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邪惡的共同點
這話不僅打斷了諾登斯的說話，還把周圍所有伊澤家族先祖們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白燁身上。
“我想問的是，你的果子是否能對所有的人格釋放者有效呢？”
一邊說著，白燁一邊將自己的人格切換到了門徒。
他的背後緩緩伸出了四條黑色大觸手，粗壯的觸手像是四條大蟒蛇般緩緩蠕動着。
周圍目睹這一幕的先祖靈魂當中，有人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也有人因為驚恐而倒吸了口氣。
所有人包括在這之前就已經見過白燁另一面的伊澤兄妹，臉上的表情都多少帶上了幾分警惕之色。
“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三個。”
白燁比了一個3的手勢，在他身上同時具備了三個人格，如果一個果子能釋放一種人格，那他需要三顆果實才能徹底解放自身的能力。
“這是……這是子嗣的觸手！”
一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先祖靈魂手顫抖着指向白燁，發出驚恐大叫：“他是站在克蘇魯那邊的人？！他是邪神的信徒！”
“子嗣是從克蘇魯身體分裂出來的一部分，它們只會聽從邪神的號令！”
另一位站在右手方向不遠處的老者也用低沉的聲音喝道：“他一定是大袞密令教派到我們中間來的尖細！”
高人格異化的副作用，在這一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幾乎所有伊澤家族的先祖都在拿敵視的眼神看向了白燁。
“呃……這裏面怕是存在着什麼誤會。”
瓦爾里德本體連忙出聲為白燁開脫：“白燁曾在那些邪惡教徒的手中救下了我，還破解了女巫對我和莉莉的控制，而且……而且他還是探險家協會的人，應該是跟邪神毫無干係的吧？”
瓦爾里德2號在一旁冷哼一聲道：“沒有應該，我可以很肯定的做出保證，你忘了剛才我們還進入過他的夢境了嗎？”
“也許他在打更大的主意，前面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騙取你們的信任。”有另一位先祖靈魂冷冷插話道。
“呃，我還是不敢相信。”
瓦爾里德不敢違背先祖，反駁的聲音弱下去不少。
他把視線投向了平台中央的樹中人諾登斯，心知這裏只有諾登斯表態才能決定白燁接下來的命運了。
“真是相當罕見的結合。”
諾登斯則相比其他亡魂要穩重多，他繼續用標誌性的緩慢語速朝白燁開口說話道：“一個人格的誕生，可能來自於天生遺傳，也可能來自於後天經歷，無論哪一種，聽上去都和邪神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呵，我要真是站在邪神一邊的人，在你們的地盤上我就應該好好隱藏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主動的站出來暴露自己。”
白燁的視線從瓦爾里德那些先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在被人誤會的情況下，他的表情絲毫不露怯。
“也許這是你以退為進的策略，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我們。”
還是那位最先質疑白燁的先祖，他盯着白燁，微眯起眼睛，眼神像鋼針般朝白燁扎過來。
“唉……”
白燁嘆了口氣，用看白痴似得眼神橫了對方一眼。
“愛信不信，若不是為了完成某人臨死前交代給我的任務，我還真不想趟你們的渾水。”
說罷，他轉頭看向諾登斯，聳了聳肩道：“就當我剛才沒問那個問題好了，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請你送我們離開這裏吧。”
“慢着。”
諾登斯卻是出人意料的開口挽留了。
“你剛才問我討要的可是三顆果實……難道在你的身上，共同存在着三種人格？！”
他似乎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不太相信。
“這種情況很少見嗎？”聽到這話，白燁揚了一下眉頭。
“確實相當少見。”
……
“人格釋放者本就已是這世上最罕見的存在了。”
諾登斯又開始了知識點普及。
“而多重的人格釋放者，我生平也就見到過一位，便是那位邪神克蘇魯的製造者。”
“實不相瞞，他曾經就是我的學生之一，在我這裏學走了人格修鍊以及釋放的法門，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其實我也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諾登斯乾枯的軀幹抖了抖，一些樹葉便紛紛揚揚的飄落了下來。
這些樹葉飛在半空中便綻放出了星星點點的淡金色光芒，然後白燁和伊澤兄妹便發現眼前場景出現了改變，他們以一種沉入水底的方式，進入到了一個水墨畫模樣的空間。
周圍景物飛快凝實，構建出了一間石頭房屋的模樣，非樹人模樣，並且要比現在年輕不少的諾登斯站在石屋的中間，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名臉色蒼白，面容怯弱，身上穿着打滿補丁亞麻背心的少年。
“老師，我最近感覺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跟我說話。”
少年扶着額頭，眉頭緊皺着，似乎在忍受着痛苦。
“我告訴自己那只是幻聽，但腦子裏的聲音卻主動的告訴我，他是真實存在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瓦倫，我猜那是你在人格的修鍊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這裏的諾登斯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你思想中住着的那位，正在嘗試着跟你交流，別擔心，這屬於正常的現象。”
“是這樣嗎？可這個聲音分明是第三個人說的。”
“第三個？這怎麼可能呢？那一定是你聽錯了，人的精神能分裂出第二個人格就已經是滿負荷運轉了，除非你現在就能釋放自己的人格，否則出現第三個的話，我們的身體首先就要承受不住了。”
諾登斯伸手摸了摸愛徒的頭髮，語重心長道：“好了，一定是你最近修鍊過度導致精神不濟，去吧，今天你就不用修鍊了，先好好的休息一天。”
“可是……”
少年瓦倫似乎還有話想對自己的老師說，但諾登斯這時候已經轉身走向了石屋的木門，打開木門走到外面去了。
瓦倫一個人在原地站了片刻，雙拳緊緊攥着，蒼白臉上的怯懦表情忽然鬆弛了下來。
緊接着，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了一個詭異弧度，表情也在這一刻切換到了一種似笑非笑的邪惡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