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大結局(二)
此為防盜章身着一襲白色長袍的國師點一點頭,將視線從蘇綠檀的臉上挪開寸許,道:“本座告辭,待侯爺醒來之後,若有異狀,夫人可再使人持名帖來尋本座。”
蘇綠檀頷首,喚了陪嫁的蘇媽媽過來送人,便轉身折回了內室,坐到床邊,盯着躺在床上,連閉着眼都那麼丰神俊逸的鐘延光。
丫鬟夏蟬跟進內室,憂心忡忡喚道:“夫人。”
蘇綠檀咬一咬牙道:“傳晚膳,備熱水,一會兒吃飽了我要沐浴。”
夏蟬瞪着眼,納悶道:“夫人,不給侯爺解毒了?”
燭火通明,蘇綠檀面頰上略浮紅霞,想起國師所言解毒之法,道:“快去。”
夏蟬再不多問,趕緊去外邊兒吩咐下去。
朗月高懸,夜涼如水。
蘇綠檀在次間裏吃了一頓飽飯,消了食便去沐了浴,就寢之前吩咐院內人不準往外亂傳消息,要了一盆乾淨的熱水,便鎖上門爬上了床,替鍾延光寬衣解帶。
若算起來,兩人成婚半載,今夜當是第一次有了“肌膚之親”。
蘇綠檀本是金陵富商之女,一年前蘇家送進宮的東西“莫名其妙”出了岔子,奈何朝中無人,險些舉族覆滅。萬般無奈之下,蘇父只得破釜沉舟,容許蘇綠檀孤身上鍾府大門,欲借多年前蘇家老夫人曾在船上救過鍾家太夫人性命一事,請求鍾家伸出援手,並願附贈一半家財。
雖然斯人已逝,鍾家太夫人羅氏仍舊有意報恩,也為蘇家惠女所感動,遂答應與蘇綠檀一同去寶雲寺進香,聽她道明原委。哪知道羅氏在寶雲寺替孫兒隨手求來了一支姻緣上上籤。
鍾家婦人已經連續守寡三代,多子多福的姻緣簽令太夫人歡喜不已,自作主張要了蘇綠檀的庚帖,與鍾延光合了八字,果然又是兒孫滿堂之兆。
因祖母年事已高,鍾延光雖長久不近女色,為了長輩夙願,仍答應以喜結秦晉之好的方式,出面替蘇家解決棘手之事。
二人成婚後,彼此心照不宣。鍾延光從不主動碰蘇綠檀和其他女人,蘇綠檀也乖乖與他人前裝恩愛,哄羅氏開心。
夫妻二人半年以來,一直同床異夢,井水不犯河水。
今夜卻是要打破規矩了。
蘇綠檀有些恐懼地回想起剛成婚之初就聽說過的傳言,鍾延光身邊曾有個跟了他七八年的嫵媚的丫鬟,仗着貌美,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企圖爬床變成通房丫鬟,結果他眼睜睜地看着丫鬟脫了衣裳,隨即毫不留情地喊人來把丫鬟拖走,赤身裸.體地賣去窯子裏。
自此不需老夫人操心,侯府上下沒有一個丫鬟敢動歪心思。
蘇綠檀恨恨地想,若非國師說鍾延光中南夷情蠱太久,體內尚有餘毒,這些毒混於他的元陽之中,須得人替他泄去污濁的元精,直至除盡,方能使蘇醒,她是絕對不會冒着得罪鍾延光的風險,替他解毒。
避着鍾延光手臂上的刀傷,蘇綠檀替他脫去了外袍和褲子,隨即把手伸進被窩……
果真如國師所言,中情蠱的人,會進入綿長的夢境之中,外界加以刺激,夢境就會出現旖旎春光,身體也會出現反應。
但是……反應也太大了。
只是不知道這廝向來面冷心硬,不近女色,在夢中享受雲雨之歡的時候,意.淫的對象會是誰。
蘇綠檀擦了擦手,撅撅嘴道:“風月話本上都不是這麼寫的!”
洗乾淨了手,蘇綠檀拍了拍鍾延光的臉頰,卻還不見他清醒。說明體內還有餘毒,需要繼續排毒。
蘇綠檀翻上床,重複剛才的動作。
這一次與上次不同,鍾延光足足撐了兩刻鐘。
揉一揉微微泛酸的手臂,蘇綠檀很想知道,這貨在夢裏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第二次與第一次的時長有這麼大的差別。
難道他在睡夢中也聽到她的嘀咕了?所以向她演示話本上是怎麼寫的了?!
蘇綠檀盯着鍾延光的臉,生怕他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向她問罪,然而等了許久,都不見他醒來。
鬆了口氣,蘇綠檀繼續替他排毒。
蘇綠檀漸漸生出了幾許好奇之心,同床半載,二人以禮相待,她可從來不曾見過鍾延光的身體,她總聽人說,習武之人的身軀,比尋常男人要健壯許多,也要好看不少。
鬼使神差的,蘇綠檀解開了鍾延光的上衣,不禁瞪大了眼睛。原來不止女兒家膚若凝脂,豐盈綽約,才算得上迷人萬分,男人肩寬胸闊窄腰,腹肌結實,也讓人垂涎欲滴。
蘇綠檀在鍾延光的腹上戳了幾下,硬邦邦的腹部,麥色的肌膚觸感卻是細膩平滑。
如此看來,替他解毒,也不算吃虧。
然,蘇綠檀終究是高興的太早了,鍾延光一次比一次泄的少,但一次比一次持久。
燭火燃盡,蘇綠檀疲憊地趴在鍾延光身上睡了過去,纖細的手臂搭在他的腹部,蔥白的手指還捏着某處。
待到天光大亮的時候,蘇綠檀迷迷糊糊摸到異物,等她手上被沾上了污濁之物,才猛然驚醒——她這是在幹什麼啊!可別被誤會了啊!
