了,但心也更痛,「所以你已經厭倦了嗎?」

元易沉默,見到她傷心欲絕的小臉,他卻選擇轉身離去。

蔣輕雪趴在床上哭泣着。

他終究還是嫌棄自己是個累贅嗎?

夜深了。

蔣輕雪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等到醒來時,窗外的月亮已高掛在天空。她仰望着皎潔的明月,月光透過窗子灑了一地銀光。

「今天是十五了嗎?」今天的月亮特別的圓和亮。

想到以後的日子明月元易的陪伴,而是另一名陌生人取代他的位置時,她的胸口便傳來陣陣心碎的絞痛感。

她想要的只有他,而不是一名自稱是她夫婿的陌生人。

她的小手緊緊握成拳,咬着鮮紅的唇。

到了明天早上,那名自稱是她夫婿的男子就會上門帶走她,她與元易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這比殺了她還要難過,可是她能拒絕嗎?

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白皙的臉向下流。

她與元易只有最後一晚了,她想要留住點什麼,抓住些回憶。

突然間,蔣輕雪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如壯士斷腕般走向門口,來到元易的房門前,輕輕推開。

她看到床上的身影,心鼓噪不安起來。

她握起拳頭,像是替自己打氣般,身子卻忍不住顫抖,因為她等會要做的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大膽的事--她要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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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徒懷裏的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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