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到手的鴨子飛了
哦!老天!連馬腿也沒砍着,一鍘刀堪堪砍到了馬腳!不要緊,效果一樣!
被砍掉一隻馬蹄的戰馬一聲悲嘶,“轟隆隆”跪倒。
葛爾呱發現不妙想棄馬已經來不及,被慣性直摔出去,手中斬馬刀也飛到離他五步遠落在地上發出“當朗朗”脆響。
敵人落馬如此戰機久經戰陣的黃漢怎麼可能放過,他飛身躍起,雙手握刀對準建奴奮力劈砍。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葛爾呱正在掙扎着起身,就聽見“咔嚓”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一刀真狠,真真正正的斜肩鏟背,鍘刀從葛爾呱的右肩窩位置斜斜的砍進身體深達兩尺,幾乎把他一刀兩斷。
鮮血狂飆濺了黃漢一頭一臉,帶着體溫的熱血甚至濺到了黃漢嘴裏,鹹鹹的、腥腥的,滿是戰場的味道。
黃漢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拔刀,誰知連敵人屍體都帶了起來也沒有拔出鍘刀,也不知是不是被骨頭卡住了那個圓洞。
黃漢忽然發現了敵人掉落在前方的兵器,歡呼一聲再也不管那柄鍘刀,躥過去撿起了如同老朋友般的斬馬刀。
雖然這不是自己以前使用的那一把,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有了這把刀在手,黃漢的戰鬥力最起碼提升三成。
剛剛痛快了幾秒鐘,黃漢忽然頭皮發麻,因為他清楚的聽見建奴來的方向傳來了馬蹄聲,很明顯不止一騎,事不宜遲,趕緊撈點東西跑路。
此時扒敵人的鎧甲恐怕來不及,況且被砍死的建奴身上的那件精鐵凱甲樣子很慘,不經過大修補,根本無法穿着,黃漢放棄了搜敵人屍體果斷跑向戰馬,目的是解下敵人馬上的褡褳和攜帶的弓箭。
戰馬何其無辜,被砍掉了一隻馬蹄在地上悲嘶,黃漢準備給它一刀結束戰馬的痛苦,因為少了一隻馬蹄的戰馬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那匹戰馬彷彿意識到生命即將終結,求生的本能使得它一躍而起,瘸着三條腿居然往回跑了。
黃漢正準備三步兩步趕上斬殺戰馬,發現建奴已經出現,而且是五騎以上,很明顯敵人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狀況,一個個打馬如飛而來。
“娘的!到手的鴨子飛了。”黃漢罵了一句,根本不敢浪費時間妄圖繳獲弓箭,急急忙忙往林子裏跑。
追兵騎術不錯,僅僅用雙腿控馬也能保持馬速,並且可以在馬上開弓放箭,玩命奔逃的黃漢幾乎聽見羽箭破空而至,他不管不顧努力加速向前,他知道唯有鑽入密林深處才能夠逃出生天。
幾息時間而已,追來的七個建奴射出羽箭的總數多達三十支上下,黃漢只覺得後背被重擊兩下,他知道肯定是中箭了,但是他沒有絲毫減速,也不考慮看看自己是否受傷,只是玩命往察看過的逃跑路線狂奔。
建奴追進了林子,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沒法騎行,他們用黃漢聽不懂的語言嘰里咕嚕一番后就開始退出樹林。
那是阿爾岱命令手下別追了,他告訴大家逃跑的那個人應該活不成,因為有兩支箭射中了那人的后心位置,是否找到屍體並不重要。
這些建奴騎兵都是好獵手,他們都瞧見了中箭后依舊往林子深處躥的敵人,他們知道中了箭的野豬也一時半會死不了,總要沿着蹤跡或者血跡才能夠得到獵物,有時候說不定要耗費一天一夜。
這一大片林子很密,鬼知道跟蹤敵人等到他倒斃會是什麼時候,有這個必要嗎?
后金軍又不存在以首級換軍功的制度,他們只在乎搶劫效率,很明顯落荒而逃的敵人破衣爛衫看上去就不會有什麼繳獲。
阿爾岱他們回到官道看到了充當尖兵的馬甲葛爾呱橫死的現場后,更加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因為發動襲擊的人居然連真正的武器都沒有,使用的是一柄鍘刀,想必應該是某個被大金軍殺了親人的漢子來找機會報仇而已。
建奴們哀嘆葛爾呱何其不幸,死在一個漢人老百姓手裏實在太冤枉。
阿爾岱也是鬱悶無比,他再次提醒手下,這裏是大明腹地,危險無處不在,以後要以此為戒,進入深山密林之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建奴們不尋找襲擊者的屍體讓黃漢輕鬆了許多,當他意識到沒有建奴在身後窮追不捨之時終於停止奔跑,扶着一棵大樹喘粗氣。
跑得滿身大汗,後背的疼痛反而緩解了許多,而且沒有汗水流入傷口帶來的刺痛感,經驗豐富的黃漢認為建奴拋射的兩支箭矢應該沒有能夠穿透三層棉甲。
休息了片刻,又側耳聆聽四周,萬籟俱寂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辨。
黃漢終於放心了,他夠不着後背上的羽箭,乾脆開始脫棉甲,一股腦將三重棉甲一起脫下,後背沒有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更加放心了,再看看射中后心的那兩支羽箭,原來是透過了兩層棉甲后再也無力穿透第三層。
為了減小棉甲的破洞,黃漢折斷了羽箭,免得拔羽箭時箭頭部分會再次損傷棉甲,今天如果不是有三層棉甲在身,黃漢勢必被建奴當場射死了,由此可見冷兵器戰爭中裝備尤其重要。
怪不得滿清都一直叫囂野豬皮十三副鎧甲起兵反明,而不是強調努爾哈赤帶着多少戰士開始造反,一個裝備精良的騎兵恐怕可以輕鬆殺死和他武力值相等,卻沒有披甲的多個戰士。
黃漢更加珍惜這三件救了性命的棉甲,可惜沒有針線無法縫補被射出的箭孔,只能祈禱下一次被敵人射中之時萬萬不能碰巧再次射入這兩個窟窿里。
重新穿上棉甲的黃漢忽然哈哈大笑,貌似自己成功襲殺一位建奴馬甲繳獲一柄斬馬刀,在六七個建奴騎兵追擊下全身而退。
由此可見採取埋伏的戰術冷不丁躥出來襲殺落單的敵人可行,只是遺憾沒有搶到戰馬,還沒有足夠的時間拿上戰利品。
這一次經驗不足武器不趁手,計算的時間差也有失偏頗,下一次就不會了,手上有了斬馬刀,總結了經驗教訓,遇上建奴巴牙喇也要讓他變成死白甲兵。
有了一次得手的經歷,黃漢膽子又肥了許多,他懊惱計劃執行得不夠堅決,很不滿意只繳獲了一柄斬馬刀,世界上沒有後悔葯,還有機會,老子只不過是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