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塔”號(2)
“你看怎麼辦?”尼米茲上校問一個少尉。“讓我緊緊拉住3號繩。”少尉回答。“就這麼辦。”尼米茲馬上同意。風向又一次改變,被繩索拉緊的“奧古斯塔”號不再搖晃了,它已安全地靠在“佩科斯”號油輪旁邊。尼米茲扭頭再問那個少尉:“湯普森,我錯在哪裏?”“長官,你過分自信,錯誤地估計了勁風對漂浮在水上船隻的影響。”“那麼,當時應該怎麼辦呢?”“保險的做法是像剛才那樣,放下右舷錨,並把它放開。”“很好。”尼米茲用手指着少尉說。“湯普森,永遠不要忘記這個教訓!”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不僅無損於尼米茲的個人形象,反而讓大家覺得他更親切,對他更加佩服了。尼米茲注意充分調動和發揮每個人的特長,當他獲知海軍軍官學校畢業的小賴伊在領航課六分儀學習中成績優異時,馬上任命他為助理領航員。一天夜晚,J·威爾遜·萊弗頓少尉在甲板執勤,為了炫耀自己,他讓號兵去睡覺,而由自己親自吹響了歸營號和熄燈號。萊弗頓早年在童子軍時就是小有名氣的號手,曾被推舉在華盛頓無名軍人墓前吹過安息號。他的出色表演傳到尼米茲的耳中,尼米茲很快召見了他:“你是一個很棒的號手。我告訴你,這裏的號兵都沒有你吹得好。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把他們訓練好。”從此,“倒霉”的萊弗頓不得不每天花費一個小時,召集號手們進行訓練。因為聲音太吵,訓練只得安排在艦尾或者機房進行。“奧古斯塔”號的官兵相互開玩笑說:“千萬不要在不恰當的時候顯示自己的特長,以免使自己陷入萊弗頓那樣的尷尬境地。”當然,這無非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奧古斯塔”號在尼米茲的帶領下,各項技術比賽和體育比賽均名列前茅。為了在短期內完成兩年的射擊訓練計劃,尼米茲主張晝夜訓練,他是當時美國少數幾位堅持這種訓練方法的艦長之一。實踐證明,這一方法是有效的。“奧古斯塔”號贏得了1934年的射擊獎盃,還獲得巡洋艦系統的“鐵人”運動獎以及美英海軍橄欖球對抗賽冠軍。那年冬天,艦上木工受命做了一個新盒子,來放置所得的獎盃。海軍少尉沃特斯曾說:“我們在參加的每項比賽中都得了第一名,我們總是名列前茅。這是一艘了不起的戰艦,我為能在這艘艦上服役而感到自豪。”勞埃德·姆·馬斯適海軍中將回憶在尼米茲手下任職的情況時曾說:“我認為這麼說是不過分的,‘奧古斯塔’號上每個成員,包括最下級的廚師在內,他們的士氣、自尊心和工作,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在中國港口,尼米茲聘請一些專家、學者和政府閣僚為艦上軍官做有關中國問題的演講。這是尼米茲獨出心裁的主意,亞洲艦隊其他艦長都沒有如此深遠的考慮。這些演講激發了“奧古斯塔”號艦上官兵對古老中國的濃厚興趣。具有幾千年文明歷史的中國強烈吸引着這些來自異國海軍的官兵。包括厄珀姆司令和尼米茲夫婦在內的艦上軍官都曾到過北京參觀。一些軍官利用假期深入中國內地探訪。有的還遠到北方的哈爾濱,然後經朝鮮坐火車和輪船回到艦上。1934年6月,“奧古斯塔”號抵達日本東京港,恰逢東鄉海軍大將去世。東鄉大將在1905年對馬海戰中的顯赫戰績令尼米茲十分佩服,他一直無法忘記初訪日本時見到東鄉的情景。那時的尼米茲還是海軍軍官學校的實習學員,如今的他已是上校軍銜的大型巡洋艦艦長了。他對於東鄉大將卓越的才能、謙遜的品質有了更深的感觸和體會。6月5日舉行公葬那天,在東京灣停泊的外**艦都派代表上岸參加殯儀活動。為了表達深切的哀悼之情,尼米茲特意從“奧古斯塔”號選派一支由身材高大的水兵和海軍陸戰隊隊員組成的精幹隊伍行進到悼念隊列中。這支隊伍在殯儀行列中顯得十分引人注目。港灣里的外**艦和日本艦隻都下半旗誌哀,並鳴炮19響。第二天,厄帕姆將軍和尼米茲上校都上岸參加了在東鄉家裏舉行的簡單葬禮。東鄉樸素的家坐落在東京郊外的林區,是一幢5間屋子的小別墅。6月18日,“奧古斯塔”號抵達青島,尼米茲又一次整頓艦風。馬迪·沃特斯手下一名叫伍利的三級射手,一次在岸上執行巡邏任務時,穿着半身軍裝呆在酒吧間樓上一個歌舞女郎的房間裏,被軍官當場發現。他被指控為在岸上執行任務時軍容不整、玩忽職守。尼米茲上校親自過問此事,他要求伍利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伍利回答說,“我在岸上巡邏時,在街上掛破了上衣。我知道執行巡邏必須着裝整齊,掛破衣服使我感到難堪。恰好碰到我認識的一位年輕婦女,她要我到她屋裏去幫我縫補破軍衣。這就是我未穿上衣的原因。她在幫我縫補軍裝時,我只好獃在那裏等着。”顯然,這個機智、幽默的解釋令尼米茲有些忍俊不禁,他終於做了一個富有人情味的處理:相信這個水兵的交代,給予口頭警告處分。另一位士兵被揭發為在值班時睡覺,他是陸戰隊劉易斯·普勒上尉手下的士兵。在通常情況下,軍官往往為自己管轄的士兵說情。於是,尼米茲先問普勒有什麼意見,普勒的回答出人意料,而且十分堅決。他說:“上校,我的意見是把這個狗娘養的開除。他在崗上睡覺就不能當陸戰隊隊員,我不想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