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第413章
歡迎進入前情回顧環節,尋找隱藏的彩蛋,發現新驚喜!這位梁嬤嬤,名義上則是代訥蘇之母,富達禮之妻佟氏到石家來送謝禮來的。
石家人丁興旺,太子妃之父石文炳膝下有三房子嗣。石詠上回在永順衚衕就已經見到了大伯富達禮和二伯慶德,還有一位叔叔觀音保,前年放了外任,不在京中。除了這幾位叔叔伯伯,石詠還有好幾位堂姑姑,除了太子妃與裕親王福晉之外,還有一位年歲長他不多。今年是選秀之年,石詠的這位姑姑會去參選。
上回石詠救下的訥蘇,則是富達禮膝下幼子,是繼室佟氏所出。訥蘇上頭,還有嫡庶兄長與姐姐若干,更不用提慶德和觀音保那兩房了。
石詠實在是頭疼,記不住這麼拉拉雜雜的一堆親戚。他只弄清楚了梁嬤嬤是訥蘇生母佟氏的奶娘,從小看着佟氏長大的,因此對訥蘇也極為疼愛盡心。
當日石詠救下訥蘇之事,佟氏聽了梁嬤嬤敘述,也是后怕不已,心裏對石詠非常感激,只是富達禮拘着,否則佟氏早就要親自上門來謝了。
“夫人說了,若不是老爺嫌節前節後走動太過礙眼,早就要親自過來相謝了。”梁嬤嬤看似很實誠地說。
石大娘舒舒覺羅氏卻冷靜地抬抬唇角,半咸不淡地說:“是呀,如今天氣又暑熱,夫人忙着府里的事兒,更加沒功夫過來了。”
梁嬤嬤一直在大戶人家當差,各色人等都見過。此刻見石大娘這樣說話,登時收起了小覷之心,連忙賠笑。她知道石家就算現在住在這樣的蓬門小院裏,這石家的女眷,也是見過世面的,不能當是尋常婦人看待。
這件事情本就是伯爵府理虧。石詠救下了伯爵府的幼子,避免了一場骨肉分離的慘劇,伯爵府卻到現在才來上門感謝,而且只是遣了一名僕婦過來探視,還真沒將石家放在眼裏。
梁嬤嬤臉上就訕訕的,賠足了笑臉,說:“是我們老爺攔下的……府裏面日子也不算好過。那日訥蘇少爺多少受了驚嚇,回來就燒了幾日,夫人一頭照顧兒子,一頭又要操持一大家子過節,的確是抽不開身。這事兒的確是我們缺了禮數。您要是見怪,我老婆子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
說著,梁嬤嬤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石大娘拜了下去。
石大娘見對方認了錯兒,心裏就沒了芥蒂,當下放緩了身段,也柔聲說:“嬤嬤太客氣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府上的難處,我們也能體諒。我們這一輩已經多少年沒和伯爵府走動了,如今小一輩有這緣分能相見,我心裏也是樂見的,畢竟曾經是一家人,一筆也寫不出兩個‘石’字來。”
她微笑着望着梁嬤嬤:“夫人是哪一年進府的,我竟還沒有見過。”
佟氏是繼室,當年進門的時候,石家已與伯爵府決裂,分戶單過。是以佟氏和梁嬤嬤對於石家舊事都只擦過一耳朵,不知詳情。
梁嬤嬤趕忙與石大娘說了幾句閑話,隨之取了一隻捧盒出來,當著石大娘和石詠的面兒打開。
只見捧盒裏面是兩匹尺頭,外加擺得整齊的銀錠子,石詠粗粗數了數,知道總有五十兩上下。
“這是做什麼?”
石大娘抬起頭,盯着梁嬤嬤。
“上次詠哥兒來伯爵府的時候太過匆忙,我們老爺又是個甩手不管內務的,竟連詠哥兒的表禮都未備下。這是補上回的表禮,另外雖然還沒見過喻哥兒,但我們夫人聽說喻哥兒和訥蘇一樣年紀,心裏也惦記着,所以一樣又備了一份。”
石大娘盯着對方看一會兒,突然伸手,從那隻捧盒中將尺頭取出來,又隨手撿了兩枚銀錠子,放在尺頭上,其餘的都留在捧盒裏。她隨即向梁嬤嬤致意:“夫人的表禮,我已經收下了。其餘的,請帶回去吧!”
大戶人家通行的,長輩給小輩的表禮,就是一匹尺頭,一兩個小銀錠子。
石大娘這一出舉動,完全出乎梁嬤嬤的意料。畢竟石家家貧,四口人,只縮在小小一進院子裏過日子,與伯爵府那排場天差地遠。梁嬤嬤原本以為石大娘見了這些銀錢會欣然收下的。
“夫人身在伯爵府,親眷多,日常開銷也大。”石大娘淡淡地說,“表禮我已收下,餘下的嬤嬤為夫人着想,還是留着吧!”
