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虛驚
天還未大亮,屋頂上的“咔咔聲”想要忽略掉都難,“小風子!我看你該改名叫小瘋子才對,這大清早的你這是鬧哪出?”床上之人一躍而起,披頭散髮,白袍褶皺。別怪她形象邋遢,就剛才,睡夢中正在跟個帥哥約會,卻被那擾人的聲音硬是給吵着,翻來翻去想重新入夢見帥哥,偏偏怎麼都睡不着了,身子翻的都快像在煎雞蛋了,最終還是被這個瘋子給徹底鬧清醒了。還用問么,做的了梁上君子的人不使點力,怎麼能踩出這麼大的聲音,他擺明就是故意的。
“小風子,你最好有要緊事,要不你還我帥哥,還我的美妙約會。”說完,她自嘲的撇嘴,也就是來這古代閑着了,自己都學會做白日夢了。
依風不知她所說什麼帥鍋和約會,只知,“柳五小姐,這日上三竿卻還在悠哉悠哉睡大覺,若不是我來請你,你可能都要錯過午膳了,更何況軒王府何管家在前廳等你多時了,你見是不見。”聲音從房頂上直至門外涼涼傳來,“你既已起,便去見一見吧。”后一句聲音隨着腳步聲越來越遠。
柳蔓溪算算日子,從王府回來尚不足三日,定是建造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工匠們解決不了了,何管家親自來,應該是請自己去王府的,迅速起身更衣。
自從跟隨二姐出門回來后,她就跟母親求着做了幾套方便利索的白色長衫,可母親是應下了,也給她做來了,但每件長衫下面部分都縫了幾個銀絲邊口袋(她承認她說要口袋),配上了姐姐親手繡的游鳳腰帶,反倒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婀娜多姿。只是這哪裏像是醫生袍了,弄得她好是無奈,可母親既是好意,也只得點頭收下,最終換得母親滿臉的慈愛笑容,她柳蔓溪決定為這笑將就了,春香、秋菊見了這白袍直說配她極了,她則偷偷想,若把這袍子拿回現代肯定是收藏品了。
剛巧,既是去王府,她就穿上這白袍,實地考察運用一番。銀針被她用羊皮卷收好纏在手腕上,羊皮卷邊緣處為一開口鑲珠軟環,美觀還方便取用,而白袍袖口微微束起恰是露出軟環合適極了,滿意這樣的組合,倏然想起,說起來一匠心的手術工具,不知道現在打造的如何了,趁着往前廳的路上,她已想好最好先去一趟一匠心,看看手術工具進度如何了,老遠看到品茶的何管家:“何伯,能否隨溪兒去一趟一匠心?”
見着一身銀光又笑容可居的柳府五小姐,何管家親切應下,他本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先扶着柳蔓溪乘上王府馬車,待其坐穩后駕車前往一匠心。
一路柳蔓溪沒什麼想看得,知道何貴找自己肯定有事,便撩起車簾同何貴聊起天來,“何伯,您找我何事啊?是不是手術室有什麼問題?”
見她已知自己來意,何貴不再隱瞞,“正是,上次見面按五小姐所置圖樣,工匠皆已完成了大半,只是那窗戶上的布還有那床及台……”想想那床腳下和桌腳下那圓圓的支撐,不知該如何形容,居然能像車輪一樣跑動,床頭還有能夠改變床頭高低的翹桿,這種機關他和工匠們驚嘆了好久,又怕不符合五小姐的要求。只是那白色窗布(柳蔓溪要求工匠用白色窗布是為了增加光亮),“柳小姐那個窗布,為何要使用白色呢。白色窗布可是已死之人才用的。”
柳蔓溪想了想,是她沒有考慮周全,“何伯說的對,是我沒有考慮到,這樣吧,改為使用淡藍色布匹就好,準備大一些不要透光。”想一想!補充一句,“麻煩你了何伯,床鋪桌子的話只要是按照我的圖紙做成的,應當是不成問題。還有啊何伯,房間內需要的夜明珠?”
“柳小姐放心,都已備妥。按王爺和柳姑娘的交代,從鹽商付建章付老闆那裏用了5萬金購得250顆夜明珠,已全數安入牆洞中,開始工匠們還不知這些間距相等大小相等的圓洞做何用途,等夜明珠擺至眼前,才又是感嘆一番,王爺有心,居然為一侍衛用心至此,在王府又成了一段佳話。
聽何伯的介紹,似乎之前所需皆已備妥,暗暗伸舌頭驚嘆這王爺真是費錢的主,不是人說一顆夜明珠就能將黑夜照亮為白晝嘛,居然浪費這麼多。
思考間,馬車窗邊忽然傳來“咚”一聲響,一支箭隨着車簾的隨風擺動,印入柳蔓溪眼中,這讓她很是鬱悶的翻了個白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何伯將馬車停下,擋在車窗前,一聲“風王爺”,讓柳蔓溪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從簾縫中看,結果本以為身為王爺怎麼著也該英俊瀟洒的外表,被一雙媚眼全給毀了,留下的儘是陰柔。本以為無聊時跟姐姐聊起二王爺時,姐姐過於誇大,現下卻覺得姐姐“口”下留情了。她在看到他后沒有理由就認定了凌霄軒那侍衛定是得罪了眼前人,只因二人的臉何其相似,讓她差點以為見着雙胞胎了,這讓她有些迷惑,什麼藥物能致人如此,也讓個王爺如此的費心?看樣子她又有問題要問他了,對於凌霄軒的幫助,她明明不待見偏偏扔不掉。可去一匠心必須要經過這條小巷,若不是這偏僻之地還是有人經過,讓他顧慮,所以這一箭故意偏了少許,她這小命差點就得這麼交代了。
凌霄風見何貴擋在馬車前,策馬逼近,冷冷道:“本王怎不知三弟如此閑,在城裏到處亂晃。”
何貴稍稍往前一步答道,“王爺,我家王爺身體有些不是,在下代王爺取些藥材,軒王爺並不在馬車中,車上只一女眷,請恕不便參見王爺。”
“哦?”聽聞是女眷,陰柔的臉上牽起一抹怪笑,“何貴,不是本王說你,你可是要好好勸勸你家王爺,小心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