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皇家姐妹
那女子一怔，合著這位先生還不知道妹妹是誰呢。
“舍妹……舍妹是皇十七女，高陽公主。”
陸績一聽“高陽”兩個字，頓時有些驚訝。
李世民腎好，一輩子生了幾十個兒女，那些兒子性格各異，有爭氣的也有荒淫的，但他生的那麼多女兒裏面，高陽可是很有名氣的，一千年之後後世任有關於她的傳說。
陸績有些釋然了，按理說就算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孩兒，那也得講究高貴端莊，這麼囂張跋扈的還真不多見。可大唐公主就不同了，理論上來講，這是全天下最為金貴的幾個女娃娃，幾乎所有的人都得慣着她，估計這才養成了她這麼跋扈的性格。
陸績現在很慶幸……學堂不教《女誡》，敢罰公主抄《女誡》的……不用說是誰了吧。
自己真幫她抄了……那才呵呵了。
但陸績突然轉念一想，妹妹是公主……那眼前這個姐姐。
“敢問公主姓名？”陸績輕聲問道。
那女子俏臉一紅，略有局促道：“我是李麗質，封號長樂。”
長樂公主啊。
陸績有些印象，好像是長孫皇后的嫡女，那若真論血緣地位的話，這長樂公主還要壓高陽公主一頭呢。
“下官拜見長樂公主殿下。”陸績躬身行禮。
長樂公主微微有些慌神，趕緊退後一步道：“先生是師長，不必多禮。”
乖乖，活得公主啊，活了這麼多年只從安徒生童話裏頭聽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呢！
陸績抬起了頭，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位公主殿下。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長裙，眉目清秀，容貌上佳，樣子十分出挑，就算是擱在現代也是難得的美人兒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從小聽到的故事裏，公主總是面容俊俏、美麗動人的，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皇帝只要審美沒問題，那老婆肯定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從遺傳學的角度上來看，這點也不難理解。
長樂公主被陸績盯得臉紅紅的，從來沒有一個男子敢這麼直視她，如果真的有……恐怕現在也已經被閹割乾淨了。
陸績倒是很淡然，別人對公主或許誠惶誠恐，但他卻不以為然……
公主嘛……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
此時門口只剩下陸績和長樂兩個人了，近日裏來陸績陸小流氓的稱號讓長樂公主還是有些不安的，在朱雀大街上都敢撒潑，這裏沒人，他看我的眼神又如此奇怪……他不會非禮我吧？
長樂心生警惕之感，但陸績此時離他不過兩丈遠，自己若轉身便跑一定會被他攔住的！完了完了……就是因為怕妹妹吃虧這才壯起膽子陪妹妹過來要書，結果高陽這死丫頭竟然甩下自己一個人跑了，把自己留在了這陸小流氓的面前。
這丫頭有被害妄想症……
長樂眼珠一轉，心中頓生了一個主意，這才道：“先生，您的詩作我是十分喜歡的，能不能請先生謄錄一首給我呢？”
陸績感動到想哭……終於有一個人不是因為當街耍流氓而知道自己了。
“等着等着，我進屋給你抄一首去！”陸績高興地答應道。
陸績興沖沖地扭身便朝屋裏走去，走到桌案前鋪開了一張宣紙，剛剛拿起了筆，這才想起了什麼，扭身問道：“不知道殿下想要哪首……嗯？人呢？”
身後哪裏還有長樂公主的身影。
陸績納悶地撓了撓頭。
這兩個公主，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啊……
…………
冬雪漸化，已經入春了，入夜也不像冬天那麼早。
夕陽地餘暉淡淡灑下來的時候，已是酉時。
陸績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在弘文館教學的第一天總的來說感覺還不錯，雖然學生們有像程處嗣、尉遲寶林那樣混賬不聽話的，也有像高陽、長樂這樣奇奇怪怪的，但是陸績發現了在這裏教書的一個莫大好處……國家圖書館啊，市面上偶爾驚現的後世絕跡古本已令他愛不釋手了，這裏所珍藏曆朝歷代的文學著作簡直令他瞠目結舌！
只是這個朝代的人總愛在樹上亂塗亂畫……夾雜一些莫名奇妙的註解很讓人討厭。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愜意的生活陸績已經許久沒享受到了。
教教課，看看書，悠哉悠哉的，生活多美好啊……
看着窗外西下的夕陽，就在陸績剛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又有人尋到了弘文館裏來。
陸績在長安認識的人不多，朋友更是沒幾個，找來的正是秦懷玉。不過緊跟着秦懷玉走進弘文館來的，卻還有一個二十歲出頭，錦衣錦袍略顯富態的年輕人。
陸績微微一怔道：“你怎麼尋過來了？”
秦懷玉笑道：“找你喝酒。”
“又喝酒！”陸績現在是談“酒”色變。
秦懷玉熟練地勾住了陸績的脖子道：“當然了，兄弟你現在也算是加官進爵，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我知道你在長安沒什麼熟人朋友，我若不來吃你這頓喜酒，怎麼能算是兄弟呢？”
陸績腹誹不已……
兄弟……上回我被程老流氓綁出你家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覺得上回在你家已經把我這一年的酒都喝夠了……”陸績幽怨地看着他道。
“咳咳咳。”秦懷玉尷尬地輕咳了幾聲，這才說道：“上回那是給你接風洗塵的接風酒，這回是慶賀你加官進爵的喜酒，這不一樣嘛！”
陸績無語，喝到肚子裏反正都一樣。
秦懷玉連忙轉移話題，拉過他身後的那名富態青年，沖陸績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王元，出身太原王氏，不僅文采卓絕而且非常有經商頭腦，年紀輕輕就已能在長安城獨當一面了，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土豪……他特別喜歡你做的詩詞，今天應他所求來見你，我們宰土豪！”
太原王氏？
七宗五姓。
陸績望着那名笑眯眯地富態青年微微一愣，人們都說胖一點的人很招人親近……這話其實不假，尤其是這種王元這種乾乾淨淨、笑起來人畜無害的胖子，卻是很惹人喜歡。尤其是這個王元的眼睛格外的大，而且眼睛清透明亮，臉上也始終掛着一幅懶散地笑容。
“王大眼兒，這就是你心心念念地陸大才子。”
王元看樣子是個很講禮儀的人，待秦懷玉將雙方介紹完，他這才笑眯眯地上前客氣施禮。
“陸縣子，在下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