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做娛樂圈裏的狗魚 (3)
採訪者:你推出這個風險合同后,有沒有其他公司仿效呢?鄧建國:不是公司仿效,是電視台把這作為一個標準了。你要簽,跟鄧建國學。很多的製作公司對我恨之入骨。我覺得對製作的要求嚴一點,是對觀眾負責,所以我也沒錯,我不怕別人恨我。但最近我退出影壇,我就為製作公司說話,我說你電視台搞壟斷,搞限價,是不對的。那製作公司又覺得我好了。你電視台搞壟斷也好,搞限價也好,我不幹了,我拍拍屁股走了。採訪者:對,你2002年大張旗鼓地宣佈自己退出娛樂圈,那是為什麼?鄧建國:我為什麼大規模宣傳自己退出,就是想顯示我的不滿。我覺得任何一個行業不能有壟斷,只要有壟斷就會有**。現在不僅壟斷,還限價。比方我原來一部戲六萬元一集,而電視台說只能三萬塊一集,否則不買。現在我的電視劇給你播完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給錢,我和你簽的購銷合同裏面,沒有還錢計劃,一年也沒有,三年也沒有,你要播就播,不播就算了,這誰也沒法做。現在各電視台一共拖欠我們四千多萬,都是由於這種不規則的市場競爭造成的。我現在退出,這是一種無聲的抗議。採訪者:但很多人覺得你是一種逃避,而不是一種無聲的抗議?鄧建國:我不逃避我就是等死。因為我覺得我個人再有精力,再有聰明才智,我不能和一個缺乏公平競爭的壟斷機制去叫板。採訪者:你覺得如果這樣下去,將來我們的影視市場會是一種什麼狀況?鄧建國:我覺得只有等待,等待這個市場真的完全市場化了。我覺得歸根結底不是人的問題,而是一個強大有力的機制的問題。當然改革也不是一步到位的,是要循序漸進的。對於我一個商人來說,這個時期我很難做,我就不做了,就換一個行業,等時機來了我再回來做。因為我有權利選擇我自己的行業。採訪者:你如何看待自己在影視圈八年的得與失?鄧建國:我覺得應該是得的比失的多,也算半個名人吧,這不容易了。做影視娛樂,我還是比較自豪,人家說鄧建國天生是做娛樂的人。採訪者:你覺得做娛樂的人該具備哪些素質呢?鄧建國:我覺得做娛樂的人首先要有獻身精神。因為娛樂就是給廣大受眾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你要做娛樂,就得有為娛樂獻身的精神,別人今天說你好,你就好;明天說你不好你就不好。同時還要有執著精神,這方面我好像還不行。採訪者:在你退出娛樂圈進入白酒業的聲明裡,你說你現在的知識結構已經不能適應現在影視界的發展,這是你虛晃一槍,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真的不行了?鄧建國:我覺得肯定是不行了,而且確實這兩年我有很大的壓力。在每次節目交易會上我看到很多人從荷里活學習回來的,不管從包裝設計、製作,包括管理方面都有一整套東西。而且現在的市場已經進入了有序的階段,不像我當時那樣完全靠炒作就可以的了。而我呢,知識也有限,我覺得我現在已經落伍了,感覺自己一個是文化素質不高,第二個就是管理經驗方面還是很欠缺。所以我想有機會去學校學學管理學,因為畢竟完全靠炒作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採訪者:你現在有沒有把閱讀時間安排進每天的生活呢?鄧建國:有,每天晚上必須看書,但從來不看寫我自己的書。我更願意看一些管理方面的書,營銷方面的書,因為我現在在做這方面的事。採訪者:你現在已經轉行到白酒行業,你覺得這個行業非常有前景嗎?鄧建國:那倒不完全是,我主要覺得白酒這個領域,是做一種文化的,而他們的觀念、思想、意識,包括一些推廣都非常落後。我希望能把娛樂業一些思路帶到這個比較沉悶的行業中來。可能做完酒,我還會做保健品、瓷器。我覺得這些行業都缺少娛樂界一邊賺錢一邊娛樂的精神。採訪者:你說的娛樂是娛樂別人還是娛樂自己?鄧建國:都有啊。酒行業沒有緋聞,沒有知名人物,而我剛進入八個月,已經被評為中國酒行業風雲人物了。我希望這個傳統產業讓它有點新鮮的空氣,讓它變得活躍起來。有個人把我比喻得很好:他說以前中國給日本出口鰻魚呀,時間長了會缺氧,於是在鰻魚裏面放幾條狗魚,就是在鰻魚裏面來回穿來穿去,那鰻魚就游來游去不會死了,我就是娛樂圈裏的那條狗魚,現在游到酒行業了。採訪者:你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成為酒業大亨的話,第一件事就是要投資中國的影視業,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是不是你重回娛樂圈的時候呢?鄧建國:那我還要看,我會評判這個產業它的前景、市場的開放程度,也許可能我會投資教育。我其實就是一個商人,說白了,哪個行業掙錢,就轉入哪行。採訪手記第一次給鄧建國打電話約採訪,怕出錯,問:“這是鄧建國先生的手機嗎?”電話那頭有人笑着回答:“這是鄧建國小姐的電話。”接電話的就是鄧建國,他剛從廣州飛到北京。電話那頭的他,說話速度有點慢,還帶着些許鄉音。鄧建國是個不折不扣的影視圈明星,雜誌、報紙、網絡,到處可以找到有關他的新聞和故事。他曾經是江西林場裏的電影放映員,短短几年卻變成了“影視大鱷”。專家說,他演繹了中國影視走向市場的成功範例;百姓說,他創造了一個普通人成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