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酥麻的快意在抽送間快速地堆棧着,像海浪襲頂,讓她開口求饒,頓時,她聽見了他悶哼了聲,隨即撤出,瞬地,她像是想起什麼,不管這溫存過的身子正發軟着,硬是翻身壓到他身上,垂眼往下一望,問:「你這是在做什麼?」問的同時,她已經強迫地拉開他的手。
「……何時我的小十五竟如此風情萬種,企圖駕馭我了?」他粗嗄問着。
看似調笑,可她太熟識他了,深知他分明已至臨界。
「是啊,從今天開始,往後都由我來。」雖然她現在很清醒,可這羞人的事還是必須持續下去,誰要她想要個孩子。
「可惜了,儘管風景如畫,可我向來不能被欺壓在下。」喃着,他抱着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感覺他要離開,她抬起雙腿纏住他的腰,硬是不讓他走。
「這是在做什麼?」他氣息微亂着,彷似已經忍至極限。
「你為什麼不肯給我個孩子?」事已至此,再裝傻也沒意義,倒不如大夥攤開,省得之後衍生出誤解。
烏玄度墨黑的眸直瞅着她。「為了一個孩子賠上一條命,值得嗎?」
「那是意外。」
「是啊,誰都不能保證意外何時上門。」他流浪了千年,並不是要為了目睹她的死。他只想疼她寵她,與她一起到老,不想讓任何意外破壞他的心愿。
「那還不簡單,待我要生產時,把狩兒找來,順便將他那朋友也帶來,我要是有個意外,有他們在,還怕捱不過去?」雖說狩兒一直未點明蘇破究竟是何身分,但她從僅有的線索推測他定是個陰司官,有個陰司官在旁,有什麼好怕的?
「你真以為有萬全準備,就能肆無忌憚?」
都蝶引笑了笑,小手在他身上游移着,聽見他悶哼了聲,她乾脆環抱着他的頸,白皙滑膩的軀體在他懷裏蹭着。
「其實狩兒跟我說,咱們至少還會再有一個孩子。」她口吐蘭馨地道。
「他?」他粗嗄喃着,被她誘得心猿意馬。
「樂家人的天賦,男子承襲的總比女子的多,狩兒的能力恐怕跟我大哥不相上下,他也能看見禍福生死,預測未來。」
「是嗎?」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早知如此當初離京時先跟他問個詳實。
「六郎哥,你真的不要孩子嗎?」她媚眼如絲,張口吮吻着他的下巴,極盡挑逗地舔吻他的頸項。
烏玄度粗重地呼息着,陷入天人交戰好一會,驀地再度進入她。
她狠抽了口氣,然而隨之而來的抽送如海浪擊岸,教她逸出破碎的嬌吟,直到他終於在她體內迸射出熱液。
他喘息着,在他懷裏的都蝶引渾身上下都染上緋紅,氣息還紊亂着,一陣天旋地轉,她竟坐在他的懷裏,體內的烙鐵不知何時又壯大了起來,隱隱令她脹痛。—
「既然小十五這麼想要孩子,想必今日定是良時吉刻,自然得多要個幾次才能一舉得子,是不?」他鼓舞着她,誘導着她如何取悅自己。
都蝶引雙手按在他胸膛上,不敢相信他一有餘裕了又開始整自己。她是想要孩子,也確實想要主導,可問題是他都已經答允了,為何還要她動手?
「你要是不動作快,明兒個可是沒有上街的時間了。」
「卑鄙小人……」明明說要帶她上街的。
要她動……怎麼動?她好累了,她困了……他卻驀地一頂,教她逸出嬌吟,對他又惱又氣,偏又無計可施。
這漫漫長夜,到底要怎麼度過!
