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眾生為卿狂(二十四)
百分之六十、72小時,如果看到防盜章,請補足——他們西成王朝的人才剛剛走出多麼遠?他們的公主殿下就暈倒了!
——暈倒在帳子中,生死不明!
好一個生死不明!
柯曄翰心中的憤怒幾乎要噴發出來,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給他一個生死不明的答案?到底是生還是死?!
柯曄翰握着那張密函,手骨嘎吱作響,此時他身邊的溫度冷冽的不可思議,就是平常跟他關係十分要好的副將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往他的身邊湊,都齊齊繞開了他,
他的周邊,彷彿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一般。
誰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禮貌待人、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的將軍,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那麼狠戾和暴虐……
竟一點也不像他了!
他不能走。
死死地握住那封密函,柯曄翰只感覺自己的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下來。
他不能走。
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走。
西成王朝的送親軍隊前腳剛走,後腳他們西成王朝尊貴的嫡公主殿下便被人磋磨至昏迷,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那四個字,簡直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匕/首,生生在柯曄翰心口劃下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他們才走出這麼點路,他們西成王朝的公主就被磋磨成這個樣子,等他們返回西成,等待的是不是就是曦月公主的死訊了?
他不能走,
他不能就這麼走,把曦月一個人無依無靠地留在這裏,
他要想一個辦法,
他得留下來,
他必須要留下來!
**
蠻王守在賬外,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十分稀奇的體驗,
當初如夫人生產,他都沒有守在帳外,
這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他守在帳外,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絲半毫的聲音,
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的蠻王,心情極度糟糕,剛剛發出一點動靜的侍女,竟然被他毫不猶豫地拖出去活活亂棍打死,
那侍女的慘叫聲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現在帳外的人連呼吸都放的極輕,小心翼翼,他們都知道此時蠻王心情十分糟糕,一點微小的舉動都能讓蠻王震怒,那下場絕對是一個死,
沒有人想死。
幾位大夫終於從帳中出來,一對上蠻王那充滿戾氣的雙眼,只感覺兩股戰戰,連話都說不利落,
這個時候,那幾名大夫才發現,帳中的那位夫人,對於蠻王來說,似乎也是十分重要的,忙將自己的診斷告訴蠻王,並送上一張藥方以及幾貼補身子的藥方,
蠻王拿起來略略看過,將方子給了胡嬤嬤,這才大步進了帳,
帳外的人,多多少少鬆了口氣,心中更是有幾分吹噓,
這西成公主當初進入這草原時,這在蠻王帳中伺候的,幾乎都不看好這位來自西成的美人公主,眾所周知,蠻王最喜英姿颯爽的女子,尤其喜愛女子騎馬的英姿,更喜歡主動的女子,那西成公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瘦瘦弱弱的,又有西成那規矩禮儀鎖着,怎麼可能讓蠻王上心?
怕是新婚第一/夜,蠻王都未必能忍得下。
可今……
眾人有些複雜地看着那帳子,
蠻王為這位西成公主,可是破例無數,
極為寵愛的樣子。
難不成,大王真的被這西成公主勾走了心?
細細算來,大王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進過其他夫人的帳子了。
剛剛還那般震怒的樣子,
怕不是……真動了心?
帳內,蠻王坐在床角,神色複雜,
她這般蒼白而脆弱的模樣,並不是第一次見,
她有着一張絕世嬌顏,即使是這般病弱的樣子,也依然美的如同一幅畫,可以喚醒任何一名男子心中最原始的獸/欲,
曾經,他就是這些男人中的一員,哪怕她脆弱極了,他也能在床上狠狠地折騰她,紓/解着最原始的衝動和欲/望,
但是,這一次……
蠻王的手指在她的唇角一點一點滑過,那張唇不負平時一般嫩滑,卻讓他心中微動,
那一瞬間,蠻王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
他只覺得,看着這個人躺在床上蒼白脆弱、病弱難受的模樣,就讓他從心底里感到難受,
明明也是一副美景,但是他卻沒有了任何衝動,
連吻上她的唇角,都不帶任何一絲欲/望,
“快快好起來吧……”
蠻王在她耳邊低喃道:“下一次,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不會再讓你……”
有危/險。
蠻王暗下了眼眸,心中微痛,
他知道他將“海神的賜福”給她,會引起那群女人的嫉恨與不滿,他想過她們會對付她,卻從沒有想過,他這般蒼白虛弱的倒在床上,會讓他這般難受!
不過是一個死物,那群女人就敢這麼做?
他的東西,他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容得着那群女人質疑?!