“可這是給詠哥兒的謝儀……”梁嬤嬤失聲道。
石大娘絲毫沒鬆口:“我們詠哥兒救人,又是救的自家親眷,可不是為了什麼銀錢謝儀。”
梁嬤嬤咂摸咂摸嘴,望望這陳設簡單的堂屋,和屋外局促的小院子,支吾出一句:“這……畢竟詠哥兒年歲不大,喻哥兒年紀更小,府上使錢的地方還多……”
石大娘只盯着梁嬤嬤:“嬤嬤也聽說過‘救急不救貧’這話吧!我們石家家裏雖貧,可也沒到家裏揭不開鍋的地步。嬤嬤,夫人的好意我們已經心領了,可過日子,還得靠我們自己,因此這些銀錢我是萬萬不會收的……”
石大娘說起這話,脊背挺得直直的。石詠在一旁,也不開口。他認為母親既然不願收,必定有她的理由,這些人情往來,收禮送禮,他既然不在行,就乾脆全憑母親做主。
梁嬤嬤見石大娘堅持,只得訕訕地將捧盒收了回去,閑聊兩句就準備告辭。
豈料石大娘卻將梁嬤嬤叫住了,去內室取了一隻棉布小包出來,在梁嬤嬤面前打開,說:“難為嬤嬤今兒頂着這麼大的日頭趕過來。我們小戶人家,沒什麼好表示的,這裏是我與弟妹平日裏閑來無事,做的幾條抹額,許是嬤嬤日常用得着的東西,若是有看得入眼的,拿幾條去吧!”
梁嬤嬤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挪不開。
這小包里做好的幾條抹額,做工與綉活兒都沒得說,底色素雅,配色柔和,然而那綉出來的紋樣卻格外鮮活靈動。石大娘說得沒錯,的確是她們這些上年紀的僕婦用得着的東西,粗看不打眼,細看卻體面。
梁嬤嬤只看了一眼就愛上了,再三謝了石大娘,挑了兩三條,藏在袖子裏,這才告辭,沿着紅線衚衕出去了。
石詠在旁看着,覺得母親頗有些給了人一巴掌然後再喂個甜棗兒的感覺。
石大娘見石詠在一旁待着,連忙問:“詠哥兒,你不會怪娘把伯爵府的謝儀給推了吧!”
石詠搖搖頭:“當然不會!”
當初石大娘寧可借印子錢,也不肯向伯爵府那邊的“親眷”開口,石詠自然知道母親性子裏有一股子“不求人”的傲氣,見不得對方這樣“施捨”式的謝儀。
石大娘當即嘆了一口氣,說:“大戶人家裏最是心眼子多。你們哥兒倆以後出去,旁人少不了將你們和伯爵府扯在一處說嘴。今日娘若是一時眼皮子淺,受了伯爵府的這些‘謝儀’,明天就會有人說咱家攀附。”
“當年你爹和你二叔是為了爭口氣,才從永順衚衕那裏搬出來的。到了你們這一輩,娘不想讓人糟踐你們父輩的名聲,更不想讓旁人將你們哥兒倆看輕了。”
這時候二嬸王氏從裏屋走出來。適才一直是石大娘在招待梁氏,王氏大約是不好意思出面。
“大嫂,當年都是因為我……”
王氏一向柔弱,頭一低,眼裏看着就要掉金豆子。
石大娘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說:“說什麼瞎話呢!從永順衚衕出來,你大伯從來沒後悔過,我也一樣……”
*
晚間,伯爵府富達禮的繼室夫人佟氏從老太君那邊下來,在正房門口見到梁嬤嬤,連忙問:“老爺那裏都回過話了?”
梁嬤嬤點點頭:“老爺將紅線衚衕的情形問得事無巨細,有一兩回我都被問住了。”
佟氏“嗯”了一聲,說:“老爺就是這麼個口是心非的人,嘴上不說,心裏對石家的子侄卻還是關切的。只沒想到,那邊竟然這麼大氣性,竟將五十兩的謝儀都給拒回來了。”
她嘆了口氣,說:“我原本想着,那頭喻哥兒年歲和訥蘇差不多,不如讓他進府,在族學裏給訥蘇做個伴讀,喻哥兒也能識幾個字,以後不做睜眼瞎,咱家也好有個由頭貼補他家一點兒子錢,回頭掙個憐貧惜弱的名聲,多好?可聽起來這情形,那頭哪怕是窮死,也定是不肯的。”
梁嬤嬤附和一兩句,見佟氏面露疲累之色,湊到她耳邊,說:“內務府那頭,將今年新上的荔枝送過來了!”
