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是無效信[十八](2)
是騎車的穿灰襯衫的上班族。是騎車的燙了大卷的中年婦女。是騎車的背着一個大皮箱的女孩。裏面裝的是不是結他?直到最後那個在車把上掛着小手袋的年輕女子後面,才是自己。中間有許許多多的人。連為陳謐他們亮起的綠燈,等到自己騎過去,也會變成紅的。然而傳聞卻在擴大,在陳謐第二次送王子楊去學校后,那“男友”的痕迹便被眾人描得更深了一些。雖然王子楊一直在笑着罵“早說了不是”,可那“外校的”“年長些的”定語,總能有着令人莫名憧憬的因素,在班上又毛糙又輕浮的男生頭上傲然地盤旋。“寧遙你說他們有沒有啊?”有好事者從王子楊身邊擠到寧遙面前。“啊?”“不能替她保密。要說實話哦。”幾個人紛紛點頭。寧遙舔舔嘴唇,朝王子楊看去,她拉開“沒有啊”的口型,臉卻是紅的。又被周圍的女生一陣推搡“不許暗示寧遙”,好似惱羞成怒般笑着還手。突兀地想起來,好象在不久以前,還對王子楊當初為自己辯護說的那句“他們什麼也沒有”存有各種不安的揣測。說“他們什麼也沒有”的,是真心的維護。還是為了拈滅對方處於話題中的滿足感。為什麼只是說出真相,也會在彼此的心境中產生截然相反的效應。有那麼多規則,卻沒有道理。“寧遙,快說哇,你知道那個男生是誰吧?”“快說快說,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的。陳謐只是好心,在樓梯里,他也會為別人打亮火光照明。這樣的人,只是好心。和王子楊之間什麼也沒有啊。“我也不太清楚……”寧遙笑起來,“她又不肯跟我說。”“哦哦哦。”話題重又衝著王子楊去,“果然你有在隱瞞什麼吧。”女生笑得更深了:“你們不要亂說啦。討厭死了。”寧遙一邊收拾着書本,一邊沖擺出“救我”的王子楊露着“你自己擺平吧”的笑容。課本。筆記本。講義夾。筆,還有什麼。下一節課是什麼課。想不起來。腦子裏空蕩蕩的。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滿滿地頂着。是什麼課。哪個老師?要準備什麼作業?不敢再去厭惡王子楊。不想再去。也不能了。能夠從一個破產似的局面中奇迹般復圓,起碼讓自己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再做不了什麼。是自己一直在行事卑劣。是自己讓朋友大哭一場。但王子楊卻沒有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