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章 景昱（一）
Z古鎮。【舊愛】劇組。
Z古鎮獨有的古香古色的清明建築群，在江南煙雨中那一片煙灰色的影子就像是攏在心尖上的一點清愁。帶着前世的記憶逶迤而來，波瀾壯闊的不僅僅是山川河流，更是眼前這穿越時光而靜靜佇立的古老建築。此時正是煙雨迷濛的梅雨季節，淅淅瀝瀝的毛毛雨，彷彿是最好的負離子水分子蒸汽。暈着輕霧般的水汽，暈染在女主角扮演者林亦舒身上。
林亦舒此次扮演的女主角名為玲瓏。
玲瓏身穿一件水藍色齊膝無袖旗袍，絲滑的袍身上暈染着細細的白色茉莉花朵。碎碎的灑落其上，似乎帶着漫不經心的隨意，卻又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了玲瓏窈窕有致的身材。齊肩的長發泛着黑亮的光澤柔順飄逸的垂散在肩頭，披散出一肩的美好。
林亦舒蒼白的面孔浸潤在萌萌的細雨中，眉尖兒微顰，深鎖着的清愁在淺淺的瞳眸漾起一層瀲灧的水光。素白的皓腕執着一把白底潑墨蒼竹圖案的油紙傘。油紙傘的傘沿滴答滴答的滑落下聚攢的雨水。紙傘輕薄，抵擋不了斜風細雨。微涼的雨水仍舊是趁着風勢鑽入傘內。不須多時，玲瓏身上穿着的水藍色旗袍便已是沾染了雨水的重量。緊緊的貼在身上，溫熱的皮膚似乎都被濕冷的衣料連帶着透出了涼意。
“噠、噠、噠……”雨勢越來越大，有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隨着雨勢的增強，女人清淡的眸子添了幾許的焦急。
倏地，從巷子的一頭緩緩走來一個身着玻璃雨衣的男人。
玲瓏焦急的眸子裏猝的燃起一抹光亮。手中的雨傘亦是隨着主人的激動而微微顫抖出微小不可見的幅度。
男人長身玉立，俊朗如風的面孔，暗沉沉的黑瞳似乎在暗處燃燒着一簇微小的火焰。幾不可聞的，一聲壓抑的近似哭吼般的低沉悶響在男人喉頭劃過。心裏奇異般的悲涼與震蕩，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頭，骨節分明的大掌昭昭着主人刻意壓制的激動。
幾個跨步，男人衝上前去，將那個自己日思夜想而苦於不得的佳人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女人手中的油紙傘倏然從手中滑落。輕飄飄的在細雨清風中打了一個旋，墜落在地。
男人的擁抱那般緊，那般深重，仿若自己都快要被嵌進了他寬廣的胸膛里去了。
玲瓏眸中含着熱淚，卻又是強忍着不讓之墜落。
“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嗎？”女人楚楚可憐的目光望着她視為神祗的冷酷男人。滿腔抑制不住的柔情蜜意，叫人不得不動容。
男人盯着她凄楚的神色，一瞬不瞬。
指腹輕輕的捻上女人的紅唇：“亦舒……”
懷裏的女人的眸光立時變換，淬着幾分的冷意，嘴角的笑容帶了嘲諷的弧度冷冷的睇着他。
景昱立時意識到自己開口喚錯了台詞，竟然不知不覺間將那個雪藏在自己心底的名字就這般輕易的昭昭然在她的面前。景昱眸光登時變換起來，面色一時間煞白無比。這個女人！為什麼自己在看到這個女人眼底的冷意和嘲諷心竟是痛楚的仿若生生剜去一塊一般。
“卡！”
導演陳浩一聲令下，皺着眉頭朝着兩人走過來。“子揚啊，這次你們的情緒都掌握的很好。就是搞錯了女主的名字了。咱們重來一次。這次我們把前面的情緒醞釀剪接下來。你們就從開口說台詞那一段重來一遍！”
“嗯。”景昱淡淡應着，眸光回到那個冷冷睨着自己的女人身上。
真不愧是戲子。剛剛演戲之時，眸中情意昭昭。一旦不在鏡頭，立時便擺出這幅晚、娘臉來。
景昱低眉斂着自己眼底的疼痛，任由那冷冷的眸光若尖利的匕首一般生生的剜着心。
“好，這次你們醞釀好情緒，基佬台詞。”
“來！燈光預備~攝像預備~”
“艾克神！”
……
“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嗎？”
女人楚楚可憐的目光望着她視為神祗的冷酷男人。滿腔抑制不住的柔情蜜意，叫人不得不動容。
男人盯着她凄楚的神色，一瞬不瞬。指腹輕輕的捻上女人的紅唇：“玲瓏……”
