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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正傑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落,突然間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年,也有一個人這麼無助地躺在病床上,身邊只有一個小女孩兒陪伴着。只是,自從那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了。
司遠從椅子上緩緩地站起身來,對着身後的蘇正傑說道,“蘇先生,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吧,不要打擾了落落休息。”
蘇正傑聽到司遠對他明顯疏遠的稱呼,一時間愣在那裏。之前,兩人的關係雖然稱不上多麼的親近,但是礙於兩家的情面,他還是會尊稱自己一句“蘇叔叔”的。看來,這次因為楚落的事情,是真的碰觸到他的逆鱗了。
“蘇先生,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但是,如果你這次來,是為了替蘇菲菲求情的話,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司遠一臉平靜地看着面前訕訕不已的蘇正傑,冷淡地開口說道。
蘇正傑聽到他的這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態度來。他的雙唇囁嚅了片刻,終於緩緩說道,“小遠啊,我知道這次是菲菲那孩子做得不對。可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了解,她平時被我跟你沈阿姨慣的,大小姐脾氣是大了點兒。但開車撞人這種事情,她是肯定不會做的。”
司遠眉心緊擰,深諳的瞳孔內黑得看不見底,全身的暴戾之氣越發得濃烈了起來,“她不會做?那麼,開車撞落落的又是誰?她躺在病床上,至今還沒有醒來,又是因誰所致?”
蘇正傑面上一片悻悻然,眉頭緊皺,神色頗為不自在,“菲菲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這孩子膽子小,是斷然不會故意開車撞人的。你有可能不知道,她是上個月才拿到的駕駛證,開車還不熟練,也有可能是錯把油門當成了剎車。”
“有沒有可能,不過是口說無憑罷了!但開車撞人,這是事實。”司遠說到這裏,飽滿的唇瓣緊抿着,冰冷英俊的臉部線條被暗影分割更顯凌厲的色彩,欣長健碩的身軀單單隻是屹立在那裏,便讓人打心眼裏感覺到了冷酷。
“蘇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這裏,實在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他那低醇的聲音里透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慵懶,性感之中卻又夾雜着危險之意。
蘇正傑躊躇起來,欲言又止,支吾了半晌,這才鼓起勇氣說到正題,“我知道菲菲傷了楚小姐,這件事情是她的不對。但是,她畢竟才只有二十多歲,還很年輕,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而坐牢的話,那將會是她一輩子的污點,她這輩子就都毀了!”
他說到這裏,微微上前兩步,已經染上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懇求之意,“小遠,看在咱們兩家是至交的份上,你就放過她這一次吧!畢竟,菲菲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的。”
“蘇先生,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換成是你的寶貝女兒的話,恐怕,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吧!落落跟你非親非故的,你自然不會關心她。但是,對於我來說,她卻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女人,任何傷害過她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所以,你這次來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司遠的臉部線條是鋒利的,更是凌冽的,他就這樣氣勢囂張地開口,卻帶着一股沉穩的語調,絲毫不給人留任何的面子,但卻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蘇正傑被司遠的這番凌厲的氣勢給震懾住,除此之外,心中漸漸地湧起一絲被觸犯之後的熊熊怒火,后槽牙緊緊地咬着,“司遠,你就真的打算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至我們兩家的情面於不顧,打算撕破臉?”
司遠聞言,並沒有出聲回答他,漆黑深邃的瞳孔內閃爍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陰鷙起來,下頜微繃著,神色看起來襲上一股不悅。
“好好好!”蘇正傑冷笑一聲,面上的肌肉緊緊地綳了起來,“既然你這麼不留情面,那也別怪我這個當叔叔的翻臉不認人了!我就菲菲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裏面躺着的那個女人,就算是她醒過來,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司遠的眼睛微微眯起,深邃闃黑的眸間陡然地沉了沉,流露出危險的氣息。那雙寬厚的大掌倏然收緊,就連青筋都清晰的鼓出來。
蘇正傑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只不過是提個醒罷了!司遠,你還年輕,事情不要做得太絕了,還是給彼此留點餘地的好。”
“我該怎麼做,就不勞蘇先生費心了。”司遠英俊的面容線條鋒銳,眼神漸漸變得冷冽起來,低沉的嗓音宛如磐石,重重地落在蘇正傑的心頭。
蘇正傑見司遠的態度強勢堅決,一時間憤憤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最終,他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王成浩來醫院給司遠送公司文件的時候,司遠抬頭看着他,沉聲說道,“王助理,這段時間,你先把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去處理。然後幫我調查一下華昌實業的所有資料,事無巨細,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王成浩聞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登時頓在了原地,怔怔地開口,“老闆,您的意思是?”
“蘇菲菲如此囂張,不過就是仗着她的身後有華昌給她撐腰罷了!既然這樣,那就拔掉她身後的依仗。”司遠的聲音陰沉沉的,空氣里似有危險的氣息在慢慢地瀰漫了開來。
王成浩不知道蘇正傑來過醫院的事情,此時聽到司遠的這番話,心中一緊。看來,司遠為了楚落是下了狠心了,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過如此吧!
他斂了斂心神,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司遠想起今天上午蘇正傑的那番警告,雖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卻做不到拿楚落的安危來做賭注,於是開口說道,“你去物色兩個人靠得住,功夫底子過硬的保鏢,薪酬不計。這件事情要儘快,找到之後,讓他們直接到醫院來。”
王成浩雖然覺得司遠在對待楚落的事情上,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任何一個處於熱戀中的男人,在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時,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到他們的面前,恐怕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司遠坐在病床邊,輕柔地在楚落略顯蒼白憔悴的臉頰上摩挲着,俊臉上除了清晰可見的憐惜之外,還有絲絲柔情流露出來。
“落落,你已經睡得夠久了,還不打算醒過來嗎?”他的聲音喑啞醇厚,帶着不加掩飾的寵溺和溫柔。
楚落的眉心微蹙,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她嚶嚀了一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司遠俯身,見她醒過來,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落落,你醒了?”
楚落抬眸,看向身上衣衫不整,臉上鬍子拉碴,略顯邋遢的男人,張了張口,虛弱地說道,“我這是在哪裏?”
司遠的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儘管下巴上新長出來的鬍渣湛清着,卻絲毫未損他的俊美,柔聲說道,“在醫院裏。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等你過幾天傷養好了,咱們就回家。”
楚落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吃力地抬起右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俊臉,眼睛裏流露出一抹心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司遠的大手覆蓋住她的小手,淺淺笑道,“只要你醒來就好。”
何平生得知楚落醒來,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然後對着一臉緊張的司遠笑着說道,“她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司遠聽到何平生的這番話,一直緊緊繃著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
“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何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司遠一眼,見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帥氣瀟洒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楚落,你以後可得好好地對司遠,否則的話,我身為他的好哥們兒,可是會為他打抱不平的。”他看着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卻恢復了幾分生機與活力的楚落,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楚落聞言,抬眸看向溫柔凝視着自己的司遠,眼角挑起輕若的笑意,蝕骨般柔媚。然後語聲酥媚蝕骨地說道,“我會的。”
司遠雖然再三堅持要在醫院裏陪着楚落,可是楚落自從知道他之前因為照顧自己而耽擱了公司的事情之後,便把他趕去了公司。
她正坐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突然聽到門口外有人在大聲嚷嚷,似乎發生了爭執,便把一直守候在病房門口的保鏢叫了進來,“發生什麼事了?”
“楚小姐,門外有一位太太想要見您,她自稱是華昌實業的董事長夫人。”保鏢恭敬地回道。
楚落凝眉思忖了片刻,緩緩開口,“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