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為夫整個人都是娘子的,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歸娘子所有。」宋子恆低頭在蘇婉耳邊吹氣,眼底已經染上一絲意動。

蘇婉也不矯情推卻,只道:「既是如此,相公這契約便寫的不對,怎是三成紅利都歸我?相公的全部也該是我的才對。」

宋子恆早知他娘子或許不會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投懷送抱,感動得無法自已,可她這個反應也叫他始料未及,蘇婉演技了得,一時間宋子恆都拿不准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過叫他如此料不着的女子,也只有他娘子了,宋子恆不由自主低頭親了親蘇婉的眼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愛看她在自己跟前驕橫得不可一世的模樣。

「娘子胃口倒是大,也罷,再寫過便是。」宋子恆說著,作勢要去桌前,房裏的桌子上也有書有紙墨,甚是方便。

蘇婉卻拉住宋子恆,那張紙已被她放在枕下,她雙手纏在他臂上,笑得甚為開懷,「白紙黑字便罷了,相公如此人才,一言九鼎,妾身還能不信你?!」

宋子恆便沒真的去動筆,他認為自己是體貼娘子,叫蘇婉將這契約藏起來,是怕大家誤會是她要自己寫的,於她的名聲無益,可若自個兒真照她所言重寫一紙,在外人看來,他宋子恆懼內的名頭便真的坐實了。

不過他娘子這番話叫他聽得心頭甚為妥帖,雙手用力將蘇婉抱起來,宋子恆邊回床上邊道:「便是娘子不信,也無甚關係,我自做自己該做的,娘子日後也能見着。」

蘇婉將頭埋在他胸前,沒吭聲,心潮起伏,翻湧不休,片刻後,她整個人都被放到床上,她閉着雙眼,宋子恆將燈吹滅了,眼前一片黑暗,她也沒睜眼,卻實實在在的嘆了口氣,宋子恆這三個字,在舌尖繞了又繞。

蘇婉是個隨遇而安的人,自然有着避禍求福的本能,與宋子恆攜手共進,拚一把未來,是她仔細評估過宋子恆與宋家人的品行後選的一條最利於自己的路,若宋子恆發達後仍能對她不離不棄,她又何必叫他冷了心肺,只為自己日後得以全身而退?

她確實琢磨過,自己好好的不作死不出錯,日後宋子恆就是真對柳太傅之女動了求娶之心,想要料理自個兒,她便是拚着蘇大富對宋老爹的救命之恩自請下堂,宋家也沒有不應之理,若那柳太傅霸道些,要將此事捂個嚴實,還宋子恆一個未婚之身,只要宋家願意護她,她隱姓埋名的離開想來也不是難事,只待日後重新開始便是。

可做人總得有點理想追求不是?宋子恆如今對她有意,她也不是完全無心,只是怕日後不好,才想過要遠離。但是,放着未來風光無限的一品夫人不做,跑去荒村野林當個平頭百姓,隱姓埋名的,再慘點或許連爹娘都不能認,她是腦抽了才選後者吧?

誠然,比起前者,後者要安全多了,基本沒多大風險和難度,想做風光的宰相夫人,也得要有那個命去享,可人生在世,哪個選擇不是賭?

從現代社會來的蘇婉,也有着不輸於男人的血性,她在娛樂圈摸打滾爬十幾年,從小透明混到在百花齊放的圈裏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如今叫她窩窩囊囊的活着,自個兒男人不能要,身分不能要,該替原主盡孝的父母也不能認,她如何能忍這口氣?

蘇婉也不是魯莽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願意拚一把的最大倚仗,來自於宋子恆的態度,他讓她對未來越來越有信心。

不過現在,宋子恆給蘇婉帶來的不僅僅是信心了——還有麻煩,她似乎動心了。

蘇婉沒辦法不動心,她內心是比別人冷了些,外表看着嬌美,卻有一顆不下於男人強悍的心。早些年她能吃的苦、能受的委屈全都受盡了,她一個人沒有背景,經受過各種算計與黑暗,向來沒人幫她,她習慣了一切都靠自己。

而如今,不用她開口,更不用算計,便有個傻子主動將自己手上的一切給她,也不問她是不是需要,有什麽給什麽,能給的都給了,她焉能不動心?