佟氏聽說荔枝來了,登時嫣然一笑,面露得意,說:“叫人用那纏絲白瑪瑙的碟子盛些,給老太太房裏和二房各送一盤。”
畢竟,也只有她這個有娘家兄長在內務府當差的,才能這麼容易弄到南邊上來的新鮮荔枝。
紅線衚衕,喻哥兒先睡了,石詠獨自一個坐在燈下,倒也是在做一件……和荔枝稍許有點兒關係的事兒。
“您是武則天?”
石詠想想不對,趕緊又加:“……皇帝陛下?”
他想想這更不對了,武則天當年遜位之時曾經宣佈:“去帝號,稱‘則天大皇后’。”
於是石詠小心翼翼地又問:“還是該稱呼您,武後娘娘?”
鏡子裏傳出的女聲豪氣地答應了一句:“這都是朕!——區區名號又算得了什麼?”
石詠忍不住要大伸拇指,武皇就是武皇,有這樣的氣概,難怪她只為自己留下一塊“無字碑”,是非功過,任後人評說。
“您……是一直在這鏡子裏么?”
石詠終於想起來這茬兒。
一直住在鏡子裏的武皇,難不成是個千年老女鬼一直附身在鏡子上?
“自然不是——”
鏡子裏的女聲漸漸顯出幾分沉鬱。
“其實我,只是一面鏡子……”
“我是武則天鏡室里的一面寶鏡,見識過李治設鏡以正衣冠,也見過武皇鏡殿裏的綺麗風景①。只是年深月久,我與武皇朝夕相處的時日漸長,便自覺乃是武皇化身,又或是武皇一縷魂魄,粘在我這鏡上,年深日久,只要我這面寶鏡還在,武皇便彷彿依舊活在人間,直到……”
“直到你碎成兩半?”
石詠不知不覺陷入了這場對話,彷彿面前的寶鏡能夠說話,一點兒也不突兀。
“不,直到我被人封印。”
石詠一驚,突然想起被他扒拉下來的“風月寶鑒”四個字,難道那竟是封印?
這時候他再去找,被掀下來的那四個字,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這時候石大娘站在屋外,敲門問石詠:“詠哥兒,你這是在與誰說話呢?”
石詠趕緊站過去開門,沖母親搖頭說:“沒……沒誰?”
石大娘剛才是明明聽見兒子在屋裏說話的。此刻他開了房門,石大娘卻見到屋裏還是那副老樣子,石詠和喻哥兒兩人的床榻一橫一豎地貼着牆根兒。石大娘自然忍不住說:“奇怪……難道是娘年紀大了,聽岔了?”
石詠剛要接口,忽聽那寶鏡又出了聲兒:“不打緊,她聽不見我!”
石詠硬生生被寶鏡嚇得一個激靈。然而石大娘卻完全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只在屋裏轉了一圈,便走出門去,臨走時搖搖頭,說:“看起來真的聽岔了!”
石詠關上房門,才有膽子喘口氣。只不過他還沒明白,為什麼只有他能聽見寶鏡說話。
“因為是你修復的!”寶鏡猜出了石詠的心思,“你去了封印,又令碎成兩半的我重回一體。我的心聲……你聽得到。”
石詠聽見寶鏡這麼說,竟由衷感到一陣欣慰。
話說,他畢生苦苦追求的,不正是這個嗎?讓那些被損壞的老物件兒重見天日,讓後世的人能聽見這些器物所傳達的心聲……
“年輕人,看起來,你這家裏,算不上寬裕吧!”
石詠順着鏡子面對的方向,也往身後打量:這是石家北院的西廂房,如今石家兄弟兩個起坐都在這裏。屋子裏放了兩張床榻一張小桌,就再也下不了腳,箱籠什麼的都塞在榻下桌下。
石家的確不富裕。不過石家因有兩位女性長輩悉心照顧着,到底收拾得整齊雅緻:窗上糊着竹棉紙,窗前的小桌上供着一隻牙白釉的粗瓷小瓶,瓶里養着一枝剛開未久的白色梨花。石家哥兒兩個各自的榻上,被褥都是陳年舊的,被頭上有一兩處補丁,可也洗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地疊着。
石詠呆了一陣,突然問:“你能看得見?”
“當然,我是一面鏡子!”寶鏡回答,“年輕人,我看你,眉心總帶有憂色,面有愁容,是為了生計發愁么?你若願意,不妨說來,讓‘朕’也聽聽。”
說到後來,寶鏡漸漸又恢復了那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語氣,彷彿武皇那一縷魂魄再次與寶鏡合二為一,魂即是鏡,鏡即是魂。
石詠聽寶鏡這樣說,心內不僅一動。
這些天裏,他外表不顯,內心卻在反覆思考石家的困境——不是現在的暫時貧困,而是未來將要面對的,石家那二十把扇子的危機。
因為這二十把扇子,石家家破人亡,可是賈府也並未真得到什麼好處,更加因小失大,終於一敗塗地。
石詠一直在琢磨,萬一賈家真的有一天上門討扇,他該如何應對,難道嘗試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嗎?而且,賈府後來的那些事兒,連曹公都沒明確地寫出來,自己警示賈府,難道會管用?
