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計?(1)

一月某日范萍給我講的這個故事，我並不陌生，因為我似乎曾在香港梁鳳儀的小說中讀到過。如果范萍不是我中學要好的同學，我不會相信這種故事也會出現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范萍已喝了好幾杯酒了，處於一種半夢半醒之中，她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在整個敘述過程中，她不時顛來倒去，她那雙原本挺漂亮的眼睛已變得黯然，已經沒有一點光澤。……如果不是認識了傑克，也許我的生活將完全是另一個樣。但正是因為認識了他，我現在的日子，用"災難"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我真的很傻，朋友都說他就是在騙我、利用我，可我偏偏還是相信他！其實他們哪能明白，走到今天這一步，這種"相信"早就不是心甘情願的了，現在的局面是，如果不信他，我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去年年初，我們公司投資一個大項目，我所在的部門負責招標部分。而傑克，正是其中一家競標公司的項目主管。由於那個項目的標的非常大，甄選工作持續兩個多月。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第一次競標那天，所有來參加競標的人都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惟獨有個身材修長的男孩，穿件鮮艷的圓領毛衣，斜斜背了個大挎包，手裏捏着非常炫目的一款ibook--這種毫不造作的"張揚"，讓我心跳立刻加速！他就是傑克。傑克所在的公司順利進入了最後一輪名單，接下來就該由我們這個部門的所有成員投票表決了。表決前一天恰好是情人節，就在下班前，突然有快遞送來個精緻的紙盒，打開一看，是一隻晶瑩剔透的天鵝！正納悶着，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是傑克。聽到他的聲音，我既意外又驚喜，畢竟在那以前，我倆還從沒單獨說過一句話，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節日！與我的"驚惶"截然不同，傑克在電話里的幾句話顯得極有"分寸"："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情人節是所有女孩的節日，我希望我認識的所有女孩都快樂。我在為你挑禮物時，覺得只有這隻水晶天鵝最適合你……"沒有一點意外，傑克所在的公司最後輕鬆中標。他們拿到了這個項目--這當然絕不是我這個經理秘書幫了多大的忙，但從那以後，我卻飛快地陷入了傑克一手佈置的"套"中。我和傑克的接觸機會漸漸多了起來，可傑克的表現始終讓人琢磨不透：我總覺得他似乎對我特別留意，眼神常追隨着我，我不敢輕易"自作多情"，只是反覆告誡自己要"矜持"再"矜持"。情人節后沒多久，一天臨近下班，傑克突然打來電話說："范萍，能單獨和你見面嗎？"我的心一下就亂了，也許是因為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許是想着"工作關係"不該太靠近，我借口加班推辭了。只可惜，我的這種"矜持"終究還是沒能堅持太久！不久，傑克的公司設宴答謝我們。在宴席上，我盡量迴避傑克的目光，卻又忍不住不時偷偷打量他。晚飯後大伙兒一起去唱卡拉OK，傑克就坐在我身邊，觥籌交錯中，傑克唱了一首很深情的歌，最後，竟似有意無意地在我耳邊說："范萍，這首歌是送給你的！"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臉上竭力保持鎮靜，心裏卻早已翻江倒海……出了歌廳，傑克提出送我回家，我沒有拒絕。快到家的時候，傑克突然把車停在路邊，問我："我們能下車走走嗎？"我沒有反對，就這樣，我在凌晨三點和傑克並肩走在清冷的街頭，一路無語。我就這樣開始和傑克"戀愛"了！現在想起來，女孩對愛情的憧憬和理解太盲目了，我只不過是開始了自己認為的愛情，卻根本沒想過，傑克究竟有沒有將它定義為"戀愛"？為了避嫌，我和傑克都不約而同地在公司守口如瓶。可是單獨相處久了，不可避免地，我們的話題總會不知不覺地繞回公司，說到項目--雖然我下意識地提醒自己，公司有嚴格的保密制度，可那個所謂的"度"總是很難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