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機緣
斬擊聲、撞擊聲在通道兩端交相呼應。
陰沉木機關人根本不懼死亡，就算被左千戶他們斬殺十幾隻，也沒有絲毫退意。
左千戶一刀斬首一隻陰沉木機關人，但是另一隻向他胸口刺來。
他下意識想躲避，可是在他打了這麼久之後，他的閃避動作明顯慢了一些。
“叮。”
那隻機關人的陰沉木刺向左千戶，左千戶身上還有的一把刀擋了下來，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天龍斬不僅造型像盔甲，它同樣也有盔甲的作用。在左千戶沒有防禦過來的時候，可以保護他不被刺穿。
只見手指粗細的孔洞在腰刀的表面出現，經過千百年形成的陰沉木的攻擊力強到讓人髮指。
左千戶單手抓住對方的手臂，整個人不斷的後退。不，已經不能說是“後退”，而是左千戶整個力量壓在了對方身上，也一點兒用也沒有，用力拖拽，拉、壓……根本沒用。好在左千戶反應夠快，右手的長刀前刺，一刀貫腦，那隻陰沉木機關人抽搐幾下后死亡。
不過這依然讓左千戶感覺到壓力。
很明顯，有殿下的加持，在雙方體重、力量上的差距，依然沒有消除。
有了這一幕，左千戶打起了精神，他知道他要儘可能的不與對方角力。
面對半噸以上的重量，任何角力都是愚蠢的行為。
好在有了新刀之後，可以斬開對方的防禦，不然，這根本沒有辦法打了。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陰沉木機關人的數量被削減到僅剩幾隻。
左千戶握刀的手有些顫抖，他快要脫力了。
戰鬥本就是會消耗大量體力，他只是比手下強上一些，並沒有脫離普通人的範疇，哪怕是天龍斬的鋒利，可以讓他斬殺陰沉木機關人，但是幾百上千的殺下來，他也快到達極限了。
舉起酸痛的手臂，左千戶一刀斬殺最後一名陰沉木機關人，一灘鮮血在他腳下出現，那是他的血。
面對只有天龍斬才可以斬開的陰沉木機關人，陰沉木機關人不管是其的堅硬度，還是它們的體重，真的是插中就死，撞上就傷。
哪怕是表面上沒有多少的傷口，但是重力撞擊下，其內臟卻已經受到了創傷。
此時在他身邊，散落着大片殘肢，四周的巷牆上滿是血跡。
這是他盡量不動，所難以避免了。
“終於結束了。”
這一回，文官們完全相信了。普通人哪裏會重成這樣，他們試着抬了一下，想幫忙清出一條路，但是抬不動。
雖然戰場是最容易改變人的地方，讓他們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變成有膽量去抬屍體，但是體力這東西可不會因為他們的態度轉變，便一下子提升上來。
當然，他們的態度轉變也是因為黃子澄的證言。
如果沒有黃子澄，他們也許會信，也許不會信。而且就算是信了，事後他們也不一定會“信”。
體重問題，血液問題……他們總是可以找到解釋的方法。就像是走進科學，真相從來不重要，“政治”才是重要的東西。
“不要搬了，又來了！”
他們現在願意出力，朱桂很高興。不過面對再度聚來的機關人，他們還是退回來安全些。
文員也是人，捨生取義什麼的，他們不是不懂。再看看累的夠嗆的親衛們，自有“勇武”之輩表示他們也可以打。
但是當他們拿起了刀劍，臉色有些難看，太重了。
“有輕點的嗎？”
文人中也有習武的，但是他們習的武，多是拿着一兩斤的“龍泉寶劍”耍一耍養生功法。
但是這裏的刀劍，用“料”太足了，這怕是有十斤了吧。
捉只二三斤的雞，他們一隻手都捉不住，拿十斤，甚至超過十斤的刀，兩隻手都吃力。勉強舞起來，不斬傷自己，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這個忙，當兵的不要，也不敢讓他們幫。大兵們寧願再壓榨一下自身的潛力，也不想被自己人斬上一刀。
看到被當兵的保護起來，文員們錯愕了一下。然後便尷尬的放下了手中刀劍。暴擊啊！一萬點的弱點暴擊！
哪怕是認為“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的書生，在這時候也不免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
“轟、轟……”
密集的腳步聲再度傳來，很明顯，這座城的機關人很多。
“有，沒，有，搞錯！”
不少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算一下就知道了。一座縣城怎麼說也有幾萬人口。
朱桂他們現在打了兩場，第一場殺的機關人沒有一千隻。
看上去是殺了不少，屍體成山。但是幾十具屍體一堆也就成山了。
再說，就算是按照一千算好了。第一場殺一千，第二場又一千，也不過才兩千。兩千比起幾萬，也就是十分之一罷了。
當然，這是按照對方可以無損的，完全製成機關人的情況下，實際上這樣的術式，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成功的，總會有失敗品與劣質品。
但是即便是這樣，兩千也不是所有機關人的數量。
“體力支持不住的到後方休息，其他人戒備。”
局勢惡劣到極限，左千戶並沒有放棄，只要不死，他就在做着自己的工作。
看到這樣的左千戶，朱桂沒有強迫他退下。他也沒有主動出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與造化。
這一戰看上去兇險無比，但是，只要他們可以撐下來，打贏了，他們的變化也將是驚人的。以後，就算是獨擋一面，也夠格了。
當然，朱桂不出手也不是完全不出手。他們現在每壓出一分潛力，以後的進步越大。這是他們的“化龍”機緣，朱桂當然不會出手。
這時候出手，壞的是眾人的機緣。
但是，當他們脫力的時候，朱桂也不會看着他們去死。
就像是現在，殺掉了一千多機關人，他們除了有些喘，吐了血，但是死掉的，一個也沒有。
他們現在沒有發現這點，認為自己會死，所以拚命，所以朱桂不出手。如果他們發現了這點，朱桂早正大光明的出手了，而不是像現在一點點的給幫助，而不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