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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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俞之徑直坐了下來:“繼續。”
“好,”王總緊跟着坐下,不敢浪費對方時間,繼續說之前的話題,“蔣總,霖新街那塊地皮,我敢向您保證,那裏三年內絕對成為A市一大商區……”
蔣俞之靜靜聽着,沒吭聲,王總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滔滔不絕說完自己的計劃,王總想問的不是行或不行,更想問的是這位到底聽了還是沒聽……
不過他當然不會那麼說。
“蔣總,您看,這計劃還可以嗎?”
蔣俞之接過計劃書,匆匆掠過幾眼。
不到半分鐘,他把東西遞迴去,似笑非笑:“這就是你們的計劃書?”
“……”王總保持着微笑,“這只是粗稿,這不臨時得到您要來A市的消息,我叫下邊的人加班趕出來的,您要是覺得可以,我立刻拿回去讓他們細化!”
這話說的違心,實際上,他早就得到消息,說是蔣俞之對A市某區開發有點意思,兩個月之前就已經讓公司人開始準備這份計劃書了。這會是剛趕上蔣俞之突然來A市,不然肯定是他親自帶去B市交給他看的。
蔣俞之言簡意賅:“我明天回B市。”
王總立刻道:“明白明白,那等計劃案出來,我親自送過去給您,您看怎麼樣?”
“不用,”蔣俞之站起身,“直接傳給我秘書。”
王總趕緊隨着他站起來,問:“那這具體事項……”
“如果通過了,自然會聯繫你。”
王總這才放下心,見他在整理西裝扣子,笑道:“蔣總,我這特地給您安排了其他晚間節目,都是‘新鮮’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都是成年人,誰都聽得懂這話里的意思。
“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蔣俞之說完,頭也不回朝包廂大門走去。
王總忙跟上去幾步:“那您慢走,以後您若是來A市,可一定要跟我說,到時候我再好好招待您。”
等蔣俞之走遠了,王總的笑容才漸漸消失,然後長吁一口氣。
他把文件往後一丟:“你們做的都是些什麼?”
身後一直坐着賠笑的經理穩穩接住計劃書:“您別急,蔣總這不是有興趣么?”
“人家那是對這塊地有興趣!”王總雖然嘴上嚴厲着,但表情已經鬆緩下來了。
“計劃書什麼時候不能改?您消消氣。”
“算了,你記得,趕緊給我趕出來,多做幾份!”
“好好好。”說完這茬,經理才問,“王總,您說,最近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這頓晚飯王總從開始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蔣俞之沒動,他也就沒動,真不知道那位老闆餓不餓,反正他是餓死了。
他夾起一隻大龍蝦:“什麼傳聞?”
“蔣總要結婚的傳聞。”
“還有這事?”王總轉過臉,“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個朋友,在家建築器材公司工作,那家公司老闆前段時間突然要進一大批貨,說他侄子要跟蔣家結婚,馬上能拿到一大筆錢,讓他先去找貨源。我特地問了,就是這位蔣總。”
王總冷笑一聲,不以為然:“怎麼別人最一張一閉你就信了?”
“所以我說是個傳聞嘛……”
“不過這人總要結婚的,不稀奇。”王總繼續埋頭吃飯。
經理問:“那您剛剛……還說給他安排了別的節目,沒關係吧?唉都怪我,我該攔着的……”
“這有什麼,”王總不屑道,“現在誰結婚了會乖乖待在家裏守家花?蔣俞之從前也不是沒包養過別人,沒準上過的小明星比你見過的都多……人大老闆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想好自己的計劃案吧。”
被自己大老闆稱做大老闆的人,那還真是不敢想了。
剛上任的經理連連點頭:“是、是……”
**
走出飯店時,吳秘書剛好回來,見他出來忙停住腳步:“蔣總,都談好了?”
“嗯,”蔣俞之沒停留,從他身邊走過去,“走吧。”
吳秘書跟上去:“蔣總,我把葉先生送到了九安酒店,是這兒附近最好的酒店,房號是2807,現在送您過去嗎?”
蔣俞之睨了他一眼:“送我過去做什麼?”
吳秘書立刻懂了:“我送您回宅子。”
蔣俞之雖然不常來A市,但在A市還是有那麼幾套房子的,現在就住着其中一套。
蔣俞之坐上車,慢條斯理的落下車窗。
車子才開不久,他的手機就響了。
敢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的,除了好友臣鴻拓外就沒別人了。
他接起來:“嗯。”
臣鴻拓那邊的背景音樂震耳欲聾:“在哪兒?”
“A市。”
臣鴻拓頓了頓:“好好的,跑去A市做什麼?怎麼,打算在那邊搞點事情?”
蔣俞之看着窗外:“你有什麼事。”
“嘖,這不是想找你出來喝酒嗎,”臣鴻拓說,“我剛到糜藍,你上次帶走那個男孩見到我,還上來問我你去哪兒了……這不,就我跟你打電話這會兒,他還眼巴巴看着我呢,別說,這眼睛可夠水汪汪的。”
蔣俞之挑眉想了想,跟腦中的人對上了號:“我可跟他沒什麼。”
“哎不是,兄弟,你都把人帶走了,還沒什麼?”
“他沒成年,”蔣俞之淡淡道,“沒興趣。”
“噗哈哈哈,還真沒成年?”臣鴻拓樂了,“那晚豈不是憋死你了?”
“別把我說得跟你一樣。”
“OK,OK,”臣鴻拓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來,一拍桌子,“你該不會去A市找你那位小未婚夫去了吧?”
