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墜井身亡的女孩

第5章 墜井身亡的女孩

一路死死拖拽意識渾噩的抬轎夫老黑,總算回到了壽衣鋪,關上了門,我已經滿頭大汗,一屁股倒在神台前。

屋外街道。

還不平靜,那座銹跡斑駁的破樓,相聚也就三十米,中間是一片雜草叢,隨着呼嘯的陰風,還有斷斷續續的鬼音傳進來,受到那種魔性的聲音干擾,店鋪里的鬼屋、紙馬、紙人等等,皆在搖曳,彷彿要活過來。

顧不上睡在冰冷地面的老黑,我掙扎爬起身,點燃香燭,祭拜神靈。

“嘿嘿……”

屋子裏,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笑聲,是小孩子發出的,帶着童聲稚氣。

我手上長香一抖,差點跌落地面,回過身一看,昏暗的店鋪里,並沒有人啊?

咽了一口唾液,將長香插入神台香爐,還沒來得及敬酒三拜,身後,又傳來一陣“嘶嘶”的馬叫聲,及其詭異,同時小孩的笑聲同時響起。

回頭,就看到一副悚然畫面,擁擠的壽衣鋪通道,靠近門口的位置,那裏站着一匹威風凜凜的白馬,高昂着頭顱,神采奕奕的深情,在白馬兩側,還有幾個小孩在開心玩耍,上跳下竄,玩得不亦樂乎。

那都是我親自紙紮的東西,居然活過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頭頂上的燈,也在擺動搖曳,光線忽閃忽明。

我連忙側轉身,捂住耳朵,不敢再聽。

這是撈陰門的禁忌……人笑馬叫皆不聽,若是不記閻王請,如果不捂耳朵,恐怕今晚凶多吉少。

也不知多過去了多久,店鋪里總算安靜下來,我四處看了看,只見紙馬、童男童女散落在通道上,外邊街道也沒有那種弔死鬼的叫聲。

隨即,我連忙簡單收拾一下,拖着老黑上了二樓。

坐在廳里,我將師父留下的一些符,貼滿了全身,老黑身上,就抹了一些硃砂。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壽衣店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喃喃自語時,我突然眸子一瞪,接着看向昏暗的窗外,“陋俗冥婚……我居然壞了規矩,給康老三紮紙人,還是一個紙人新娘,這下壞了。”

師父號稱三不先生,不給潑婦扎紙,不給難纏孕婦扎紙,不給同道中人扎紙。

這三種還算是好的,只要應對好,還沒什麼,最為禁忌的,就是給那種懷有怨念的“鬼靈”扎紙,惹上這種因果,剪不斷理還亂,輕則被鬼纏身,重則死路一條。

鬼神之說,民間流傳,自古以來是可信可不信的。

不過早在幾年前,我就相信了。

那時候,我還在鎮裏讀書,壽衣鋪由師父看守,店鋪內擺滿了紙人紙馬,靈屋鬼轎,卻也沒有孤魂野鬼敢進店!

當時,我一直以為扎紙匠是一個普通人的工作,直到又一次詭異。

有一天,師父要出遠門,大概三天後才回家,讓我負責打理店鋪,師父臨走前再三叮囑,又把撈陰門的禁忌說了一遍,我便笑着說:“行啦,師父,這些我都知道,您老就放心出門,店有我在,沒事。”

其實我心不在焉地聽師父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其實一句都沒聽進去,那時,在店裏我只是有空時負責送貨,師父還沒有正式教我手藝。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覺着無聊,突然想到師父說的那些話,心想:“師父說的真有這麼玄乎嗎?不就是個紙人紙馬,還能活過來?”

於是,我起身走到一樓,最裏邊的房門,一樓兩個房間,師傅睡一間,另外一間就是倉庫,一打開倉庫門,只見許多紙人立在裏面,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詭異,似乎每一個紙人的表情都不同,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自言自語道:“半夜看見這些東西,還真有些怕呀。”

不一會兒,處於好奇,我拿來畫筆,選了幾個紙人丫鬟,在她們的眼睛上畫了起來,畫完之後,那紙人就顯得有神多了,我看着紙人說:“還別說,畫了眼睛,感覺你們幾個真是漂亮多了,哎,要是能變成真的姑娘該多好啊,哈哈哈。

當時讀初中,十五六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

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幼稚。

不久后,回到二樓房裏,我嘆了口氣說:“哎,師父盡嚇唬人,那幾個紙人我點了眼睛,等了這半晌,也不見有何事發生呀。”接着,我便沉沉睡去。

深夜裏,我正呼呼大睡,突然“嘎”的一聲,房門開了,接着傳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兩個穿着紅紅綠綠的姑娘出現在門口,她們對我指了指,便躺上了床。

這時,我被吵醒,發現自己身邊卻多兩個身材火辣的姑娘,剛問了一句你們是誰,結果和姑娘四目相對之後,整個人就像中邪一樣,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們穿得好像倉庫里的紙人丫鬟啊!”說著,我迷迷糊糊說道,兩個姑娘上了床,一左一右把我抱住,其中一個姑娘說:“感謝恩人的再造之恩,給我們開了眼,我們倆姐妹是來報恩的,讓我們好好侍候你吧。”說罷,鬼使神差的我就和倆姑娘一起躺了下去。

連着兩三天紙紮店都沒開門營業,師父回來后,見店鋪關着,便在外拍門大喊,這時旁邊的鄰居說:“余師傅,這兩天都沒見你開店啊,出遠門了嗎?”

