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最後,休息了一個小時,便蓬頭茩面被離瑤趕出了別墅。
離瑤的話還回蕩在耳邊:“拖油瓶得有拖油瓶的自覺性,蕭默笙,你拖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媽,又有一個酗酒成性的爹,還有一個即將上大學的弟弟,你以為,誰會給你依賴?滾出雲飛的世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纏着他。”
以最狼狽姿態回到蕭家的蕭默笙被父親狠狠數落了一番,母親在房間裏哭得泣不成聲。
為自己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外孫痛哭流涕。
幾次哭到暈眩。
無論蕭默笙怎麼勸她都沒用。
半年後,蕭默笙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也沒有挽回癌症晚期母親的生命。
生命的最後一刻,蕭母拽着蕭默笙的手,哭得紅腫不堪的眼睛定定注視着蕭默笙。
她彌留之際只留下一句話:“默笙,媽媽去陪我那可憐的外孫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得比季雲飛那渾蛋還要好。一定要!”
然後……唯一愛着蕭默笙的媽媽從此離開了人世。
蕭默笙哭得肝腸寸斷,幾近昏厥。
頹靡了一個月的時間,蕭默笙逼迫自己好好生活,完成媽媽的遺願。
比季雲飛過得還要好。
……
律師的生活很忙碌,忙起來時,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這日,陽光明媚,所長給蕭默笙下了一道死命令。
“蕭默笙,之前離氏集團的法律業務一直是你在跟進,如今他們公司與我們事務所簽訂的合同已到期,無論如何,你也得將這個合同繼續下去。否則,我們公司可不養閑人。”
呵呵,閑人?整個律所沒人比她更忙。
蕭默笙笑了,笑得有些凄涼。
整個帝都律師界的人都知曉,她蕭默笙的婚姻輸給了一個叫離瑤的老女人。
而那個老女人便是離氏集團的總裁。
若這一場業務談崩,估計在帝都就真的沒她蕭默笙什麼落腳之地。
若如此,媽媽的遺願便徹底完不成。
蕭默笙打聽到離瑤今天與一個大客戶相約在上島咖啡廳見面。
她急匆匆趕去,想着在離瑤大客戶到來之前與她先見上一面。
她有私心,也許,離瑤不想在客戶面前給她太大的難堪。
蕭默笙在上島咖啡廳門口下出租車時,因為下車太急,腳上的高跟鞋剛落地,崴了一下,差點摔了個趔趄。
重重朝地上倒去時,蕭默笙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扣住,她的身體在重力的拉扯下,回歸到正常狀態。
“小心。”一道溫潤的磁性嗓音驟然響在耳邊。
蕭默笙聽完先是一愣,只覺得男人的嗓音比大提琴還要悅耳。
抬頭瞥了了男人一眼,很俊,俊得匆匆一瞥都能讓人記憶深刻。
陽光下的他身姿筆直而衿貴,唇角掛着優雅的笑意,他的優雅與她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謝謝。”蕭默笙道了一聲謝。
便快步朝樓上走去。
“你的包?”男人的嗓音又一次響起,比之前的更加動聽。
蕭默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剛才光顧着看人家去了,掉在地上的包包都忘記了拿。
“謝謝。”她接過包包,狼狽地又道了一聲謝。
男人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以示回應,爾後靠在一輛跑車旁點燃了一根香煙。
煙霧繚繞中,他眸底深處醞釀著幽邃的光芒,大概,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蕭默笙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先生……”她鼓起勇氣喚了一聲。
男人淡漠的視線掃過來,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衿貴。
他會答應自己的條件嗎?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先生幫忙,不知可否?”
“對一個陌生男人說這種話,確實不合情理。”男人吐了一口煙圈,煙圈纏纏繞繞在他的面前,模糊了他的臉,連他的嗓音都喑啞起來。
蕭默笙耳尖紅了一下。
想邁步離開時,男人出聲挽留:“等等。”
蕭默笙回頭,剛好看到男人將煙蒂摁滅,大長腿一步跨至她身前,好高,至少一米九。
“說來聽聽,也許我感興趣。”男人看着她時,眼神里的光芒深諳得讓人捉摸不透,這樣的他讓蕭默笙有些不知所措。
蕭默笙硬着頭皮將她的請求說出來之時,男人爽朗地大笑了幾聲,在蕭默笙以為他不會答應時,他答應了。
“記住我的名字,顧容白。”
“蕭默笙。”
看着蕭默笙的背影顧容白嘴角微微上揚,回味着那個有些意外的夜晚,她的滋味真是不錯。
……
蕭默笙到達她提前調查到的包廂號,敲門時,裏面傳來的不是離瑤清淡的嗓音,反而是季雲飛那讓人反感的小白臉聲音。
最近她才知道,原來,八年間,季雲飛所謂的創業根本不是自己拼盡全力的勞動成果,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離瑤所賜,只是因為離瑤一直沒離婚,她和季雲飛的婚姻才有五年的維繫。
一想到曾經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別的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蕭默笙胃裏便翻滾着怒火。
她將自己整理到最佳狀態,推開包廂的門……
“蕭默笙?”季雲飛看到是她,先是呆愣了一下,眼神有半刻的凝滯和對過去的一絲嚮往。
蕭默笙嗤笑着與季雲飛的眼神相觸,眸底深處的恨意一點一點漫延開來,殺害她孩子和母親的殺人兇手,正活得人模狗樣。
她看着離瑤的視線移向季雲飛,季雲飛眼神與她對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嗓門突然拔高,“你來幹什麼?”
蕭默笙壓心內心深處的恨意,將視線落在離瑤身上。
相比於季雲飛的驚惶失措,離瑤倒是沒表現出任何驚訝。
大概是離瑤早就知道她會來,也或者,所長指定她來做這件事情,是這個女人授意也說不定。
“談公事。”蕭默笙公事化的口吻。
她的視線沒再看季雲飛一眼,直視着離瑤時,非常職業化地問道:“離總,不知是否方便談一談?”
離瑤女王般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蕭默笙一眼,眸光里毫不掩飾鄙夷之色。
“談公事?蕭默笙?看不出來你臉皮挺厚,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和雲飛面前?”
蕭默笙拳頭不自覺緊握。
幾次差點忍不住轉身走人,可一想到母親的遺願……所有的屈辱都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