蠻王的眼眸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一時間,暴/虐橫生,
他要她們,統統付出代價!
——比原計劃要多十倍的代價!
“查。”
蠻王咬牙,狠狠地吐出一個字。
“查!”
因為西成公主暈倒的事情,蠻王大怒,下命嚴查,有不少侍女下人被拉出去用刑,白天出去的時候還是一個鮮活的人,晚上回來的時間就是血淋淋的一團肉,
一時之間,這蠻王後宮可謂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唯恐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
如夫人的帳中一片喜悅。
如夫人陰鬱了好幾天的臉終於放晴,大王這般憤怒,想必那女人也活不長久,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她就神采奕奕。
她將大紅色的蔻丹一點一點塗在自己的指甲上,一時間心情大好,對着旁邊的兩個女子笑道:“欣姐姐,喬妹妹,這是我前幾日剛做的蔻丹,顏色不錯,不若來試上一試?”
欣夫人顏色普通,卻出生大家,曾經欣家在這草原上的地位可與王室比肩,現在雖然有所敗落,但也是名門大家,這欣夫人一入蠻王的帳子便掌了權,自是一身傲氣,此時慢條斯理地弄着那蔻丹,不時冷笑一聲,“這東西啊,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有些人啊,搶了又如何?”
“也得有福氣去享用啊。”
如夫人和喬夫人自然知道這欣夫人是含沙射影那“海神的賜婚”,她們當初都在爭奪那“海神的賜福”,最後卻沒有想到被一個西城女子奪走,可把她們氣了個人仰馬翻,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三個敵/對了不少日子的夫人,在共同的敵人面前,竟然友好合作起來,
只可惜,現在共同的敵人要倒了,這合作關係自然是要破裂了,
那欣夫人看似在諷刺西成公主,又何嘗不是在譏諷她們?
如夫人和喬夫人臉上都有幾分難看,半晌,喬夫人才笑道:“欣姐姐說的是。”
“這東西啊,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搶也搶不來,哪怕搶到手了,也會跑的,您說是不是啊,欣姐姐?”
喬夫人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含笑道。
欣夫人瞬間大怒,喬夫人這是在嘲諷她曾經被如夫人奪走東西的事情!
一時之間,三人的氣氛竟然有幾分劍拔弩張起來,
但是下一秒,幾個身披鎧甲手帶武器的侍衛竟然闖入帳中!
三個夫人陡然一驚,欣夫人大怒,叱責道:“誰給你們的膽子闖夫人帳?!”
為首的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冷冷道:“如夫人、欣夫人、喬夫人,三人具在,帶走!”
最後一聲,陡然狠戾起來。
這帳中很快響起女子的叫聲和吵鬧聲,還有下人侍女慘叫的聲音,
“大王……大王!”
欣夫人被幾個侍衛牢牢地摁住,從未被這般對待過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在看到帳外的男人時,她第一次不顧形象大叫道:“大王……你不能這樣……我是欣家女……我是欣家女!”
蠻王勾起唇角,剎那間,那模樣形同鬼/煞,
他極為緩慢地走過來,那一步一步彷彿踩在人的心尖,
他緩緩勾唇,眸子卻閃爍着某種紅光,
極為冷厲,也極為危/險,
那欣夫人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欣家女?”蠻王站在她身邊,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十分用力,疼的欣夫人連個字都吐不出來,
那一瞬間,恐懼席捲了她的整個神經,
“放心,你很快就不是了。”
蠻王輕笑着開口,聲音柔和的宛若情/人般的低語,但眼眸中的惡意,卻那般扎人,
“你很快,就不再是個人了呢。”
“對曦月動手,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親親密密道:“走好。”
欣夫人的眼睛一瞬間瞪大,卻因為恐懼到極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那鬼/煞般的臉,死死地印在她的腦子裏,
她不停地抖。
曦月公主一日未醒,這蠻王的怒火就越大,
這幾日之中,日日都有被處死的人,少則幾人,多則數十人,
連欣家和喬家,都被蠻王發落。
暗一深深的垂頭,他的機會到了,
欣家,喬家,都是這草原上曾經首屈一指的家族,現在卻被蠻王發落,地位一落千丈,
他在心中牢牢地記住,準備與這些家族接觸,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家族,
他們是他可以利用的力量。
暗一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曾是蠻王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但是現在,他卻將他最尖利的刀刃對準了蠻王的心口,
伺機而動。
兩日後,曦月公主未醒,前方卻傳來消息,西成送親大軍在返回西成的途中遇襲,大將軍柯曄受襲,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我說……我說——!”
