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歷史

美蘇爭霸那段時間，蘇聯人曾經設計過可以在氣態行星殖民的太空城市。城市整體上就像是一個有着巨大氣囊的飛艇，這樣的飛艇可以在金星的上層大氣，或者木星、土星那樣的氣巨星大氣層中調節合適的高度生存。不過後來因為技術和成本的緣故直接被放棄了。

所以這種可以在飄在大氣層中的城市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只是能夠做得如同土星大氣中那麼大的就有些出乎陳霖的預料了。因為有可能牽扯到外星人遺迹，說不得陳霖得親自去看一下。

即便諾亞已經確認這次航行不會出現任何問題，陳霖還是雙手緊張的扣住安全帶將自己牢牢的固定起來。實在是在氣巨星內部飛行這麼刺激的事情陳霖是頭一次經歷，這種地方簡直就像地獄，一旦掉下去連等待搜救的窗口時間都沒有。

距離發現那座古怪的城市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陳霖也對那座城市進行了不下十次的偵察活動。從開始的衛星探測器到後面的自走機械人，甚至最後陳霖還弄了一隻猴子做了動物實驗。

除了開始的時候有一顆探測器在穿過雲層期間因為未知原因跌入更深層的大氣深淵之外，其他的九次全部取得了成功，也送回來了大量珍貴的資料。

真正讓陳霖下定決心去看一看的還是最後一次偵察期間於城市深處發現的一座雕像，一座手持一柄斷劍的殘破人類雕像。那座雕像的出現給陳霖帶來了很大的震撼，搞不好這座城市就和地球人類有那麼一絲關聯。

為了保證這次出行的安全，陳霖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來強化巴士一號的整體骨架和耐壓裝甲，並為巴士一號加裝了兩台動力強勁的衝量引擎，保證即便磁力引擎完蛋的情況下也能憑藉衝量引擎衝破土星的逃逸速度殺出重圍。

飛船開始劇烈的顛簸，這是穿過土星高層風暴期間產生的震動。這段時間並不是太長，很快，巴士一號便穿過了一層由霧霾物質組成的雲層後進入充滿氨冰結晶的銨冰雲層。

風暴開始變得安靜了下來，天空昏黃一片，就像是在地球的黃昏期間飛行一樣。巴士一號不時還會從黃色的雲層中穿過，無數氨冰結晶嘩啦啦的打在裝甲外殼上，然後瞬間被因為摩擦而變得灼熱的裝甲蒸發乾凈。

當藍天白雲開始出現時，陳霖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快要到了。這裏距離土星的液態表面還遠的很，所以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而且水冰層也並沒有氧氣存在，壓力更是大的驚人，想要毫無防護的接觸外界環境簡直就是在做夢。

循着探測器的定位信號，巴士一號終於在那座空無一人的遺迹城市中心穩穩地降落了下來。白色的霧氣在城市中瀰漫，看上去有些像西遊記里描述天庭時使用的乾冰特效，倒是對眾人的視線進行了干擾。

在確認戰鬥護甲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陳霖緊跟在菲斯的身後跨出氣密艙，開始順着之前自走機械人探查過得路線摸索前進。

整座城市大得驚人，數十米高的建築更是比比皆是。陳霖能夠想像得到全盛時期的城市有多麼的熱鬧。不過曾經的輝煌早已經煙消雲散，周圍的空地上連一片植物殘骸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本就不存在還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化為了最基本的分子消散掉了。

建築主體是不知名的白色岩石，有些像漢白玉，卻更加細膩一些。更重要的是這種材料似乎是一體的，陳霖沒有看到絲毫拼接的痕迹。

而且材料表面的反光性也並不大，有些類似於磨砂工藝，走在上面不會打滑，光線照上去也不會因為反光形成光污染。如果是在地球上，這簡直就是建築上的奇迹。

因為不清楚這地方究竟會不會遇到危險，所以陳霖一行四人的行動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朝着此行的目標，那座殘破的雕像趕了過去。

城市中的重力環境和地球比較近似，就是周圍的氣壓實在有些大，讓人有一種走在水裏的感覺。好在戰鬥護甲調整了出力之後這種感覺變快速消失，那座雕像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陳霖的面前。

