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拒載王書記
在鋪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列車到了下一站，方向醒了。
他拿着一個玻璃杯子，打了大半杯水，來到了軟卧房外面的坐椅上坐了下來，看着窗外。
剛好在他的旁邊坐上，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也在看着窗外。
“已經大變樣了，變的越來越好！”那老人說。
方向感到老人有點面熟，便問道：“你老是這地方的人？”
老人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地方的人，三十年前，我曾在這裏工作了十年，之後調去了蘄州，後來就一直在蘄州工作了二十年，沒有離開過蘄州，退休后便定居在蘄州。”
方向馬上記起了這人是誰，難怪面熟。
他馬上站起身來：“王書記！想不到在火車上見到你。”
老人瞪大眼睛：“你認識我？我怎麼沒印象？”
方向連忙說：“我是蘄州茅山鎮方沖的人。五年前，我考上了省城大學，但家裏拿不出學費，是你聽說后，趕到了我家，拿出了兩萬塊錢，逼着我去上大學。”
王書記一聽，馬上記起來了：“是你啊！聽說你在學校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錯，沒有辜負鄉人的希望。現在在哪上班？”
方向心一暖，看來自己上學后，王書記還關注過自己。
當王書記問到“現在在哪上班時”，方向差一點回答：還在待業。
隨後，他一想，不能讓老人對自己失望。
於是，他便回答說，自己在畢業時，有本省城的公司聘用自己，但是女朋友要他去東廣，於是，他便隨女朋友去了東廣。
“女朋友呢？沒有隨你回來？”王書記問道。
“後來，她變心了，找了個有錢的男人，我就決定離開東廣回家。”方向的聲音越來越低。
王書記嘆息道：“孩子，將胸挺起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看來你對她並不了解，你在學校是尖子生，有着光環在身，所以她喜歡你。但是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東廣，就發揮不出來你的專長，所以她便對你失望了，轉而去喜歡上比你有錢的男人。這樣的女人，你還留戀什麼？傷心什麼？早認清了她的面目對你的未來有好處。所以你應該帶着笑臉回家，讓父母不再為你擔心。”
“是！我明白了！”方向挺起了胸膛。
這時，老人喝的水杯水快喝完了，方向馬上去拿起水杯，去往開水間，給王書記的水杯加滿水，放到了他的面前小台板上。
老人滿意地看着方向：“回去準備幹什麼？”
方向搖了搖頭：“先回家陪父母一個月，幫我妹妹輔導一下功課，她今年要考大學。之後，再去市裡人才市場，找一個工作。”
老人點點頭：“這個安排不錯，將自己的情緒和心情調整好了，再去尋找一個合適自己的工作。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雖說我已經退了，但是給你推薦一個工作應該沒問題。”
說完，老人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方向。
方向急忙收起名片，向老人鞠了一躬：“謝謝王書記！”
老人擺擺手，與方向又說了半個小時的話，老人感到有些累，進去軟卧屋休息去了。
老人的卧鋪就在方向的隔壁，裏面還有一個人，從他們的談話中能聽出，那人應該與老人是一起的。
方向也回到了自己的卧鋪，躺下休息起來。
到了十一點鐘，方向醒了，一個聲音在提示他：“該出車了。”
“我在火車上，怎麼出車？”方向心中問道。
“哪怕你在飛機上，在天上飛，也擋不住你出車。”
方向沒有辦法，只好來到了霧中，上了自己的那台出租車。
可方向發覺有些奇怪，他的車子經過的地方，好象就是在列車上。
他駕着車子從列車頭向列車尾行去，最後又從列車尾向車頭行來。
當行到一處地方，方向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他看到了在車的前面，有人舉手攔車。
經過了兩天的“出車”，方向已經知道了車上能載的客人都不是活着的人，也就是說，自己是開的“鬼出租”。
能夠來坐車的人，都是已經離開人世的鬼。
可現在的這個人，應該不是鬼啊？他為什麼要坐車。
“有些人死前，會乘你的車去陰站，再從陰站坐陰地鐵去地府。”智能系統回答了方向的提問。
“你是說，他馬上要離開人世了？”方向不禁失色道。
“對，應該在一個小時后，大約三點半鐘，他就會死去。”
“我還沒有報恩呢？他就要走了？不行！我應該為他做點什麼。小智，我現在能做什麼？”方向有些難過。
方向的情緒感染了智能，它也在為方向想起辦法來。
“你要是不想他死，可以拒載他，沒有的士，他去不了陰站。”
方向一喜：“我可以拒載他嗎？肯定有什麼後遺症吧？”
“真聰明，拒載后，你的頭會非常地疼痛五秒鐘。”智能說。
“是不是生不如死的感覺？”方向有些害怕。
“這滋味我沒嘗過，所以不知道。你嘗一下再告訴我，那以後我就知道了。”智能說道。
“切！不就是五秒鐘嗎，我能挺過去。對了，小智，有去痛片嗎？”方向討好地問道。
“有也不能給你，你是在受罰。再說，懲罰你的痛感，去痛片是一點用都沒有。”智能拒絕道。
“那就只能我自己去面對了。我再問一件事，我拒載了他以後，他就不用死了吧？”方向問道。
“只能管今天一天，到了明天晚上，肯定會有另外的一輛的的士載他去陰站。”智能補充道。
“那什麼辦啊？我的頭不就白痛了？”方向不滿再說。
“躲過了今晚，說不安他就有生機了。”智能說道。
方向點點頭，搖下了車窗，問外面的人：“你要去什麼地方？”
窗外的人正是王書記，他面無表情地說：“去陰站。”
方向擺手：“對不起！本車有滴滴打車通知，約好了客人，所以不能載你了。請見諒。”
說完，方向徑直駕車離開了，留下王書記的孤單的身影。
到了前面，又有一個人攔車，方向便載上了那位客人。
“歡迎乘坐三界出租車，請問你去什麼地方？”方向問。
“去陰站！”那人上車后，兩眼看到駕駛坐前的智能。
只十分鐘，的士到了陰站，那個人直接下車，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陰站的那股陰氣中。
“他沒有付給我車資。”方向看着那人的身影說。
“接送一位新人進入陰站，車主的帳戶上自動增加五十幣。”智能系統的聲音響起。
方向看向了閃光盤上的總計幣額數，發現頭一分鐘是零，但現在已經是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