聽見寶鏡如此發問,石詠一個忍不住,便將這樁一直壓在他心頭的難題緩緩說出來。
“豈有此理,竟有此等昏聵之官,依我大唐律,誣以罪名,謀奪他人私產,並以此行賄,罪不可恕,這等狗官,若是落在朕手裏,最輕也是流配三千里……”
寶鏡聽了似乎義憤填膺,石詠趕緊提醒:“陛下,陛下,現下不是大唐,早已不是了……”
石詠慢慢告訴寶鏡,此間年代,距武皇登基,也已經過去千年了。再說了,武皇嘴上說得這樣漂亮,唐朝時候,難道就沒出過這些個貪官狠吏么?
寶鏡無語一陣,終於拋卻口口聲聲的“大唐律”,開始認真思考。
“石小子,”寶鏡得知石詠的姓氏之後,管他叫“石小子”,“你這個臭小子,敗家娃兒,我若是你家先祖,知道你竟是這麼‘保護’你家祖傳之物,非給你氣死不可!”
石詠:怎麼又怪到我頭上去了?
“家傳重寶,輕易示人,其錯一也!”寶鏡為他曆數錯處。
石詠點點頭,他打算現在就從根源上做起,再也不肯走漏風聲,絕不教旁人知道他家有扇子。
“賈家數次上門買扇,說明志在必得。你不識時務,既不出賣,也不求設法脫身,所以你是等着人上門來奪扇么?其錯二也!”
石詠有些無語:升斗小民,哪裏知道竟有賈雨村這樣道貌岸然的父母官,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好吧好吧,這也姑且算他的錯好了,萬一真被賈家盯上,他想着脫身就是。
“自以為是,把自己當盤兒菜,其錯三也!”
寶鏡說得擲地有聲,石詠既愕然又委屈:“我怎麼就自以為是了?”
“你剛才說,你家藏着的寶扇被賈家豪奪,賈家後來也因你家的寶扇而獲罪……”
石詠趕緊點頭稱是。
“……你道賈家獲罪的緣故真是因為你嗎?”
石詠愕然:“您的意思是……”
“獃子,賈家獲罪,顯然是為政敵攻訐所致。就算沒有奪你家扇子,也會有其他由頭獲罪。賈家事敗的根子,根本不在你,也根本不在這二十把扇子上!”
石詠被當頭棒喝了一記,明白過來,自嘲地“呵呵”笑了兩聲:炮灰啊炮灰,你都已經是炮灰了,竟還以為自己是個挺重要的炮灰不成?
只聽鏡子繼續說:“按照你所說的,這件事情上,你既丟了扇子,又丟了性命,而賈家一朝事敗,百年大族,灰飛煙滅,你倒霉,賈家也倒霉,這件事,真正唯一受益的,其實是誰?”
石詠被寶鏡一點,突然間福至心靈,猛然醒悟,一拍後腦說:“是賈雨村!”
賈赦奪扇一案,石家與賈家是典型的“雙輸”,只有賈雨村一個,可以左右逢源,坑了石獃子不說,賈府若不倒,賈雨村這是賣了賈赦一個好大的人情;賈府若是要倒,賈雨村手上則多一條對賈府不利的把柄,而他自己則可以洗脫得乾乾淨淨,只說是賈赦指使便可,轉臉把賈府賣了數錢。
石詠點點頭:“明白了,根子還在那個賈雨村那兒。”
他想,難怪有人稱這賈雨村為“奸雄”。
到了此刻,他對寶鏡已經非常佩服。他只短短地將扇子的事兒一說,鏡子立即判斷出前後因果,分析得鞭辟入裏。石詠當即十分狗腿地問:“則天大皇帝陛下,依您之見,我應該怎麼辦?”
而唐開元天寶前後,正是唐代金銀器工藝登峰造極的時候,雖然沒有現代先進的技術設備,石詠也大致能夠判斷這該是一件唐代器物。只是一旦他想起唐玄宗與楊貴妃之間那哀婉的愛情故事,心頭便湧起一陣無法言說的凄涼滋味。
這隻香囊,會是楊妃留下的么?
石詠覺得頭一次腳下生了根,似乎有些不敢去面對他自己發現的這枚精美器物。
可是待石詠迴轉到自己屋裏的時候,卻發現:好傢夥,大家竟然已經聊上了。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石詠的案上,寶鏡、金盤、香囊,與歷史上三位鼎鼎有名的女性各自相關的器物,自然也湊成一台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