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動青春不得了

舞動青春不得了

不會跳舞,每遇朋友相邀跳舞時,往往感覺難為情,尤其是出門在外,地主總免不了要安排這類節目,而此時,似我這樣連一個舞步也走不完整的人就更是顯得無措手足了,費盡唇舌解釋、推脫,到頭來,地主可能還是不相信你說的不會跳舞。說句心裏話,身為賓客而無法給足東道主的面子,這種感覺或說是體會,很是尷尬,有時,甚至會急得人滿額頭是汗。當然,尷尬過後也就不得不坐下來穩穩噹噹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看別人跳舞了,或許,這應該算作是對地主的謝罪了。如此一來,我反倒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穫,也就是,慢慢地從中品味出了一些東西,在我看來,那滋味還非得由如同我一般毫無舞蹈衝動但卻有着充足耐心的人品味不可。人體依不同節奏而頓挫而變幻而流動所構造出來的幅幅畫面是為舞動之美的共同源頭。觀看跳舞,有不少東西都值得記錄,只不過,側重於視覺效果的,看到的多是形式上的美,側重於知覺效果的,看到的多是神態上的美。反過來說就是,締造形式美的主要是職業舞蹈者,而締造神態美的則就不僅僅限於職業舞者了,有時,我們甚至有一種感覺,神態美在大眾舞蹈中表露出來的似乎更多一些。通常,舞池裏總有個把女人更讓旁觀的男人格外關懷。這類人等大多都是舞姿不甚標準、舞技不甚高超的,但是,她們卻是舞池中笑得最悄悄然、笑得最清醇無比的。那笑意由心田而流上臉頰,由臉頰而溢出池邊,似飄起的淺霧,似欲垂的露珠。不難推斷,這女人一定不是舞池中的常客,不然,我們所見到的就可能不再是這樣富有特別意趣的狀態與景觀了。的確,不以舞蹈為職業的人跳起舞來,往往更加心愿自足,儘管不一定能在舞姿方面上多麼高的水準,但卻總能於情態方面做得象模象樣。客觀地評說這些舞者,無論是姿態優美還是庸俗,但凡跳起來、舞起來,總是夠味道的,同時,也更容易令旁人為之拍手叫絕。因為,我們在這裏看到的正是職業舞蹈中所缺乏的東西,即純粹屬於人性人本的情境與氣氛。應當承認,自然真實地袒露情緒對於現在的人來說,極其難得。身臨其境,若是我們能夠拋開舞者的專業技巧、身形、服飾以及舞枱燈光等表面因素而不顧,只注重於體會舞者的台上感覺及其不經意間所營造的觸動人心的情景,那麼,我們就自然會掂量出這類神態美的真實分量。我甚至覺得可以這樣說,誰做到這一點,誰就可稱是披沙揀金的人。安坐在舞池邊,時不時地會有某個新景觀來搶我們的眼、亂我們的心。客觀地說,舞池裏那些作羞澀狀、作時尚先鋒狀的女人值得品,那些作殷勤狀、作紳士狀的男人也值得品,然而,就我所見來說,舞池裏最有品賞價值的卻是老少配。今年的平安夜去了麗都酒店,照例是去吃飯看節目外加鼓掌的。現在想來,去湊這個熱鬧非但一點兒也不冤,反倒還感覺很是有些慶幸,因為,那晚上、那舞池最為活躍的正是一對老少配。整整一個晚上,進出舞池的人不知多少,但我感覺,好像還不僅僅是我有這樣的感覺,似乎,只有這一對舞動得美妙無雙。不得不承認,每逢這正值青春的女人手挽着那臉上滿是皺紋的男人出場時,不少人在椅子上就坐得不那麼安穩了,或伸長頸項,或欠起身來,生怕有人在面前走走停停的遮擋住視線。現實生活中的老夫少妻現象令人難解其密,因為,在我們的觀念里,老的與少的在一起不怎麼協調。然而,晚會上舞蹈着的老少配卻讓人從另外一個側面看出了些許內容。那就是,人人都依戀青春,沒有人能夠禁的住青春的撥動,即便是看慣了滄桑的人,一旦被青春所舞動,依舊會隨着青春的節奏而煥發青春,會忘掉年齡,會忘掉身份,會忘掉代溝,會忘掉界線,會忘掉那些平日裏不容易忘掉的一切束縛,眼前,什麼都不見了,什麼都模糊了,只有那舞,只有那舞動着的女人。老臉對紅妝,道是:花白的鬍鬚最是配得起飄逸的秀髮。深邃的眼神對着靈動的面龐,道是:大腹便便也最是配得起百般俏麗。這便是現實的男人,所謂放浪形骸是也,所謂純粹而厚重是也。青春的舞動,舞動的青春,哪一樣都不得了。起舞則自得意、起舞則自得趣。坐在桌子旁,看明白的東西似乎也僅有這一點。偶爾,潛意識裏好像也有進舞池的衝動,但衝動終究解決不了怎麼樣抬腳邁步起舞的問題。應該說,這實在是老天的無奈。當然,若是有朋友提及跳舞事,還是很想去看的,尤其想再次看到青春無限的女人與半老的男人共舞的景況。我總覺得,從那舞動中飄出來的濃濃味道,值得一品、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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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味:講述男人眼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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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女人味:講述男人眼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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