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關係 這只是開始
舒寧把雲薛拉到懷裏,看着一臉受傷的雲曉心裏就跟被針扎了一樣:“可憐曉兒,姐弟兩自幼喪母,偏小小年紀又遭此橫禍,如今竟在府上發生了這樣令人心寒的事,老夫人,我這個姨母看着着實心疼啊!”
舒寧哽咽不已,眼睛紅的嚇人。
她把自己擺在了雲曉姨母的位置上說這些話,讓人也挑不出什麼不好來。
被她摟在懷裏的雲薛見她哭了,伸着小胖手幫她擦眼淚:“姨姨不哭,雲薛乖乖的。”
舒寧更是忍不住抱着雲薛發出細細的哽咽聲,聞着哀戚。
老夫人心裏對舒寧當著外人面說這些話的行為有些不滿,可看到雲曉不哭不鬧不悲不喜,一雙眼睛空洞的坐在那的樣子就心軟了。
她枯槁的手摸摸雲曉的臉:“怎麼這般瘦了。”
雲曉似乎才剛剛回神一樣,紅着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祖母,曉兒的腿可疼了,疼的睡不着。”
老夫人聽了面色一沉:“你們是怎麼伺候你家小姐的!”
芽兒和茴香被嚇得連忙跪了下去。
芽兒低着頭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一樣當即淚眼汪汪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奴婢不敢,實在是王大夫說小姐這樣是正常的。”
老夫人聽了皺了皺眉,王陽是二房的大夫,醫術不錯,這既然是他的診治結果,那麼就沒錯了,再說了這是腿斷了,肯定是會痛的。
老夫人思緒轉了幾圈就讓丫鬟起來了,雲曉卻忽然痛呼一聲:“祖母,曉兒的腿疼。”
她冷汗津津,臉色白了一圈,老夫被嚇了一跳,一邊的雲薛見了更是哭出聲來,喊着姐姐。
舒寧更是急的不行:“快去把王大夫叫來,快去。”
倒是一直都跟隱形人的雲三爺嘟囔了一句:“源清方丈在這卻還要捨近求遠,蠢的要——。”話沒說完就被三夫人揪着腰上的肉狠狠毒擰了下去。
雲三爺痛的臉上扭曲,忙閉了嘴。
可之前的話眾人都已經聽見了,老夫人和大老爺,雲二爺皆是一臉尷尬。
最後還是方丈自己開口:“雲三爺說的沒錯,源清的醫術雖然不佳,可也能一試。”
老夫人梗着脖子不知道要說什麼,還是舒寧接過了話:“那就麻煩方丈了。”
因為要看腿上的傷在院子裏多有不便,方丈便讓人把雲曉推到了屋子裏,老夫人和舒寧也跟着進去。
兩人都以為是雲曉不小心磕到了哪裏才會這麼疼,可方丈只看了一眼臉色就黑的一塌糊塗:“雲府的大夫恐不是要救人,是要害人吧!”
老夫人和舒寧都不明所以。
舒寧直覺和雲曉的腿有關,她心尖微顫,忍着心慌問出口:“方丈,曉兒的腿?”
方丈幽幽嘆了口氣搖頭道:“雲小姐的腿骨被人故意接壞,至今多時骨頭已經快要長好了,源清也無能為力。”
舒寧眼睛一翻差點當場暈了過去。
老夫人更是震驚不已,而後咬牙切齒:“是誰,是誰故意要害我雲家的子嗣!”
躺在床榻上的雲曉咬着牙,發出咽嗚的哭聲,滾燙的眼淚一顆一顆順着眼角滾落,眼睛完全沒有光亮的看着窗幔,周身縈繞着絕望的氣場。
可卻沒人知道她的心裏毫無波瀾,她被馬踐踏斷了雙腿,回了雲府後一昏睡就是半月,這二十多天被治歪了的骨頭早就恢復不了了。
她心裏清楚,可目的卻從來不是治好雙腿,而是……王大夫王陽!
雲曉心裏有濃濃的不甘心,可恨她現在還不夠強大,只能耍些小手段先把這兩個人解決掉。
她眼裏深處劃過深淵一樣的黑暗:沒關係,這只是開始!
前世她受騙用自身血肉為別人做了嫁妝,今生,她就殺出一條血路來築己長城。
之前舒寧去讓人把王大夫叫來,此時已經到了院子裏。
聽到聲音,舒寧剛平緩了心又劇烈的起伏,連老夫人和方丈也不管就沖了出去:“王陽!”
女人撕心裂肺的怒吼聲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舒寧一雙子女看到她紅腫着眼睛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上去扶住她。
王陽被吼得一驚,隨後卻是惱怒了,他雖然是二房的大夫,但卻不是下人,現在卻被大房的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台:“大夫人這是何意?”
舒寧被他這番做派氣笑了:“王陽,雲府請你來做府上大夫,你卻殘害雲府子嗣,還有臉質問本夫人,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王陽聽到她的話不由慌了神,但隨後就鎮定下來了。
他還不知道源清方丈來了,對自己的醫術十分的自負,何況他背後還有人,只要他抵死不認,誰敢動他。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大夫人凡事要講個證據。”
舒寧看着不敢上前的下人,氣的肝疼。
大老爺皺眉上前:“怎麼回事?”
舒寧的眼淚嘩的掉了出來:“老爺,源清方丈說曉兒的腿是被人故意治壞的,不是這庸醫還能是誰。”
她話一出來所有人都驚了。
如果她沒說是方丈說的,或許眾人還心有疑惑,可是源清方丈的名號一出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此時老夫人也被丫鬟扶了出來,目光恨恨的落到院子裏站着的王陽身上,隨即又看向了愣在原地的二兒子,不禁惱火:“老二,你還楞這在那幹嘛,這庸醫把你閨女都害慘了!”
雲二爺猛地回神,聞言面上一狠,竟然不等王陽開口就沖了過去,從一旁孫大師留下來的香案上拿了一把木劍,直接刺穿了王陽的喉嚨。
王陽死死的瞪着眼睛,手握着劍身。
雲二爺眼神飄忽,手卻越發發狠的用力:“可憎可恨,竟然害我愛女!”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圍在院子裏的女眷紛紛嚇得尖叫起來,有些孩子更是直接哭的驚天動地。
雲曉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聽到外面的聲音,唇角卻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源清方丈幽幽嘆氣:“痴兒,痴兒,這又是何苦!”
雲曉並不看他,只望着床頭的青色幔布聞言卻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淚:“方丈說的話,雲曉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