錯過了多年，但最終，天不負他，還是將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送回他的身邊。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
他將女人強勢的摟入自己的懷裏，一如既往！
臻首入懷，女人紅唇如火，吐出的字句輕柔，低不可聞，卻是字句嘲弄：“蕭總裁，不過是做戲。你、可千萬不要……”
“愛、上、我！”
女人挑釁的目光對上愕然的男人唇瓣上綻開的那一抹嫣然，冷然卻顛倒眾生。
回首，待面對鏡頭是，又變換成一貫的楚楚可憐，柔情款款。那如水的眸子仿似是淬了蜜糖一般叫人溺在其中深情，難以自拔。
景昱卻被林亦舒這段低語愕的心猝然一痛，綿密如針扎般的疼痛，叫他猝不及防。苦澀如潺潺溪流迅速溢滿心底，連帶的陷入一陣奇異的悲涼中。
“卡！”
“這次表情和內心活動都把握的不錯！”
陳浩導演上前來說道，看着林亦舒的眼底充滿了激賞之情。
不愧是她一手捧紅的，演技把我的恰如其分，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偏少。
很好的詮釋了【舊愛】劇本里女主的心理活動。看來，這次他選擇叫景昱和林亦舒這對分道揚鑣的前夫妻來詮釋【舊愛】的意義，是下對了賭注。
景昱倪了林亦舒一眼，後者明顯的不領情，眼底昭昭的冷意猝然扎得他滿心的痛楚。
自嘲的一笑，景昱眸中冷光一閃，壓抑着滿心的痛楚若無其事的踱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景昱倪了林亦舒一眼，後者明顯的不領情，眼底昭昭的冷意猝然扎得他滿心的痛楚。
自嘲的一笑，景昱眸光一涼，若無其事的踱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陳浩導演見狀，眼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這對曾經的夫妻之間微妙不可言的氛圍。陳浩均是一一看在眼裏。他是看着林亦舒在如災難般的流言蜚語中一步一步站起來走到如今的，陳浩導演對這個絕強堅強的小丫頭心裏是賞佩的。那般毀滅性的流言，覆頂般而來，饒是有一絲的脆弱都不可能站起來。更遑論，林亦舒還能獲得今日這般輝煌的成就了。
“丫頭！你為了我接拍了這部片子，不後悔吧？”
陳浩導演是個直腸子的性情中人，學不來說話彎彎繞繞。總是這般直截了當。
陳浩導演是個微微發胖的中年人，身着一件普通的條紋t恤，和簡單幹凈的牛仔褲。理着乾淨爽朗的平頭，一個很乾練也很有才華的男人。今年來更是憑藉一部部收視長虹的電影名聲大躁。
見着陳浩導演，林亦舒眼裏就湧出一點熱熱的東西。這是她演繹事業甚至人生中扮演着至關重要角色的導師。如父亦如兄，如師又如長。若是自己今生不曾遇見陳浩導演，根本就沒有今天的林亦舒！
“不會。導演想到那裏去了。這是我最熱愛的工作。我能接拍您的電影，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後悔~”林亦舒眼下淡淡的浮腫，帶着幾分疲憊的神色，在聽及陳浩導演的話語時，勉強振奮了幾分的精神，回道。
“丫頭！你前夫……那個景昱他對你還有情，你不會看不出來吧~”陳浩導演俏皮的衝著林亦舒炸了眨眼。
林亦舒略略羞囧，蒼白的鵝蛋臉上漾起了淡淡的紅暈，神色卻是平靜甚或冷然。
“師傅，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當年的事情您又不是不清楚，我和他早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還是不要拿這個跟我開玩笑了。”
見她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陳浩導演輕咳了一聲，她和景昱的那段不及而終的短暫婚姻，結束的時候又鬧的那樣沸沸揚揚，那個時候林亦舒狼狽不堪的樣子仍似在眼前。故此，他對林亦舒的態度深以為然。
