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龔關張的武力
謙讓得過頭了就是極度的自卑,上輩子的犀明從小就是聽到大的要讓小的,做人要謙卑,長大之後,犀明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謙卑的人,而是變成了一個極度自卑的人。
他感覺自己很醜,雖然很多女生說他長得秀氣,皮膚很白,娃娃臉很好看,也很斯文,犀明覺得一個男孩被形容秀氣,那是一種諷刺。那彷彿在說你不像是個爺們!
犀明向來是逆來順受之人,不爭不鬧,隨遇而安,就是被欺負了,心裏氣憤也只是默默忍受着。
好人犀明,好人佬沒用經常來形容犀明這樣的同學。他很敏感,那些話讓他的自尊感覺到莫大的侮辱,可是再怎麼侮辱,他都是不會反抗的,怯弱的樣子都不敢表現出來。
今天犀明真的發現自己變了,雖然只是短短重生的時光,但是他敢於抗爭了,向不平向醜陋的事情說不了,就像是討厭吃榴槤的人突然很喜歡吃榴槤的感覺,很讓人震驚。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那麼大的變化,以前的犀明絕對不會對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說什麼插隊的話語,反而會擔心會不會弄髒那女人的衣服,自己賠不起。如果女人眼睛掃過他,在那種富婆面前,他都會自卑懺愧地低下頭。
自己就是希望成為這樣的人,敢作敢當,敢於抗爭,以前成為自己最不想成為的人,犀明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抗爭意味着要反欺壓和反暴力,一般都是會要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的,要生命和尊嚴是一道選擇題。
所以犀明雖然心裏爽了,但大庭廣眾之下,那個貴婦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撥打了一個電話,她要報復,她要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教他什麼樣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電話之後。
迅速有一輛大奔拉着一車紅綠藍頭髮的混混壯漢,出現在醫院的門口。
犀明體檢完了之後,拿着部分體檢報告單準備離開醫院,有些項目明天才能出結果,還得再次來回醫院。
醫院的味道,犀明很不喜歡,那種藥味,病人的氣息讓他待久了就感覺胸悶,這是以前自己一個人住院之後,對醫院產生的一種過敏的感覺。這些年共和國醫療改革讓窮人逐漸看得起一些病了,但是一些大病,基本上是一人大病,全家遭殃,會讓一個家庭徹底地窮到底。
因為體檢,早上犀明都沒有吃飯,所以有些餓了,身上的錢不多,他只能找一個路邊攤湊合著吃着蛋炒飯,五塊錢,以前的犀明在做廣洲做物流工的時候,吃了將近一年的蛋炒飯,因為它便宜還能飽肚子。
“老闆,來一份蛋炒飯。”犀明在一個路邊攤的小桌子上坐了下來。
對面一個青年人正大口的扒着蛋炒飯,看青年人的模樣,似乎也不大,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那古銅色的膚色,爆炸性的肌肉,讓人感覺他就像是一頭隨時能爆發的獵豹。
犀明的蛋炒飯還沒有來。
卻是五個人朝着自己圍攏而來,遠處一個女人在叫囂:“就是那個小子,給我狠狠教訓他……”
犀明看着朝着虎視眈眈而來的流氓先生,也發慌了,他不會打架,以前的自己上學被不良學生欺負的時候,他只是默默地低着頭,讓他們打上幾下,自己挨幾下痛就好了。長大后,那些紋身染髮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他都遠遠地繞着,害怕惹事上身。
自己未來有百萬身價,但是現在的自己還是沒錢,沒底氣和實力跟這群人相鬥,可是自己生來就是被人欺負的么,遇到狠人,自己就怯弱,就是有一年的先知,自己這種性格活着也是一個窩囊廢,不,我不要做窩囊廢,我要反抗!不能像一隻綿羊一樣任憑他們欺負,我是有血有肉的男人。
犀明慢慢拿起自己坐下的小木凳,拿着小木凳,他似乎才有一點安全感,這就是自己的武器。“臭小子,瞧你那窮酸模樣,還那麼不長眼睛,我們沙姐也是你能得罪的,我看你真是找死!”
圍攏上來的人,最矮的也有一米七五,其他都是一米八多的大個,犀明一米七二的個頭,就像是矮冬瓜,而且瘦弱。
“你們是誰?你們的沙姐我不認識,要是那個叫囂的女人,她在醫院插隊,我只不過是說了句而已,我沒有過錯。”
“呵呵,我們沙姐插隊,你tm的不開眼不讓我們沙姐,你還說我們沙姐插隊,你小子真是不想活了!”
