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遇四維空間時空節點

“筋斗雲”號一直在宇宙中漂浮，尾部核聚變發動機發出的藍焰，依然如明燈般耀眼，只是飛船銀白色的船身已經失去剛發射時的絢麗，變得殘缺不全。

對於地球的情況，身在飛船中的楊憶並不知道，即使知道也無能為力，在自己遭到巨大的五邊形艦隊群攻擊后，楊憶想到過這些艦隊或許會去地球，也曾想到過向地球發送預警信息，不過遠程通訊對於已經失去駕駛艙的楊憶來說，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飛船在宇宙中漫無目的地漂浮，楊憶不能呼救，也不能啟動飛船繼續航行或者返回地球，飛船在諾大宇宙中猶如漂浮在海面風浪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再次遇險的可能。

半生化機械人韓薇薇被損毀的手臂已被楊憶修復，她還是那麼溫柔漂亮，善解人意。

楊憶不時和她聊上幾句笑話，小美女俏麗的臉上不時露出甜美的微笑，楊憶也跟着開心地笑，暫時忘記了自己在太空流浪漂浮的殘酷事實。

現在楊憶對於韓薇薇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自從她在能源即將耗盡的時刻救下自己之後，楊憶就下定決心把韓薇薇當自己最親近的人來看待。

在楊憶心中，韓薇薇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不是愛人恰似愛人。

有了韓薇薇的陪伴，在太空中漂浮的日子貌似也不缺歡聲笑語，韓薇薇的笑容從來都是那麼美麗迷人，楊憶笑得也格外開心，這是人與機器的樂章。

按照尾部核聚變反應堆中剩下的能源存量，足夠楊憶在太空中漂浮下半身，因此楊憶並不擔心能源耗盡。

時間在飛逝，而受損后的“筋斗雲”號，在這片天空漂浮已達一年之久，距離將近五百萬公里。

這裏看不見太陽、無法判斷白天黑夜，楊憶只能依靠生態系統中尚存的人工太陽升起、降落來判斷時間過去了多久。

這段時間遇到過隕石，發生過數十次碰撞，不過都只是輕微的剮蹭，未造成致命性的影響。

飛船還在無規律地漂行着，楊憶早已不關心它將漂往何方，也不關心將要碰到什麼情況。

這一天，楊憶吃完飯，照常與機械人韓薇薇開着玩笑，一切看起來似乎更平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時候。

突然間，一種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原本黑暗的飛船周圍突然變得五彩繽紛，無比絢麗起來，而飛船的內部視覺，也變得無比開闊，甚至能看穿隕石內部分子一般細小的結構。

如果此時楊憶能夠看見飛船外部的話，這時的“筋斗雲”號，整個被一個五彩繽紛的氣泡籠罩。

“這是什麼情況？”楊憶吃驚地看着飛船突然間變得特別的視覺，有些詫異地自語。

此時此刻，飛船似乎已經不存在，楊憶猶如身在一片奇異無比的世界中，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

楊憶甚至能夠看見自己父母，看見自己正在出生，從嬰兒到是童年、少年。楊憶過去的任何一個時間點，都能夠輕易回去。

楊憶看見了久違的地球，看見了正在發射架上準備發射銀白色的“筋斗雲”號，看見了地球正在為自己壯行的空天軍司令員吳剛上將，甚至聽見了海南文昌發射場內零號指揮員發射倒計時的聲音。

楊憶看見自己遇襲前的情景，甚至清晰看清了襲擊自己的黑色五邊形戰艦內部結構，透過戰艦外部厚厚的金屬艙壁，看見戰艦中無數全副武裝、全身長滿鱗片、頭生馬耳，拖着長滿骨刺長尾，獠牙畢露、面目猙獰的外星生物。

透過這些這些外星生物的皮膚，楊憶甚至能看清它們體內的內臟，看清這些生物隱藏在厚厚皮囊之下的毛細血管，能聽見血液在細血管中緩緩流動的聲音。

而原本溫柔無比的機械人韓薇薇，楊憶一眼就能看見她的所有內部結構，甚至能感受到電流在韓薇薇體內流動。

楊憶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身體。楊憶看見了自己的砰砰跳動的心臟、心臟上的血管、胸腔中正在向體內各器官循環的血液。

那些遠處原本看起來無比暗淡的星系之光、此時也變得明亮清晰起來，確切地說，楊憶能看見某些恆星內部熊熊燃燒的星核。

一切都變了，都來得那麼突然，讓楊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第四維度空間，時空交匯節點！”楊憶閉上眼睛，低頭冥想了一會，想起了愛因斯坦相對論曾預言，在宇宙三維空間基礎上加入時間這一維度，構成四維空間的情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自己正身處四維空間中，之所以出現這種超出理解範圍的現象，只有身在時間與空間的交匯點上，才會以這種超越一切的視角呈現，或者說是造物主的上帝視角。

而所謂的第四維度時空，也僅僅是物理學上預言，從來沒有真正被實驗驗證過，難道自己鬼使神差地碰上了？

楊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韓薇薇，她臉上依然掛着甜甜的笑容，並沒有覺察出什麼異樣。楊憶心中不禁有一絲失望，看來機器讓人韓薇薇雖然和自己一同進入這個奇怪的維度，卻無法感受到這種超越一切的視角。

這或許就是機器與人類最大的區別吧，無論機器如何先進，機器畢竟只是機器，永遠不是人。

雖然身在這個奇異的時空，楊憶仍然能感受到飛船還在移動，看來飛船仍然還在宇宙中漂浮，並沒有停下來的樣子。

楊憶儘力適應着這種古怪的感覺，體會着無比奇妙的一切，他不確定這種狀況還能維持多久，也不確定是否還能夠回到三維的宇宙空間中。

經過九死一生的太空求生與折磨折后，楊憶的心智已經無比堅定，根本不在乎能否回到現實，只是盡情體會現在的奇妙現象就足夠了。

他甚至害怕破壞這種奇妙的現象，手腳停止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飛船在這一空間中自由移動。

這種現象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各種奇怪的畫面在楊憶面前不停閃過，楊憶原來認知時刻被新的現象顛覆，各種不可能的現象一幕接一幕發生。

巨大的信息量已經超過楊憶大腦儲存知識的極限，楊憶從一開始的新奇、不可思議變成瞠目結舌，雙眼圓睜，滿臉的興奮與愉悅。

此時此刻，對於楊憶來說一切都是那麼值得，身在宇宙的孤獨與無助和能夠體會四維時空的奇妙比起來，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楊憶為此時身在這一空間的是自己而感到自豪和開心，這是奇妙的維度，也是美麗的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