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
冬回到了黑石村，是為了收取自己應得的報酬。
雖然委託人已經死了，但至少在死前幫他找到了妻子……就在他的肚子中。
從曾經溫馨的小屋中拿走說好的狐裘，推開門，卻見阿雲正站在外面。
這個自認為貞潔，堅持不收費的女人彷彿早就知道了一切，嘆息一聲向冬問道：“所以你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探究真相的後果也不過是再搭上健次郎和玲子的性命罷了。”
冬挑挑眉毛：“因此你才故意騙我說沒看清另外一個女人的樣子，其實你早就知道是玲子把她姐姐帶到樹林的吧？我還以為愛子是你的好朋友。”
“我跟愛子的確是朋友，但我認為不該為了一個死人再多費功夫，畢竟人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阿雲說道：“如果你沒有出現，健次郎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愛子，然後跟玲子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樣的結局不是很美好嗎？”
“啊，的確很美好。”冬一邊說一邊翻身上馬，坐穩之後她居高臨下的說道：“但我認為我給的結局也不差。”
阿雲皺起了眉頭：“強詞奪理。”
“哈，用不着認同我，我也不用讓你認同。我是獵魔人，要做的僅僅是接受委託並完成它而已。”冬笑了笑揮手道別：“再見了，聰明的阿雲，希望你能永遠快樂！”
隨着一聲輕喝，籠籠肉邁開蹄子，在小路上奔跑起來。
“哼，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竟然敢大放厥詞，你幹嘛不教訓她一頓？”目睹了一切的馬小玲不岔的說道：“如果不是你，那愛子豈不是白死了！”
“我跟愛子素不相識，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她的死亡與我並沒有太大關係。”冬回答道：“至於教訓阿雲，那就更加不必。每個人所處角度不同自然價值觀也不同，她認為她的選擇更好，我也認為我的選擇更棒，這是理所當然的現象。如果非要全世界都按照我的想法行動，除非我能成為世界之王才有可能。”
“就像李唐皇帝現在做的？”馬小玲又問道。
冬輕笑一聲搖頭：“他還差的遠，這世界的水可深呢。不說超凡領域，就算是常人的戰場，他也不見得能輕而易舉的稱王。東桑方面已經回過神來逐步展開反擊行動，另外還有些被李唐滅國的殘餘勢力也在暗中蠢蠢欲動，這一切都表明李唐的統一之路並不好走，甚至有可能一個不慎就此跌倒，那龐大的帝國說不定就會瞬間分崩離析，這樣例子可一點也不少。”
“為什麼會這樣？”馬小玲雖然是吸血鬼，但自幼在李唐境內長大，自然向著李唐這邊，聽到冬的一番分析也覺得有點道理，心中也變得沒底。
“原因有很多。”冬回答道：“戰略和戰術上的失誤就不說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李唐的皇帝老了。”
“老了？”馬小玲一臉懵逼：“這跟年齡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因為老了就意味着快要死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他還有多少精力能放在對外戰爭上？”
馬小玲一愣，有些沮喪的說道：“你說的對，常人那短暫的壽命的確是他們最大的缺陷。我說他怎麼突然開始迷戀丹藥之術，原來是怕死了，真是的，虧我以為他能統一天下呢。”
“如果可以，我也想讓他統一天下，只可惜就目前來看，他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冬也遺憾的搖了搖頭。
馬小玲奇怪道：“咦，你應該不是李唐人吧。而且我聽你語氣中似乎對李唐皇帝多有嘲諷，怎麼這個時候也向著他說話了？”
“我並非向著他，這麼說也只因為他是近幾年來最有可能實現統一的人。我不知道統一到底好不好，但至少不會隔三差五就在樹上掛滿死人，我想那樣即使再壞也比現在要強。”
“是啊是啊。”馬小玲也點頭道：“現在連我們馬家的商隊出門都要帶護衛才行，戰爭真的很討厭。”
“別說你們馬家，我也不止一次遇到過攔路搶劫的山賊。”冬有些無奈的說道：“為什麼會有人打劫一個全副武裝的獵魔人，他們看不到我腰間的雙劍嗎？”
難得見到冬無可奈何的模樣，馬小玲沒心沒肺的笑了，然後被冬一肘子打在肚子上，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連忙告饒了幾聲，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去找大將。”
“這裏的土皇帝？”馬小玲奇怪問道：“找他幹什麼？”
“交一下一階段的任務，順便獲取二階段的情報。”
馬小玲臉皺成了一團：“這什麼跟什麼啊，我笨，你說的簡單一點好不好。”
“簡單的說法就是……少女，你不是想去找狼王嗎？大將應該能提供線索。”
“哦哦！！”馬小玲一陣興奮，揮手大叫說道：“那還等什麼，籠籠肉，沖啊！”
結果籠籠肉壓根不鳥她，甚至還一撅屁股差點把這隻吸血鬼甩下去，嚇的馬小玲連忙改口說道：“馬哥我錯了，馬哥對不起……”
冬一陣無語，到底馬家的老祖宗是遭了什麼孽，才能生出這麼慫的吸血鬼，連馬都怕，這貨壓根就是吸血鬼之恥啊。
不管怎樣，籠籠肉反正很滿意的打了個響鼻，這才長嘶一聲提起了速度向大將的城堡奔去。
“馬哥雄壯，馬哥威武！”
吸血鬼之恥不要臉的加油中……
再次見到大將的時候他正跟一幫農民在山坡上修築梯田，華麗的盔甲變成了麻布的短衫，泥漿濺的他滿身都是，他卻恍然不覺，反而乾的熱火朝天。
比起將軍，他更像是一位熟練的農民。
冬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沒想到你竟然會親自動手，這種事不是交代下去就好了嗎？”
“然後我就坐在溫暖的城堡里，一邊喝着三勒漿，一邊看着這些人把可以在入冬前干好的事情拖到第二年嗎？我並非傳統的貴族，只是個平民出身，沒那麼多講究。既然人多力量大，那我就來了。”
大將扔下鋤頭，拿起掛在腰間的手巾擦了擦汗，向冬問道：“距離你離開有兩天了，你帶回來任何有關我妻子的消息了嗎？”說著，他又看了一眼馬小玲說道：“至少你帶回來了一位新朋友，那也不錯，是個晚上開宴會的好理由！”
馬小玲一聽就雙眼放光，忙不迭的點頭道：“宴會好啊，我最喜歡宴會了！你這傢伙真不錯！”
“哈哈，承蒙誇獎。你也很好，快人快語，沒那麼多心眼，我想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冬心說不可不是沒心眼嘛，這吸血鬼之恥的智商根本就不足以讓她點出相關天賦。她一揮手將馬小玲划拉到一邊，認真的對大將說道：“我是有一切關於你妻子的消息，而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向我說點真話呢？”
大將臉色一變，最終苦笑道：“獵魔人不愧是追蹤專家，看來我始終還是沒法隱瞞下去。跟我來吧，讓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再詳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