“好了，那收工了。我們一起去和組裏的同事們去吃犒勞宴，你可不要缺席哦~”林浩導演眼裏帶着促狹的笑意：“報刊上榮登‘大牌第一’的小姐，這次你是女主角。我可不想吃飯的時候發現少了可愛滴女主角~”
頓了頓，陳浩導演又開口道：“這次景昱也會跟着一起去，你們……”後面的話自動的掩去。
林亦舒眸光一閃，多了幾分瞭然。
“放心吧，陳導。我不會與他有任何的接觸的。”多年前的那些愛恨糾葛就如同纏繞在心頭的藤蔓，密密麻麻緊緊糾葛。但是，現在還不到她為過往報復他的最好時機。
現在的林亦舒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毛丫頭，可以被任何人玩弄於掌下。時日還長，她若是有心，機會還愁沒有么？
林亦舒嘴角展開一個冷冷的弧度，眸中的寒意更甚。
藍晶大酒店。
這是鎮上最好的一間酒店。因為古鎮是影視拍攝重地，故此這間酒店也曾經接待過不少的大牌明星。酒店的牆壁上裝裱着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各個大牌明星的親密合影。酒店裝潢的很有特色，咖啡色的牆紙典雅素凈中又透着大氣，繁複堂皇的歐式風格裝點的酒店十分的富麗堂皇。酒店大廳上吊著晶瑩透徹的水晶大吊燈，一路逶迤的迷離光彩瀰漫了滿室的輝煌。淡淡的光彩迷離流轉，在牆壁和咖啡色的厚地毯上投射出點點光影。
林亦舒身邊站着的是現在的助理元秋。林亦舒今日仍舊是一身隨性輕鬆的休閑打扮，率性中透着幾分的大氣。
“是19號包廂嗎？”林亦舒回頭對着助理元秋問道。
“是，林總。”自從兩年前林亦舒自己也開了工作室之後，身邊的工作人員便改了口，從林姐變成了林總。這一聲並不陌生的稱呼一下子叫時光逶迤至多年前，那個時候的自己不被叫林總，不被叫林姐，而是被那個男人親親熱熱的喊做“丫頭”。
眸光一閃，林亦舒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排濃密的剪影。心微微一澀，從過往回憶中掙出，對着身後的助理道：“元秋，走吧。”
打開19號包廂的門，裏面的酒席正酣。
迎着門就看見那個男人眸光深邃的注視着自己。林亦舒心頭一突，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瞬時在心裏奔涌。幸好，身邊的陳浩導演忙開口招呼着兩人坐下。桌子已然是做的滿滿當當的了。只有那個男人身邊還有兩個位子。陳浩導演見此，面上也透着幾分的尷尬來。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溝壑和糾葛，一時間竟也是不知該如何安排座位了。只得開口道：“亦舒啊，你做到我身邊來。我做到裏面去，我今天要好好的和子揚喝兩杯。”
景昱看到林亦舒周身刻意豎起的藩籬，眸光微起波瀾。琥珀色的瞳眸一時間靜靜的直視着她。
林亦舒視線也是不避不躲，直直的迎視景昱深邃的視線。
眼見着，景昱難解的眸光一動，透出幾分濃濃的鄙夷和嘲諷之意極盡挑釁的看着她，唇邊似乎還揚起一抹別有深意的譏笑。
林亦舒的眸光漸漸的淬起了一團火苗。唇邊的弧度微微勾起，淡淡的拒絕了陳導的安排，“不必了，陳導。我就坐在男豬腳身邊。而且我和男豬腳還有劇情要討論……”
目光不服輸的迎視着景昱的。緩緩的在眾人的注視下和助理元秋在景昱身邊落了座。
陳導一時間也搞不清是什麼原因讓林亦舒改變了態度，愣怔的道：“好、好吧……”
景昱見林亦舒緩緩的朝着自己走過來，眸中的尋釁之意淡去，一點隱匿的極好的火光在眸中竄起來，注視着林亦舒的眸子漸漸生氣了幾分的熱度。唇角甚至還隱匿着幾分的得意……
林亦舒迎着景昱別有深意的眸光走過去的時候，心下就有了悔意。
但話已然出口，在眾人面前決不能輸人又輸陣，氣餒了自己的陣勢。只能是認命又帶着幾分不甘的在景昱身邊落了座。
“來來來……大家不要客氣呀，還有幾天咱們【舊愛】劇組就要殺青了，等殺青那一天我再請大家一起吃大餐！”陳浩導演豪氣十足的招呼道。席上的氣氛頓時高漲起來，喝酒的喝酒，行令的行令，一時間便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有中國人的飯桌上，必不可少的便是氣氛。熱鬧的氣氛猶如炸開了鍋一般。飯桌上的菜色看着很是可口。大部分是當地口味清淡的江浙菜，也有一些口味重一些的湘菜。拍了一天的戲下來，林亦舒着實是餓的很，吃劇組的盒飯也吃了連接好幾頓，此刻對着這一桌的盛宴，當真是胃口大開。即便，身邊坐着一個令她食不下咽的景昱。
