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撿了一個攬月公子
第436章撿了一個攬月公子
婚宴過後,賓客散去。
蘭枳本是跟着家人一起回去的,可出侯府的時候不經意一瞥,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江攬月消失在拐角。
許是鬼迷心竅,她拉住蘭英:“哥,你們先回去,我有點事。”
蘭英皺起眉:“天色已晚,你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事。”
蘭枳怕他不允,直接跑了,只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去。”
蘭英氣的不行,可蘭枳一眨眼就沒了影。
想着蘭枳身手不錯,又是在金都城內,終歸不會太危險,便放任她去了。
只是父母那邊,他還得幫着瞞着點。
再說蘭枳追上江攬月時,江攬月正窩在巷子尾的小酒館裏。
月明星稀,巷子裏只有這一家酒館還開着門,門前掛了兩盞燈籠,燈火昏黃,給這微寒的黑夜增添了几絲暖意。
酒館裏的小二趴在桌子上睡得香,江攬月這個唯一的客人坐在角落裏,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蘭枳站在門外看着,面色清冷。
她其實和這位江先生不太熟,一開始是從雲曉那得知他就是傳聞中大名鼎鼎的攬月公子。
後來幾次見過都是匆匆一面。
她對江攬月唯二的印象大約是,一是,他是雲曉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二是,他生的十分的好看。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情緒跟着過來的,只是看着這個人面無表情的喝着酒時,居然有些可憐他了。
她是從蘭英那得知江攬月喜歡雲曉的事情的。
初聞這件事,她憤憤然,覺得江攬月不能和表兄傅容珏掙雲曉,何況他與雲曉有師生之名。
暗地裏沒少嘟囔這位江攬月的壞話。
可現如今,她瞧着這人悶頭喝酒的模樣,卻再說不出一句不好的。
她提着裙擺進到酒館裏,小二被腳步聲驚醒忙看向她就要起身。
蘭枳對他搖頭,小二便止住腳步看她走向那位常來的公子。
蘭枳走到桌邊,江攬月卻視若無睹,繼續喝他的酒。
“你去見她了嗎?”
江攬月不是賓客,但卻從侯府出來,而後便失魂落魄的。
她猜,他應該是去見了雲曉。
江攬月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我認得你,雲曉與你交好,傅容珏是你表兄。”
蘭枳乾脆坐下來:“喜歡一個人有那麼深刻嗎,得不到便肝腸寸斷?”
她從未有過心動,身邊的人感情也都順順利利,唯一的例外傅容珏和雲曉,他們之間的故事,她知道的並不多。
她還不是很懂這種感情,愛慕一人,不能如願又當如何?
江攬月聞言低低笑出聲來:“你這丫頭未經情愛,自是不懂。”
“那你說與我聽聽。”蘭枳給自己也倒了杯酒,她酒量不錯,尋常男子也未必比得過。
“我不說,你長大了就懂了。”
蘭枳也不生氣,就這樣陪着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到了後半夜。
江攬月終歸還是醉了,蘭枳給了小二賞錢讓他把人送去了她名下的宅子,自己也回家去了。
到家后蘭英還在等她,聞到她一身酒味狠狠罵了兩句:“你一個姑娘家的在外頭野到這個時辰才知道回來,還帶了一身酒氣,叫別人知道了,看你羞不羞。”
蘭英說的還算好聽的,實際若是別人知道了,蘭枳的名聲也就岌岌可危了。
蘭枳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對,忙賣乖討好,最後蘭英憐惜她哈切連天,讓她去睡了。
收留江攬月的事情只有蘭枳一個人知道,而後的日子她時常去看江攬月。
而江攬月猶如被抽了筋骨一樣,辭去了太學院的職務,從意氣風發的攬月公子變成了只知道喝酒的醉鬼。
他喝醉了也不發酒瘋,只是獃獃的坐在院子裏,滿身孤寂。
蘭枳有時過來看他,開始也會勸幾句,到後來不再管他。
江攬月也不是白住着她的房子,將全部家當一股腦給了蘭枳,說是容他住個一年半載。
他那些家當買下三兩個院子都綽綽有餘,蘭枳覺得他是想躲開有關雲曉的一切。
自雲曉和傅容珏大婚後,坊間許多二人甜蜜傳聞。
他們夫妻兩個正是新婚,蜜裏調油。
金都城裏有許多有意思的地方可遊玩,這二人帶着傅小寶幾乎玩了個遍。
現如今,是個女子都羨慕雲曉嫁了一個真心待她的好夫君。
蘭枳想,江攬月應該聽不得這些,索性任他頹廢。
當然,她不認為江攬月就這麼徹底墮落了,她相信終有一日,意氣風發的攬月公子還會回來的,這一天不會太晚。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譬如蘭枳好幾天都沒來看他,到讓江攬月有些不適應了。
離雲曉大婚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他的狀況好了很多,只是偶爾想到曾經對雲曉的種種悅愛,到底還是難以釋懷。
“江攬月。”
忽然聽到蘭枳的聲音,江攬月眉梢一喜,回頭望去,卻見蘭枳面容憔悴,雙目具是疲憊之色。
“你這是怎麼了?”
蘭枳眉心皺着:“我此番是來與你告別的。”
江攬月愣住:“告別?你要去哪?”
“蠻夷來犯,已掠奪我雲上三座城池,邊境百姓流離失所,皇帝下旨要我蘭家重回邊關鎮守。”
蘭枳是家眷本可以留在金都,可她自幼在邊關長大,那得山河林土與她皆有情意,那兒的百姓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她想回去,保護邊關的百姓。
江攬月聞言低眉沒說話。
蘭枳又道:“我表兄被封為鎮關大元帥,此行一同前往,你……怎麼想?”
江攬月聽得傅容珏也要去打仗,眉頭猛的皺成一團:“他去邊關,雲曉怎麼辦?”
“皇帝多疑,我母親同姑姑姑父還有表嫂,小寶,是不能離開金都半步的,我能去還是自己去求得聖旨。”
“你……”江攬月聽她說起自求聖旨前往邊關,一時心裏五味雜陳。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去邊關。”蘭枳笑了,其實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她一個姑娘家跑去邊關和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做什麼。
且不說有傷清譽,到底危機四伏。
她笑着看向江攬月:“你和表兄都悅愛雲曉果然都是眼光極好的。”
她低眸:“所有人都不懂我,連我父母兄長也都再三勸阻,唯有雲曉,知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