“阿亮,跟那小子廢話什麼,打斷手腳,老娘我先走了!”貴婦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她知道阿亮來了會讓那小子有得受的。
女人穿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
那個阿亮叼着煙,對着女人的背影道:沙姐,您走好,我們會好好照顧這小子的手腳的。
女人走後,空氣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在面前這些人眼裏,現在的犀明就是妥妥的砧板上的肉。
小攤販上除了犀明身後桌子上的男人在吃蛋炒飯,其他桌子上的人都嚇跑了。
叫做亮哥的人手指一指。
其他四個人怪笑着朝着犀明而來。
“小子,給老子快點把你手上的小凳子放下來!”
“我不放!”
犀明緊緊地握着小凳子,不斷地揮舞。
看着犀明不放凳子,其他的人也拿起桌子旁的小凳子。
攤老闆在央求着這些大哥不要咋了他的小攤,準備奪下自家的凳子。
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一把推開小攤主,六十多歲的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就準備用凳子砸老頭。
攤主的老婆是一個老婦人,也六十多,見老頭子被推倒,忙過去扶老頭,這一下子擋在老人的面前,眼看着凳子就要砸向老太太。
只聽見砰的一聲。
那個準備砸老人的大漢被一腳踹成了蝦米狀態。
犀明身後,剛一起坐在桌子的青年人,一腳喘完那個準備砸老頭老太太的壯漢,正扶起老漢。
“叔,那裏有事不?”
“我沒事。”老人哆嗦地說道。
“哼,臭小子,他們沒事,你攤上大事了,居然打亮哥,你找死!”
兩個人朝着犀明揮凳子過去。
另外兩個人朝着那個青年人而去,那個被踹了一腳的漢子還在捂着肚子。
砰砰,又是兩腳,加上一陣煙花繚繞,周邊的人只見兩個一米八的大漢子到地。
而此時的犀明凳子被擊落,已經被兩個流氓制服,只被反扣着。
他們見兩個兄弟都被那個青年人給擊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世界真有功夫嗎?那麼厲害!
青年人叫龔關張。十八歲當兵,在部隊待了十二年,從普通小兵到特種兵,準備一輩子軍旅生涯的他還是退伍了,拿了一筆不菲的退伍費,但是如今卻是所剩無幾了,他從部隊出來只為賺更多的錢為老母親治病。
“小子,你多管閑事,你還打傷我兄弟們,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黃毛叫囂道,卻不敢上前,他們老大亮哥都被揍了。
“你們居然敢對老叔和阿姨動手,我管定了。”
“你……”小黃毛,手指着龔關張。
“我不喜歡別人用手指我,再指着我,我將那根手指給你掰斷!”
黃毛嚇得手指哆嗦,立即收回,這時候其他被踹翻的三人恢復了一下,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慢慢爬起,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這次遇到鐵板了,這個人絕對像是一個很厲害的軍人,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站立的挺拔模樣,他們五個人加起來不是那個年輕人的對手。
“癩頭,我們。”
“亮哥,我們不是他對手。”
“撤。”
藍色藻頭的模樣,這個叫做亮哥的大哥一臉的不甘心,他剛才不被踹了一腳,現在五臟六腑都感覺疼痛。
弱弱地說了一身撤,五個人開着大奔灰溜溜離去。
混混們走後。
老叔和阿姨連忙對年輕人說:“謝謝,小夥子。”
“老叔,不用謝,給你們飯錢。”
“小夥子,這頓飯不收錢。”
“不,老叔和阿姨這大把年紀了,做的也是小本生意,這錢要收,我這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龔關張不由分說地把錢放到阿姨的小罐子裏。
要不是面前這個人,犀明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得被揍。只是青年人看都不看犀明一眼,就準備走了。
人家救了自己,犀明都還來得及道謝,他立馬叫做青年人“大哥,你貴姓?”
“我姓龔,有事嗎?”青年人轉過身。
“龔大哥,我想謝謝你。”
“不用。”青年人隨即朝着醫院走去。
那個人真能打,那個人一定是軍人,而且還是特種兵,犀明猜想,只是那傢伙,一板一眼的,自己都來不及套近乎,就離開了。還以為交個朋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