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十一章(1)
真正的矛盾衝突開始了。馮瑞愛着兩個女人,兩個女人都分別愛着馮瑞,而其中一個女人並不知道實情。痛苦的只有馮瑞和黃美禾。當然,這三個人里,最痛苦的還屬黃美禾。黃美禾始終懷疑,一個人是否能同時真正愛上兩個人道理,反正無論如何她做不到,所以在第一天的那一刻,她就曾毫不掩飾的問過馮瑞,而馮瑞,並沒有正面回答。那也許還存在着其他因素?什麼其它因素?也許那些所謂的其它因素,恰恰正是她不希望的?第二天一大早,黃美禾睜着眼,在床上正為此而大為傷感,馮瑞來了。他剛一進門,兩個人就大吵起來。馮瑞怒氣未消地先發治人:“你怎麼能這樣?這也太過份了。”聽了他這話,黃美禾攏不住火地從床上一躍而起,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他眼前,一肚子怨氣頓時傾瀉出來。“嘿——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呀,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老婆調成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人乾的事兒嘛,我就夠給你面子的了……”“我是怕你生氣……”馮瑞見狀,態度稍稍柔軟了下來,也覺着自己理虧。黃美禾可是不依不饒,一點兒沒客氣,出口自是尖刻。“我看你是怕她生氣吧,可你想過我沒有,咱倆的事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一點兒痛苦,可我呢,你寧願讓我承受一切,對吧,還竟然瞞着她調來的事兒,馮瑞,你這又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給我解釋的機會。”“用不着。”黃美禾不由紛說,走進廚房,無意識的從冰箱裏拿出一盒牛奶往杯子倒。馮瑞跟着她,懇求的樣子。“美禾,我不是不告訴你,可你得容我……”“容你容你——老是容你,可你什麼時候容過我了?你總是為她為你自己考慮,不然你絕不會這麼損。”“你扯哪去了,這是兩碼事兒。”“對我來說就是一回事兒,你也別給你自己老找借口。”“美禾,我們為什麼一見面總是吵架?為什麼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她打斷他,不想聽他羅嗦,橫下一條心斷言說道,“馮瑞,你應該清楚,其實,所有的不快都是因你而造成的,我也不想這樣,你今天就不應該來找我,要找也是我找你算帳,根本就沒你說話的份。可你今天來了,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而來。”黃美禾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心想,你不讓我好受,今後我也不讓你好過。況且,道理明擺着。“馮瑞,”她接着大聲說著,“現在我還告訴你,沒有我就沒有你老婆今天,我有本事把她調到這來,我就有本事把她給轟走,要不咱倆就走着瞧!”說到此,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將杯子裏的牛奶灑了一地。其實黃美禾後邊說的是賭氣話,馮瑞卻當了真,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臉色變得鐵青,最後,他耐不住地拔腿就走。黃美禾站在原看着他,呵斥馮瑞別走,馮瑞佯裝沒聽見。“站住!你還沒回答我呢……”看着憤憤不平的馮瑞,黃美禾又喊了一嗓子,可這時馮瑞已經走到了門邊,這使黃美禾的嘴唇氣得直發抖,不饒人的跟了一句,“那好吧,現在我終於明白你是個什麼人。真他媽夠卑鄙的。”在一連串的斥責下,馮瑞這次沒有猶豫,低頭衝出了大門。待他衝出大門后,黃美禾依然嘴硬的沖門外正在下樓的他喊着,“告訴你馮瑞,別以為我黃美禾好欺負。欺負人也沒這麼欺負的。”既而,她發狠的摔上門,“噔噔噔”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回,她真是將自己的心都給哭碎了,預感到他不會再回來了,用什麼也拽不回來了。因為,他的心根本就沒在她這,起碼現在沒在,棄她於不顧。馮瑞憤然離開黃美禾家后,沒有心思去單位,開着車在市裡瞎逛了一會兒,又不知該去何處。他的確沒了主意,心裏感到異常的鬱悶,特想跟人聊聊,散散心,給自己出些好點子。他不想跟楊洋說這件事,女孩子家看問題容易感情用事,容易站在女人的立場去解釋一切,分析一切,而缺少宏觀的大智大謀。張勇則不然,從小跟着他爸就出去闖蕩,見多識廣,做事也很少失誤。馮瑞在車裏給張勇打了電話,約他十分鐘后,在銀行附近的四季茶館見面。馮瑞一見到張勇,自是唉聲嘆氣,將事情的原委大概敘述了一番。待他剛一說完,張勇便問:“想離婚嗎?”馮瑞沒說話。張勇接著說:“那就趁早拉倒。你又沒想為她離婚……再者說,你老婆那樣的女孩兒現在哪找去,要長相有長相,要學問有學問,你們又是青梅竹馬。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對於馮瑞,感覺這樣做也太無情了,況且,他又不是不愛黃美禾。結果,張勇一再強調,不就是個情兒嘛,馮瑞,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膩膩歪歪的了,告訴你,男人以事業為重,不能為了一個不值當的女人,整天纏纏綿綿地,沒多大出息,要是放着我,就是果斷。馮瑞默默地喝着茶,自覺着張勇的勸說有一定的道理,男人不能老纏纏綿綿地耽誤了正事,更不能因小失大,忘了哪頭的份量。在馮瑞的腦子裏始終有個定式:感情是感情,家庭是家庭,情人是情人,妻子是妻子,這完全是兩碼事兒,誰也不能跟誰掉了個兒。情人,越風騷、越性感、越羅曼蒂克越好;妻子,越賢惠、越穩重、越才姿慧麗越好。他兩個都覺着好,兩個他都想要,但當利用發生衝突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這種人,就會立即站在家庭或者說自己利用的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