不,宋子恆怎麽會是傻子?他若是傻子,這世上便沒有聰明人了!他看得分明,比誰都知道如何對付她,所以她從來不肯放手也沒想過要給誰的這顆心,漸漸都不屬於她自己了。

蘇婉越想越不甘,賭局才剛剛開始,她怎麽能先把心輸了?心都不在自個兒身上,還談什麽未來,是死是活豈不全靠他了?!如此一想,她心裏頭髮狠,逮着宋子恆伸過來的胳膊就是一口。

宋子恆毫無防備,忍不住「啊」了一聲,聲音又清又亮,在這樣的夜裏,忍不住叫人想入非非。

若是有人在宋家院子,便能發現這個聲音一出,四周都安靜多了,幾個屋子裏傳來的細語聲如同被按了靜音鍵,在同一刻消失無蹤。

蘇婉也想到了這裏的房間沒有絲毫的隔音效果,連忙放開嘴,狠狠地瞪了宋子恆一眼,可惜天太黑,宋子恆看不見她眼底的鋒芒,當然她也瞧不見宋子恆已悄然紅透的耳根。

蘇婉能想到的,宋子恆自然也想到了,可是見她只看着自己不說話,便是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這目光甚是灼熱,不由得靈光一閃,頓了頓,頗為羞澀的問:「娘子可是想了……」

蘇婉還沒來得及說話,炙熱的唇便覆了上來,宋子恆氣息灼熱而凌亂,充滿熱情的吻着她,前一秒還心平氣和的男人,這會兒竟如發了春一般,蘇婉只覺眼前一黑,敢情她剛剛那一口非但沒起到絲毫震懾效果,竟跟給他打了支催情劑一般?

早知道就不嘴下留情,狠狠一嘴咬下去,讓他發春!蘇婉惡狠狠的想着,索性張開嘴,順着自己被勾的舌尖,狠狠吸了一口。

宋子恆渾身一顫,只覺得舌尖又痛又麻,傳到全身,刺激得小兄弟也立刻有了反應,緊緊抵着蘇婉那兒。

他平日總覺得自家娘子嬌弱,一點反應便呼痛,第一夜對着他又抓又撓又咬,哭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後來每次也是又哭又笑的,也不知是疼多些還是歡愉多些,但他總算知道自家娘子有多怕疼,因此小心翼翼,生怕她難受,竟是頭一次知道,這事兒不只是溫柔,用了力卻是如此暢快,暢快得他覺得欲仙欲死。

如此一來,宋子恆也沒想起憐香惜玉,兼之蘇婉也用力回應,激情碰撞,他更是覺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與她抵死纏綿。

雕花的大床,幾乎晃到天明才停下動靜。

蘇婉恨不得一睡不醒,睡到日上三竿時醒來,身下火辣辣的疼,許是磨破皮了,不過身子倒是一片清爽。便是宋子恆給她清理了,她也不會領情。蘇婉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看着溫潤如玉的男人,在床上居然這個樣,活脫脫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難怪以後能爬得那麽高。

坐在窗邊桌前的男人聽到動靜,放了書轉過身來,揚了揚眉,聲音一派溫潤,「娘子醒了。」

裝的是一本正經!蘇婉更不想理他,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宋子恆心下更是愧疚了,昨晚雖說兩人都太過投入,但若他有些分寸,不那麽孟浪,娘子也不至於……傷了那兒。

宋子恆摸了摸鼻子,索性站起身,走到床邊,將蘇婉的外衣取了來,溫聲哄道:「煮了粥還在灶上熱着,娘子起來用一些吧。」

換做蘇婉以前,一頓早餐吃不吃也無所謂,但這幾個月來,生活作息無比的規律,睡覺、吃飯都是按時按點,少吃一餐都不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宋子恆一說,她便覺得肚子確實很餓,當下也顧不上置氣,將手從被中伸了出來,冷空氣掠過,不由打了個寒顫。

宋子恆頗有眼色,見蘇婉掀開被子坐起來,忙把她的外衣掀開披在肩上,「天涼,快些將外衣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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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酒美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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