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燕來
從小孝童的走路姿勢來看,似乎完全沒有收到炭毒的影響,此時的他正用力的牽着父親的手,朝這邊走着。
“幼童睡醒啦?”
程峰的調笑叫小傢伙有些羞澀的低了低頭,紅着小臉半晌才嘻嘻解釋道:“以前沒這麼貪睡的。”
程峰輕輕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道:“小孩子貪睡些倒也正常,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么。”
“孝童醒來聽說是小弟救了,每日便央求着要去報恩。”王仁表說著,苦笑着道:“若是如此倒也罷了,只是他竟是想着去與你結拜,哈哈,你那三國害人不淺……”
“師兄好不講道理,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幼童這般與我那三國有何關係,若非你每日教導與他,他有怎會知道?”
“強詞奪理,孟德這話聽着着實讓人惱怒……”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哈哈笑了兩聲才道:“師弟下午可有事做?”
程峰這邊正很孝童玩鬧,聽着他說話,抬頭道:“這邊跟師姐聊一陣便就想着回家,怎麼師兄有事兒?”
“沒什麼大事,無聊的飲宴罷了,前幾日約好了的,若是師弟無聊,不若與我通往如何?”
“師弟在長安城無親無眷的,多認識些朋友倒也不錯。”王子芳說著,轉頭對王仁表又道,“臨走時多帶上些銀錢,若有花銷你便替師弟花費了。”
這時候索性也沒什麼事情,認識一些朋友倒也是不錯,程峰便也笑起來:“也好,反正左右也是無聊。”
辭別了王子芳,程峰便與王仁表出了公主府朝平康坊去了。
平康坊程峰到是知道,類似於後世紅燈區的地方,基本上是長安城青樓扎堆的地方。
時間雖然剛到下午,但這裏卻依舊比往常熱鬧.只是街道上行走的大都是些身着體面的公子大人,偶爾有些女子也是濃妝艷抹,程峰轉頭望向王仁表,見對方一副淡然模樣,顯然是經常來這裏。
只是逛青樓不同於後世的逛會所,這時候文人墨客如青樓大抵也可以算的上是雅事,飲酒作賦,紅袖添香么。
燕來樓算是長安城中比較出名的,在平康坊佔地十餘畝,與其說是樓,莫不如說是一處巨大的園林,剛進前庭便見堂中鶯歌燕舞,那些跳舞的歌姬們穿的也是少的可憐,這屋子建的極為寬廣,雖然不算寒冷,但着實暖和不到那去。
程峰自然沒有替她們心疼的心思,畢竟痛苦的那麼多,見得多了,心裏也就麻木了。
一路之上王仁表偶爾介紹一些今日的好友,大抵都是一些基本信息,目的就是一會見面不至於迷茫。
程峰聽得認真,畢竟都是些官宦子弟,以後便是不推心置腹,也總不好以後見面叫不上名字。
兩人逕自來到了后宅的一間院子裏,剛剛進了院子,便聽見裏面傳來陣陣談笑呼喝之聲,已經看見王仁錶帶着一個人進來的幾個急忙起身招呼。
“呦,仁表兄來了。”
“仁表兄來的晚了,當罰三杯。”
“額,這位是?”
見着眾人招呼笑鬧,王仁表倒也應對的輕鬆,與在座諸位招呼,然後將程峰介紹給眾人道:“這位是家父新收的弟子,諸位應該也是耳熟,名喚程峰,字孟德。”
“哈哈……一壺濁酒程先生,久仰大名!”而後便拱手施禮道:“複姓長孫,單名一個沖字。”
程峰聞言擺了擺手道:“哪能稱得上是先生,鄙人程峰,程孟德,久仰。”
這時候一個錦衣少年站起身子朝着程峰拱手,而後輕輕推了推邊上一個正在瞌睡的漢子:“你爹來啦!”
“啊……”
那大漢聞言急忙做起,而後四處瞭望一番,見着周遭人笑鬧,猛地擂了對方一拳:“夯貨嚇我作甚!”
長孫沖聞言哈哈笑了一聲而後道:“來人啦!還不見禮!”
那大漢轉頭望向一邊,見着程峰哈哈笑了笑:“哦!某乃尉遲寶琳!見過額……”說著轉向一旁長孫沖。
“程孟德!”
“哦!孟德。”說著似是還未清醒那般,又道:“孟德是誰?”
“哈哈……”周遭一群人聞言哈哈笑着,隨後長孫沖便就道:“你不是喜歡三國么?如今見了作者,如何不記得了?”
“哦?那三國是你作的?”
“程峰,程孟德……”程峰笑着應答,那大漢確實點了點頭,而後上前便擂了對方一拳:“哈!咱早就聽過你的大名嘞,來來,某給你介紹一番!”
說著,便毫不客氣的牽起程峰的手對着眾人一一介紹到:“這位與你本家,程處默,當朝盧國公程知節之子,現為陛下御前千牛衛。”
“見過程將軍!”
那大漢倒也豪爽,朝着程峰迴禮道:“什麼將軍不將軍的,咱這不興這些!”
這時候邊上一個也過來插嘴道:“人家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說著便朝他道:“柴令武,家父柴紹。”
隨着介紹完畢,程峰這才撇了邊上王仁表一眼,鬧半天這幫紈絝今日在這聚會呢,除了這四個人之外,還有幾個也是後世經常能聽到名字的,只如房玄齡二子房遺愛,杜如晦二子杜荷。
與眾人見禮后,程峰也就入了席,隨後琴聲響起,歌姬舞姬隨後便施施然的飄了進來。
程峰還是第一次見着這時候的舞姬,舞蹈之類的東西她不是很熟,但舞姬們身材窈窕,搔首弄姿的倒也勾人。
眾人身側大都有侍女陪酒,這些人一邊兒看着歌舞,偶爾轉頭與邊上侍女親熱,卻是奢靡異常。
程峰看了一陣,新鮮勁兒過去自然也就沒了興緻,隨後便開始品起酒來,至於邊上的侍女,他倒是看了兩眼,對方臉上塗滿了白粉,這幅樣子,叫他哪能有興緻。
邊上王仁表見他這幅模樣,心中略微詫異,隨後也便知道了程峰不好女色,嘴角微微一鉤,湊近了壞笑道:“可是不合心意?”
程峰笑着回到:“沒,只是有些不習慣。”
“這些庸脂俗粉倒是不甚討喜。”王表仁笑道,“且先忍耐忍耐,今日燕來樓的花魁瑾兒出閣,熱鬧還在後面。”
“喔,花魁出閣?”
“這瑾兒可是長安城有名的花魁,這會兒師弟且先打好腹稿,過會免不得要爭搶一番。”王表仁呵呵笑了笑,隨後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腹稿?難不成這花魁出閣不看錢財,還看起詩詞來了?”
“哈哈,孟德怕不是第一次來吧。”尉遲寶琳哈哈笑了笑,說著湊到程峰面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道:“這花魁可不看你錢財多寡,是看詩詞好壞嘞!”
這時候邊上程處默亦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揚了揚:“這是俺花了十貫錢買來的,狗日的若是選不上,回頭就把那書生的腿打斷!”
只是邊上長孫沖不屑的撇了撇嘴:“貫會做哪些投機取巧的,某……”
“你的詩還不是央着別人寫的。”說話的人是房遺愛,這邊哼唧了一聲,隨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一人所出。”
“小沖端的無恥之極……”杜荷哼哼說道。
這時候眾人目光望向程峰,邊上尉遲寶琳說道:“孟德可有佳作,若是有的話,且先念來聽聽。”
程峰聞言笑了笑,轉而搖頭道:“程某,卻是不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