幾個月後,烏玄度一行人急急趕回京城,只因都蝶引需要安胎。烏玄度先將她安置好后,立刻進宮面聖,遞上假條,隨即進了馮家酒樓,差人將鳳巡找來。
待鳳巡得知原由后,冷着臉將蘇破逮來,一併住進將軍府。
幸好,三個月後一個清晨,都蝶引痛得醒來,瞬間將軍府有條有理地動了起來,此時宮中派來三位擅長婦科的太醫待命,馮珏早已備妥了四名京城有名的穩婆和醫女,一切準備就緒。
當屋裏傳來都蝶引壓抑不了的痛吟聲,鳳巡不由瞥了烏玄度一眼,只見他的臉色越發的沉,不禁對着身旁的蘇破道:「還好當初幫他把身上的魑魅魍魎都給除盡了,否則照他這沉不住氣的模樣,何時要被反噬都難說。」
「小聲一點,你爹在瞪你了。」蘇破好心提醒着。
「那張臉要我叫聲爹,真是為難我。」不是他要嫌,烏玄度那張臉實在是比他玩過的小倌的脂粉味還要重。
蘇破涼涼看着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自己那張臉其實也有點偏女相,據說他長得像他母親,可以想見當年的樂緣絕對是個傾城美人。
「蝶引不會有事吧。」
面對走來劈頭就問的烏玄度,鳳巡只是瞅了他一眼,像是他問了個可笑問題。「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是能觀人生死禍福,甚至預知未來?」烏玄度攢起眉道。
「是啊,可問題是,我壓根沒有碰見她身上的任何一部分,我要從何得知?就算大夫診脈,至少也要遞條絲弦吧。」
烏玄度聞言,暗惱她竟眶了自己!
驀地,屋裏傳來尖銳的聲響,兩人同時朝產房望去,便見烏玄度已經沉不住氣地踏進產房裏。
霎時,產房裏雞飛狗跳,一個個喊着要烏玄度離開產房。
「全給我閉嘴!」烏玄度沒了平時的從容,暗沉冷鷙的眸掃過屋子內的穩婆和醫女,才緩緩走到都蝶引身旁。
她的臉色慘白得找不到一絲血色,像是快要喘不過氣,虛弱得教人膽戰心驚。他緊握住她的手,啞聲問:「疼嗎?」
「嗯……疼……」
「你……」烏玄度罵也不是氣也不是,在這生死關頭上,他是真的束手無策。多想叫她別生了,可她能不生嗎?
要是她再因此而離開他……他會掐死那個孩子!
一陣痛楚再犯,都蝶引狠抽了口氣,渾身不住地顫着。
「夫人、夫人再使把勁,趁着這一波的痛楚,一股作氣地用力。」穩婆見狀,趕忙喊着,而另兩名穩婆則是不斷地撫着她的肚子。
明明就是胎位正常,順產沒問題的小事,可這大人與夫人卻像是要面臨生離死別一般,教一伙人都跟着緊張起來。
而就在這一陣痛楚推波下,都蝶引終於產下了孩子。
「恭喜大人,添丁呢。」醫女趕緊將孩子打理好送到他面前。
烏玄度瞧也不瞧一眼,直到都蝶引出聲才接過孩子湊到她身旁。
「嘿……臉好皺呢……」她笑着卻不住地掉淚。
「怎麼變得如此愛哭了?」烏玄度嘆口氣,抹去她的淚。
「這一次終於見到兒子了,上一次……我連他的臉都沒瞧見呢。」她有多抱撼啊,懷胎十月,卻沒能見上一面。「六郎哥,我沒有聽見孩子叫我娘,這一次總算能圓夢了。」
屋外,鳳巡靜靜地看着產房外,嘴角勾了勾,無聲喊了聲。
「真可愛。」
鳳巡冷冷睨去。
「誇你。」蘇破涼聲道。
鳳巡突地勾唇。「在床上誇我,我會比較開心。」
「不要臉,誰要誇你!」起身的瞬間,形似煙霧般地消失,可偏偏又被鳳巡給纏上,轉眼間,屋外不見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