蔣俞之眉梢輕挑,沒接話。
臣鴻拓繼續道:“兄弟,其實吧,你這突然要結婚了,我挺不放心的,所以派人去幫你查了查……嘿,別說,你那小未婚夫還真不錯,不犯事不碰煙酒,關鍵長得還好看……”
“誰准你去查他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怕你一不小心就被你爺爺坑了。”
“不要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就去查別人,”蔣俞之沒工夫跟他多說,“你要是閑着沒事,我不介意幫幫你。”
“哎,別別別,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嗎……我就是查了查你的小未婚夫,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臣鴻拓說到一半發現不對了,“我以前幫你去查別家公司老底的時候,你還送了我套房來着……”
啪嗒。
蔣俞之直接掛了電話。
半晌,他輕開口,問前面的人:“你送過去后,有沒有幫他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他碰都不敢亂碰,怎麼收拾?
吳秘書汗顏道:“沒有。”
“人查到了嗎。”
“還沒,目前正在查。”
吳秘書說完,趁機偷偷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他老闆正看着窗外,臉上沒什麼情緒。
半晌,後座傳來聲音。
“算了,先去九安酒店。”
“好的。”
車子開到左側車道,徑直調了頭。
臣母離開后,蔣俞之召來服務員。
“拿一杯……”他偏過頭,問,“牛奶還是白開水?”
葉時意立刻反應過來:“我可以喝酒。”
蔣俞之頷首道:“牛奶。”
“……別,”葉時意下意識攥住他衣擺一角,很快又鬆開,妥協道,“白開水吧。”
牛奶別人一眼就看得穿,白開水的話……這裏燈光不算亮,倒也分不清是什麼。
看蔣俞之帶着身邊的人游移在各處,二樓的陽台上,臣鴻拓靠着椅背,腳大喇喇的跨在桌前,低頭抿了口酒。
大家都知道臣家獨子不受管教,也都見怪不怪,中間的游泳池就像是劃出一條楚河漢界,分隔了兩個世界。
臣鴻拓旁邊圍着不少人,房間裏的酒跟外頭的香檳不一樣,都是啤酒或白酒,二十來歲的人都樂得圍在一塊划拳喝酒,大多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還有小部分是來服務的。
至於做什麼服務,大家都心知肚明。
嘖。他本來還打算下去接人的時候,順便把蔣老大的小丈夫拐過來的,沒想到蔣老大把人護得這麼緊,這可就沒意思了。
“拓哥,你怎麼不進去玩兒啊?”一個男孩走出來,啤酒往旁邊一放,順手給臣鴻拓揉起了肩膀。
“你別在外頭碰我,”臣鴻拓趕緊躲開,“被我媽看到就完了,我可好不容易把你們帶進來的。”
男孩有點委屈,鬆開手:“喔。”
“你別難過啊,我這不是嫌棄你,這不我媽在下面呢。”臣鴻拓道。
男孩點頭表示明白,順着他剛剛的目光往下看。
“蔣總似乎很喜歡他丈夫啊。”他語氣羨艷。
臣鴻拓拿起男孩放下的啤酒喝了口,他總覺得這個的味道比香檳要好得多:“也不一定。”
“啊?”
臣鴻拓沒說話,笑着把人攬進去:“行了,你們先玩着,我得下去了,不然我媽又要找我了。”
……
“你好,”看上去年過半百,已經微微白頭的男人朝葉時意壓了壓酒杯,另邊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笑道,“恭喜新婚。”
葉時意來B市不久,原以為晚會上許多人他都認不出來,顯然他想錯了。
人他是不認識,但幾乎每張名片上的公司名稱他都聽說過,甚至還有幾家以往上課時被拿出來舉例子的公司。
當然,蔣氏集團也是他那位導師最喜歡用的範例。
這場晚會顯然比他以往參加的都要高上許多個檔次,他稍微有些緊張。
“謝謝,幸會,”他儘力掩飾,趕緊碰了碰對方的酒杯,“不好意思,我還沒來得及印名片。”
“又要沒了,”蔣俞之看着他的杯底,淡淡道,“去讓服務員添一些。”
“嗯。”朝面前的人打完招呼,葉時意拿着杯子去身後找侍應生。
待葉時意走後,中年男人才笑眯眯道:“葉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蔣俞之不置可否笑了笑:“嗯,他的公司在A市,那家葉氏就是他的。”
“是嗎,”中年男人神色變了變,“有點印象……”
“那公司最近好像在跟你A市的分公司洽談某項合作,”蔣俞之道,“他跟我稍微提過。”
“啊!對對,沒錯的,我對這所公司印象很深,根基很足,是個很不錯的合作對象。”中年男人反應過來了。
一個項目換來蔣氏的關係,這道選擇題他根本想都不用想。
葉時意回來時,那位公司老總已經離開了。
見他回來,蔣俞之道:“換一下。”
葉時意:“什麼?”
“酒杯。”
葉時意哦了聲,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跟他換了酒杯。
蔣俞之酒杯里的酒仍是來時的量,一看就知道都只是沾了沾唇,一點沒喝。
他正想着,就看到蔣俞之拿着他的杯子,微微仰首喝了一口。
葉時意:“……”
蔣俞之喝掉小半杯水,道:“那些人給你倒得太滿了,哪像香檳。”
說完,他自顧自的把兩人杯子換回,“走吧。”
葉時意盯着杯口,胸腔跳動微微加速,半晌才回過神來,立刻轉身跟上了他的腳步。
臣母邀請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一路招呼打過來,時間就過了大半。
期間蔣俞之也跟其他老總討論了不少關於生意上的事,完全不避諱他,葉時意悄悄聽着,偷摸學了一些隻言片語。
跟最後一位老總告別後,葉時意站在原地左顧右盼,蔣俞之瞧見了,問他:“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