“什麼?這兩天都沒開門嗎?我讓徒弟打理的呀。”余師傅解釋道。

“哦?那就不知道,反正是沒見開門。”鄰居說完,師傅繞到後院,翻牆進了家,他把門一踢開,喊道:“林三!林三!”

走到房裏一看,只見我還在床上嗯嗯哦哦的,於是一把將我拉起,見我一臉蒼白,還給自己化了妝,看上去如同紙人一樣。師父一下明白過來了:“不好!”

三步並作兩步,師父來到倉庫,只見地上倒着兩個紙人丫鬟,還被開了眼,重要的是這兩個紙人的襠部都破了一個窟窿,師父長嘆一聲,急忙從柜子裏取出一個罐子,倒出一碗水,潑在了我的頭上。

不一會兒,我神志清醒了,看見師父站在面前,嚇了一跳:“師父,你回來了?這是什麼東西啊?一股子尿騷味!”

“這是童子尿!我再三叮囑你,你為何不聽啊,那兩個紙人是你弄的吧,幸虧我來的及時,在過幾天,你小命都沒用了,看看你這副鬼樣子。”師父說完之後,我跑去照了照鏡子,看着自己臉上兩坨重重的腮紅,就覺得奇怪,晃了一眼,卻看見鏡子裏的身後站着兩個紙人丫鬟在對着自己招手。

後來,師父把那兩個紙人燒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都是精神不振,哈欠連天,自那以後,我再也不敢不聽話了,後來,師父傳授我扎紙人的手藝,對於這一行,我一直有敬畏之心。

這一夜,無比的漫長。

天亮后,老黑總算醒過來了,沒有什麼病態,可能是他身體太強壯了。

我直接問道,“老黑,昨夜你們抬的紅轎,上邊的亡骨新娘,到底是誰?”

老黑黝黑的臉龐,眉宇一顫,帶着心悸表情道,“林三,這事我不能說,不然康三爺饒不了我!”

“昨晚,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已經一命嗚呼了!”我一臉認真嚇唬道,“可能你已經被髒東西纏上了,想要平安,就乖乖說出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老黑猶豫許久,還是說道,“甄家……甄小琴……你知道的,那個不幸掉進水井淹死的女娃。”

啊?

我怔怔道,“居然是甄小琴?”

老黑大步往外走去,“林三,這事你可要保密,不然我們兩個都會遭殃。”

說罷,老黑搖頭嘆氣離開了壽衣店。

甄家的那件事,在當年,穿得沸沸揚揚的,甄家在戈壁村,是一戶生活很困難的家庭,房屋簡陋,甄小琴的母親患有眼疾,無法下地勞作,她父親早年乾重活,積勞成疾,整日咳嗽,脊背也很不好,而且還有一個讀書的弟弟。

所以甄小琴很小就承擔了家裏的重任,她家門口有一口井,因為是村裡人幫打的,也就沒有井蓋,每天,甄小琴都要用繩索吊水。

沒有井蓋的井,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很危險。

那一次,之前連下了兩天雨,坑坑窪窪的地面,濕滑泥濘,早上去打水的甄小琴腳下一滑,跌落水井,而當時,屋裏沒有人,他父親帶母親去看病了,弟弟也在鎮裏念書。

甄家附近,百米外才有人,也就錯失了營救時間。

那一天,浸泡在水裏的甄小琴,哀嚎着救命,嗓子都喊沙啞了,可是始終等不到人,絕望的甄小琴,體力一點點流逝,最後抓不住井壁斷氣了。

聽說甄小琴死的時候,身體橫着漂浮在水中,濕漉漉的整個臉龐,始卻望向天空,眼睛開得大大的,眼珠子幾乎凸出眼眶,死不瞑目,那時師父說過,甄小琴不甘死去,主要是惦念親人,捨棄不了患病的雙親和年幼的弟弟。

出於不忍,甄小琴的埋葬事宜,還是師父親自去幫忙的。

我還記得,當時我帶東西去拜祭時,甄小琴的墳,就立在那口廢井邊不遠。

“晚上出現窗戶后的那個女人,難道是甄小琴?”那個女人每次出現時,都會發出一種“哀嚎”的求救聲,聲音悶沉,好像從什麼密封箱子傳出。

這不像極了溺死在井裏的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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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俗之扎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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