林亦舒眸光一閃，靜靜的啜飲着水晶杯里的酒液。舉箸，對着桌上的剁椒魚頭夾了下去。
與此同時，景昱也是舉箸對着剁椒魚頭。一時間二人的筷子竟是碰到了一處。林亦舒神色一凜，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脫閘而出，頓時已經是面色煞白起來。而景昱也是一時間意識到了什麼，探尋般的眸子便隔着距離向著她迢遞過來……
林亦舒神色一慟，有東西隔着時光披着華麗芒彩逶迤而來，瞬間便將她淹沒。
那些曾經，那些心動，那些心痛，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N年前。
“卡！”
隨着導演的喊卡聲，本來一片寂靜的劇組頓時人聲嘩然起來。本次劇組的女主角兒扮演者林亦舒舒了一口氣，對着趕上前來的助理小優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肌膚如玉，瑩瑩的在陽光下閃着獨屬於青春的光，白生生的瑩澤玉齒，越發襯得唇色櫻紅欲滴。而瀲灧水光的水眸似乎也因着這盈然一笑而波光流轉起來。所謂的一笑百媚生也不過如此吧。
助理小優如是想。
“累了吧。”小優嫻熟的從自己的大包包中掏出了一瓶果粒橙遞給林亦舒。這是林亦舒的最愛，果粒橙裏面的橙絲分明，在唇齒間咀嚼生香。是林亦舒最愛的味道。
小優也說不明白林亦舒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子。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不是該端着架子擺pose么，可是眼前的林亦舒卻硬生生的打破了她對大明星的幻想。說她平易近人，親切可人吧。但小優卻是見到過林亦舒在紅地毯上的高雅出塵，逶迤貴氣。就看眼前吧，別的女明星哪一個不是有自己刁鑽的口味。什麼不加糖的咖啡。不加糖的奶茶之類。無一個不是將自己的助理忙的團團轉。但是林亦舒卻只需要一瓶果粒橙。自己雖說是落得個清閑。但卻是對林亦舒生出了諸般的好奇來。這個女子真是一個謎。小優只能這樣想。
“還好。”
林亦舒接過小優手裏的果粒橙，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我們去休息室卸妝吧，我快餓死了。一會我們去吃麻辣燙。”
“還吃麻辣燙？！”小優驚詫開口，“上次在那個小店吃的我差點辣死！”小優想起上次自己在那個叫川香麻辣燙的小店被辣的直伸舌頭，猛喝冰水的情形就后怕，要是自己和林亦舒那個囧樣被狗仔偷、拍上了報紙，那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呵呵，那個店子裏也有別的菜品的，你吃不了辣。可以點別的菜色。”
邊說著兩人邊在化妝枱坐下。林亦舒開始往自己梳的繁複的古裝髮髻上下手。金步搖，髻花、黑色隱藏式鋼夾子。一件一件的往下拆。小優也伸手幫其忙來。邊拆邊抱怨。“我的親，哪個是川菜館，川菜！有木有！都是辣的，您叫我點不辣的，那不是天方夜譚么？”
“呵呵……”
林亦舒被小優這段夾雜着網絡語言的說辭逗得笑出了聲，“好好好，那我們不去吃川菜，去吃湘菜好不好？”
“尼瑪？！那有什麼區別？”小優瞪圓了眼珠，滑稽的樣子又是逗得林亦舒笑彎了唇。“那怎麼辦，我無辣不歡嘛！”
“我……”
小優還沒來的及說什麼，立即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給驚得一唬。
來人身上一股邪肆桀驁的氣場，唇角掛着一抹邪氣的微笑，桃花眼似斜非斜的睨着小優和林亦舒，眼底滿是玩味。“怎麼，你們出去吃飯不帶上我，可以么？”
林亦舒聽到這個熟悉的低啞聲線，不由得停下了手裏拆髮髻的動作。轉身，微微擰了眉，近似不悅的看着他。