靠近看了看，那是一個男人的雕像，穿着一件覆蓋全身的金屬鎧甲，手中握着一柄從中間折斷的長劍，豎著眉毛，咬緊牙關，一臉決絕的指向前方。

之前陳霖等人猜測的雕像是因為莫名原因破損的說法並不准確，實際上在雕像被建成的時候就少了左臂和左耳。陳霖換了個角度從另一邊看到了那隻完好的耳朵，比人類稍微長了一些，但是大體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雕像下面還有一塊凸起的青色石牌，上面用很多楔形文字記錄著一些信息，或許是關於雕像的說明？不過這種文字實在是太過抽象，和中東那邊出土的泥塊上的字還有非常大的區別，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破譯的可能性。

雕像身後是一個巨大的建築，外面被一扇白色大門所封閉，顯得十分莊重而又華貴。陳霖嘗試着推了推沒有打開，直到赫謝爾和王峰一起加入之後才好不容易推出一條縫隙來。

裏面非常的昏暗，沒有任何光線存在。當戰鬥護甲上的探照燈開啟之後，一幅幅壁畫呈現在陳霖的面前。

壁畫分為好多個主題，有穿着長袍栽種的農民，有拿起鐵鎚工作的鐵匠，也有拿着金屬針在特殊木板上刻錄文字的學者。

每一個主題的壁畫都如同清明上河圖那般豐富，看上去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亦或者是在教導像陳霖這樣的後來者一些特殊的技藝，尤其是各種器物上出現的充滿古怪意味的銘文，陳霖怎麼看都不覺得那東西是裝飾品。

繼續朝着殿堂的深處進發，壁畫的畫風忽然發生了驚天逆轉，開始以戰爭作為主題。畫面上，無數身着鎧甲的戰士騎在高大的坐騎上順着山脈中間的道路進發，下一幅圖畫上，一個黑色的雲團在空中浮現，士兵們排着隊朝着雲團沖了進去。

第三幅話是廝殺的場景，無數雙臂如同利刃，長着蝙蝠一樣翅膀的生物在和士兵們進行搏殺。有士兵舉着閃閃發光的長矛將怪物刺穿，然後化成一堆灰燼。也有怪物揮動手臂將士兵攔腰斬斷的場景。

第四幅畫面直接從普通士兵身上轉開，門外那個斷掉左臂一臉堅毅的將軍的身影出現在了壁畫上。不過那時對方的左臂還是健全的，正在和一個頭上長角的怪物在空中血戰。怪物的長角已經被削斷了一根，身上滿是傷痕，眼看就要勝利時，下面的士兵忽然慌亂了起來。

第五幅畫面上，一些長着白色翅膀的生物從天空出現襲擊了人類的軍團，無數燃燒着白色火焰的箭矢如同雨水般從天空拋下，將一個個人類士兵刺穿，戰場出現了大潰敗。

奮戰的將軍憤怒的大吼，開始以一對二，同時和一名被陳霖稱為魔鬼的怪物以及長着兩對翅膀的鳥人作戰。下方的人類軍團也開始了反擊，無數燃燒火焰的箭雨飛上天空，將一個個鳥人點燃，從天上掉落下來。

第六幅也是最後一幅畫面上，人類屍橫遍野，遭遇了慘敗，一座座城市被點燃，無數痛哭流涕的平民被俘獲，在一些類似於金字塔一樣的祭壇上被一批批的屠殺掉。一隻拎着人類頭顱的魔鬼在仰天歡呼，同時伸出蹄子將破開了胸腔的人類屍體一腳踹飛到金字塔下的屍山血海中。在壁畫的背影上，一座白色的城市遠遠地飛起，朝着裂開的天空沖了出去……

“上帝，簡直就像是帶着宗教色彩的玄幻大片兒！……”菲斯吹了個口哨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我倒覺得這東西是真實的，否則的話這座城市怎麼解釋？還有……”陳霖說到這裏忽然愣住了，因為就在戰爭壁畫的最深處，一件東西引起了陳霖的回憶，那是一顆方方正正的魔方水晶，和陳霖在地獄星找到的那一顆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