正要把手拿開之際,蘇綠檀卻聽得頭頂傳來熟悉而低沉的男聲:“你是誰?”
……剛說什麼來着?
冷冰冰的聲音把蘇綠檀嚇了一激靈,她瞬間彈坐起來,被子也被掀開,如被捉姦在床,卻還強自冷靜,道:“你聽我說,我、我是為了救你……”
蘇綠檀發誓,她丁點佔便宜的心態都!沒!有!
鍾延光目如寒冰,他衣衫不整,雙腿之間尚有精元的餘溫,而且面前還有個女人!!!
眼神似兩道冷箭射過去,鍾延光細細打量眼前女子,只見她面若桃瓣,黑眉卷睫,大眼豐唇,美艷無雙,一身潔白的裏衣微微敞開,肚兜下滑,露出一片春光,一點都不像良家女子。他冷着臉質問道:“你是誰?”聲音比方才還冷了幾分。
蘇綠檀看著鐘延光已經黑了的臉,頓感委屈,目光瑩瑩道:“你橫什麼橫啊!你知不知道我手臂都疼的不能動了!”
鍾延光微微皺眉,兩拳稍握,又冷聲問道:“我在問你,你是誰?”
蘇綠檀眉頭緊鎖,打量了鍾延光片刻,似乎察覺出不對勁,想起國師說過,他中毒太久,清醒過來也恐還有不妥,或變痴傻,或變遲鈍,也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蘇綠檀緊盯鍾延光的眼睛,試探着問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鍾延光警惕地看着蘇綠檀,冷漠道:“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蘇綠檀愣然片刻,腦子裏轉了十七八個彎,又問道:“你可知如今是幾月?”
鍾延光眼珠左轉,身體卻時刻防備着,回憶道:“應當是九月寒露了。三月前,我奉聖命隨軍去南夷平亂,眼看就要大獲全勝,卻遭敵襲,中毒昏迷。”他看了一眼內室佈置,道:“如今卻身在我的房中,看來是被送回京中了。”
沒錯,一樣都沒說錯。
但獨獨不記得蘇綠檀了。
蘇綠檀心口噗通噗通的跳,眨了眨眼,不記得她了?那也……不記得他愛不愛她了?
一下子撲到鍾延光懷裏,蘇綠檀嘴角含着一抹狡黠的笑,“嗚咽”道:“夫君,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蘇綠檀啊,我是你的蠻蠻啊!”
胸前驟然壓下一對軟物,鍾延光漲紅了臉,卻因昏迷數日,四肢早已酸軟無力,只得冷冰冰切齒道:“你給我起來!”
蘇綠檀扭着身子,偏不肯起來,抽泣道:“夫君,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鍾延光道:“起來!你給我起來!”
蘇綠檀乖乖起身,側着臉,拿帕子掩面,悄悄覷了鍾延光一眼,卻見他冷峻的臉並無異樣,旁邊的一對耳朵卻紅透了。
蘇綠檀掩下驚愕之色,細細打量,鍾延光綳直了上身,連帶下巴也在隱隱顫抖。
這半年來,蘇綠檀從未見過鍾延光臉上出現這般神情,他這是……腦子徹底壞了?
忽然生齣戲弄鍾延光的心思,蘇綠檀哭道:“你這負心漢竟忘了我……你我從前在書房共飲交杯酒,夜裏臨窗剪燭。我在宅子裏待悶了,你還讓我女扮男裝,攜我同陸清然他們曲水流觴……嗚嗚……你是不是把以往你我恩愛親密之事也給忘了?!”
鍾延光腦子跟炸開了一樣,不,他不相信自己審美是這樣的,他不相信自己跟女人共剪西窗燭,他更不相信自己會讓妻子女扮男裝出去曲水流觴!
但陸清然的名字像一盆冷水潑在鍾延光的臉上,讓他頓時清醒,若蘇綠檀說了假話,他的發小陸清然絕對不會替她圓謊,此事一問便知真假。何況這是在鍾家,蘇綠檀說謊實在沒有意義。
四肢毫無力氣,鍾延光憋紅了臉,道:“姑娘莫哭,你先找管事媽媽來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綠檀紅着一雙眼睛,把帕子扔到鍾延光臉上,陡然拔高音量道:“姑娘?!你叫我姑娘?!以前疼我愛我的時候叫我蠻蠻、卿卿、夫人、愛妻,如今竟叫我姑娘?!鍾延光,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鍾延光嘴角抽了抽,帕子紋絲不動,這就是他疼愛的……潑婦?!
怎麼可能啊。
鍾延光完全不信。
蘇綠檀嚶嚶的哭聲縈繞在鍾延光耳邊,他頭疼地道:“姑娘,你先把衣服穿好。”隔着紗質手帕,他也還能看得見朦朦朧朧的一片春.景,面頰不禁又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