他——司空則，英文名雷克斯。正是和林亦舒演對手戲，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司空則還是穿着劇組裏屬於男主角的戲裝。一身月白色的袍衫，長及腳踝。在鏡頭裏玉樹臨風，翩翩風采的一身衣服。卻不知怎的，一旦出了鏡頭，換上獨屬於司空則的表情，連那件帶着溫文氣息的襦衫，都像是被他穿出了一股邪肆的味道。
司空則還是穿着劇組裏屬於男主角的戲裝。一身月白色的袍衫，長及腳踝。在鏡頭裏玉樹臨風，翩翩風采的一身衣服。卻不知怎的，一旦出了鏡頭，換上獨屬於司空則的表情，連那件帶着溫文氣息的襦衫，都像是被他穿出了一股邪肆的味道。
“怎的，被公子我的翩然風采驚呆了？”
說著，司空則更是賣弄似的，將手中屬於男主的摺扇打開來，一下一下的扇着，因風聲翩然，那股獨屬於男主的翩翩風采又回來了。
“切！”林亦舒不由得犯了個白眼，拿這個司空則沒辦法。老是扮演角色轉換的遊戲，也不怕會有精神分裂。
“好吧，看在你這麼迷戀我的份上，晚上的這頓飯，由我司空公子來買單。”
“真的？”林亦舒轉過頭去對着化妝枱上的鏡子又開始卸妝。“既然司空公子做東，我又豈有不去的道理。小優，一會叫劇組裏的同事們一起去湊個興子。”林亦舒嘴角噙了一個微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眸光中的狡慧一閃而逝。
司空則卻是不再說話，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但失落卻在眸子灑向濃重的陰影。看着那個自己心中的影子的主人近在眼前，卻伸手不及，抓握不住。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小優知道自己現在的存在很尷尬，急忙找了個借口走了出去。偌大的休息室，頓時只剩下林亦舒和司空則兩個人。
司空則走上前去。林亦舒揪着耳墜子的手頓住，不為別的，因着在鏡子裏多出來的那一抹昂藏身影。
林亦舒就透過鏡子的折射和自己身後的男人對視。司空則眸光隱忍，隱晦的眸子流瀉出苦苦壓抑的感情，卻是不開口說什麼，只是那麼靜靜的、靜靜的看着她。看得她一陣的心顫。
“怎、怎麼了嗎？”她失措的問着，試着打破他們之間這一份微妙。
司空則則是因她這一句問，唇角盈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眼底的深涼卻昭昭着笑意不達。涼涼的一個苦笑，卻又盈着完美無缺的弧度。生生看她一顆心圈起了驚濤駭浪。
司空則眸子深邃，黑瞳深處莫名生出的情愫叫她不由的怔愣。聚在眸子裏的情緒太過深濃、強烈。暗藏着的波濤洶湧幾乎要將她淹沒。林亦舒沒由來顫了一下，心不由得一縮。
司空則伸手將她坐着的圈椅輕輕一推，林亦舒轉瞬間便面對他那一雙深邃似海的瞳仁。
林亦舒眸光閃避着不與之對視。對他的情意，她是知道的。只是有些感情，來的不是時候，註定無疾而終。
司空則卻是不容許她躲避，這一個多月在劇組裏的接觸。在鏡頭前的溫軟繾綣，早已經叫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迷戀上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她已經結婚，但是天生就離經叛道的他，並不認為這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
他要她！無人可當！
司空則不能再忍受她的閃閃躲躲，一個用力，將她從圈椅上拉起來。大掌箍住她的後腦，在她驚詫訝異的目光中堅定的對着她微張的紅唇吻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林亦舒直覺一個無聲的炸雷在腦中轟轟裂響，來不及驚詫，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躲閃，就這般硬生生的受了他這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