那五花八門的刑具一一被加諸在身上,讓她在痛苦絕望不堪之際不停地掙扎徘徊,每當她說一句謊話,就會有人給她灌下藥湯,讓她的身體瞬間敏/感十倍不止,
那痛苦,彷彿讓她的靈魂都在顫慄,
——她再也、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寧願死!
——她寧願死!
那帶着倒刺的鐵鞭終於停了下來,被倒掉起來的女人也被緩緩放了下來,她狼狽不堪地喘息,舌尖微微動了一些,她整個神智都十分渙散,滿目絕望道:“……我說……我說……”
“皇后……皇后曾經給我們下達過一個指令……”
這個皇后,自然是指的西成皇后。
蠻王的眼眸更暗,彷彿醞釀著什麼風暴。
果然,
蠻王在心中冷笑,
卿卿啊卿卿,你果然是……
……讓本王失望啊。
“公主殿下……是……是西成的棄子……要……要……”那女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是那字眼卻像驚雷一般打在蠻王的腦海中,
——棄子?!
“一定要讓公主殿下早一點懷上蠻王的孩子……”那女子虛弱又無力地說道,聲音斷斷續續的,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一般,“將秘葯下在公主的飲食之中……讓公主吃下去……只要吃夠了日子……公主一定可以懷孕……也一定會是男嬰……”
“那會是蠻王唯一一個孩子……”
“那個葯會對公主有什麼傷害?”蠻王突然問道。
那女人已經被折磨得崩潰了,對蠻王的問題沒有任何迴避,只是道:“……公主的身體本來就弱,用了葯,會更弱,生了孩子,也就還能再活幾個月吧……”
蠻王的眼眸更暗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風暴在他眼眸中成型,他的心中驟然湧上無窮的憤怒,讓他想要將面前這女人挫骨揚灰。
曦月公主請求他將這些侍女送走,蠻王怕這其中有詐,把他們一部分人送往溫泉山莊的同時,便秘密從中挑選了七八個地位很高的侍女送往這地牢之中,開始審問,
這幾個侍女分開審問,一旦供詞中有什麼衝突的地方,就用各種大刑伺候,直到她們的供詞一致。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嚴刑拷打之下,終於還是有人撐不住了。
“皇後娘娘有命,讓公主殿下死的有價值一些……”
“在公主殿下的口脂上加入西成秘葯,無色無味,但只要公主殿下與蠻王口舌交纏,藥效就會傳給蠻王……”
“自然也有極大的概率影響孩子……”
“公主與蠻王身死之後,孩子也不會是個長壽的,這草原必亂,我們西成,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犧牲一個公主而已,她受我們西成王朝養育之恩,自然也該為我西成付出……”
“是她回報西成的時候了。”
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
蠻王輕笑一聲,那笑聲很輕,也聽不出半分憤怒的意思,
但是,卻讓周圍的人忍不住發抖,
哪怕他們是這地牢的“擁有者”,終日與各種酷刑打交道,此時也忍不住發抖,
“咚、咚、咚——”
蠻王一步一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步伐格外緩慢,每一步,都彷彿響在人的心尖,
那女人抖得十分厲害,
那一刻,她感覺到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氛。
蠻王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公主知道嗎?”
她瑟瑟發抖,只能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已經給公主下了那個生子秘葯,是不是?”
所以她的身體,才那般虛弱。
那女人連點頭都不敢,只驚恐地看着蠻王,
蠻王卻早已經找到了答案,
“西成。”
蠻王輕笑一聲,目光卻格外冷冽。
“砰——!”
那女人狠狠地砸在牆上,唇角一陣鮮血,已然斷了氣,
蠻王收回了腳,
冷冷一笑,
“西成。”
滿是危險的語氣,讓周遭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一旦有人招供,剩下的,就簡單多了,
剩下的人一一招供,與那個女子所言只有些許細節上的差異,大方向是沒有問題的,
蠻王看着這些供紙,冷笑連連。
**
“今天是第三天了,蠻王還沒有來……”系統1314憂鬱地嘆了口氣,自從上一次自家宿主對蠻王提了那要求之後,蠻王就再也沒有來過。
真是讓人擔心。
“第三天了啊,”葉流卿懶懶散散地往嘴裏塞了一顆草莓,酸甜可口,讓她又多拿了幾顆,“那應該差不多了,”
“蠻王殿下忙着審訊,自然沒工夫過來。”
“不過三天了,自然該來了,”葉流卿眯起了眼睛,漫不經心道,“正好,我們大將軍,似乎也要過來闖一闖運氣了。”
系統1314:“……????”
系統1314滿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它總感覺,自家宿主好像知道的比它這個做系統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