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永生者
杜恩在馮克雷的腦海中種下了夢魘刻印，縱然空氣遺留的香味已經消失了，但他依然可以通過夢魘空間的導航尋找到被附身的馮克雷。
他手上冒出一縷狀若火苗般的黑色夢魘，又如羅盤般指引方向。
沿途行走，路上迷霧重重，角落中有人張着血盆大口，兩隻黑色的眼睛散發著滲人的寒光，只是他們似乎畏懼於杜恩身上的氣勢，遲遲不敢靠近。
殘敗的建築在深紫色蒼穹的勾勒下，散發一股令人不由從內心深處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終於，迷霧漸漸散去，一座巨大足以遮天蓋地的樹冠赫然出現在視線之中，綠色的參天大樹和深紫色的蒼穹相映成輝，透出一抹深深的衰敗感和滄桑感，就像是……
奧哈拉的那棵已經毀滅於炮火中的全知之樹。
杜恩腦海中不由閃過奧哈拉在屠魔令中被徹底抹去的一幕幕場景，彷彿身臨其境般看見了鮮紅色的火海，巨大如驚雷般的炮聲，求救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杜恩驀然回神時，卻發現自己站在這裏躊躇了很久，他心想着，“如果這裏是以羅賓內心作為構架構成的世界，那麼我剛才看到的應該也是羅賓童年時期的陰影了，這棵樹應該也就是奧哈拉當年那座‘世界最大的圖書館’了，但話說回來，能夠將幻境演繹得如此真實，而且覆蓋了整座島嶼……對方到底到底是何方神聖？”
杜恩到現在連對方的一絲底細都不了解，而且杜恩自認為自己就算是在精神幻覺層次上造詣不淺，但也完全做不到如同對方這般以假亂真，將能力覆蓋整座島嶼。
能夠將惡魔果實能力開發到這種層次的，如果不出意外，對方的實力……起碼是白鬍子這一級別的！
杜恩很清楚自己在和什麼人交手，但好奇心去驅使着他必須前行。
杜恩慎重地推開了全知之樹的樹門，踱步走了進去，樹身內是一個無比龐大的空間，內側環繞着一排排書架，書架上陳列着一列列漂亮整齊的書本，一張張有序的桌椅按部就班地坐落在空間中，將一條走道鋪設得十分寬敞。
一個外穿着白色大褂，戴着眼鏡的男子站在書架旁的梯子上，尋找着書架上的書籍，他的裝束將身形模樣完完全全地遮擋住了，看不清相貌，杜恩停下腳步，望着那人，慎重頗帶禮貌道：“你好，我是來找人的。”
“嘖嘖嘖……這裏的知識實在是太豐富了。”那人並沒有回過頭，而是站在梯子上驚嘆着，“沒想到時過境遷，幾百年過去了，世界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一件一件，真是令人感慨不已……”
那人緩緩轉過身，“這個小姑娘的大腦就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寶庫，充斥着繁多如星海的知識，只要有她在，我們接下來的日子也就不會再寂寞了……”
“原來是你。”杜恩口吻中的禮貌倏然消失，警惕了起來，跟隨身後的霍都依舊神色不變。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這麼快就找到這裏。”那人向前方甩掉身上的大褂，白光閃過，他輕輕地落在了地上，連同原先站着的椅子也消失不見了，露出一身黑白格子西裝，“既然你們來到這裏，那麼你們這些後輩們也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吾名為希克斯，當然，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阿庫拉·拉格娜.希克斯。”
“阿庫拉·拉格娜……”杜恩緩緩低吟，望着希克斯道，“你是原七水之都的統治者阿庫拉·拉格娜一族。”
“七水之都……”希克斯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快速瀏覽了一遍，道，“你說的是‘阿列格’吧，如今那裏已經名為七水之都了嗎？時隔六百年，居然還有人記得我們的名字……哦，我知道了，你們是追尋我們的蹤跡而來的吧？”
希克斯用力地盯着杜恩，不知何時，他手上的書籍消失不見，而多出了一根橡木短杖。
“六百年……”杜恩目光閃爍起來，“你的說辭真是模糊不清，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真實身份，就是這座黃泉鄉中的一個孤魂野鬼……”
“你不必套我的話，告訴你也無妨……”希克斯面色淡然地說道，“我是一名永生者。”
“永生者？”杜恩不由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的詞彙。
“做了不老手術，擺脫生命法則束縛的人，都稱為永生者，我只是其中之一。”
希克斯望着杜恩，聲音微微頓了頓，“你很驚訝是嗎？也對，或許我是你見到的第一個永生者，不過在歷史長河中，的確有不少人做了不老手術，當然，不老不意味着不死，永生者只是擺脫了生命的法則，不代表他們能夠逃離死亡的法則……當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死神同樣會收割他們的靈魂，僅此而已。”
杜恩沉吟着，吸收着希克斯所說的信息，接着緩緩開口問道，“所以你們為什麼會舉族遷徙到這座島上，阿庫拉·拉格娜不是七水之都的神族嗎，你們坐擁榮華富貴，為什麼要給自己多找磨難呢？”
“神族……”希克斯的臉色微微扭曲，又漸漸平復了下來，“這個稱呼還真是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如果神代表着光明與正義，那我寧可稱為自私自利的魔族……”
“六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杜恩沉聲問道，他有一種迫切的求知慾想要了解六百年前的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希克斯冷笑一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六百年前，阿庫拉·拉格娜一族根本就沒有舉族遷徙，你以為歷史記錄著的都是真實的嗎，那不過是統治者所需要這樣的記載罷了，如果你想要繼續探尋真相，就用你的實力來說話吧……遠遠落後於我六百歲的後輩！”
說罷，希克斯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在了杜恩的視線之中。
“如果阿庫拉·拉格娜沒有並沒有舉族遷徙，那麼他們怎麼會毫無徵兆地消失在歷史之中，並且……出現在這座島上？”
杜恩得不出答案，微微沉思了會，踏步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