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生娃
於佳一是想着能跟孫思邈秉燭夜談就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在外人看來一個寡婦留五個素不相識的大男人過夜，說出去怎麼著都是要背後被人戳脊梁骨的。於佳一要是真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說不定還真會不在乎這些，可是自己還有康康，雖然說不準以後康康的未來是什麼樣子，但以後康康要是走上了仕途，名聲是很重要的。就算康康以後不當官，於佳一也見不得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小孩子的成長環境還是要純粹一些得比較好。於是於佳一就領人去了隔壁張嬸子家。
孫思邈五人也是來了才發現於佳一是帶着一個小孩獨居，自己五人要是真在這住下實在是於理不合，連累恩公那就是大過了，正準備找借口連夜下山，沒想到於娘子在吃過飯之後就提出帶他們去隔壁借宿，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佳一因為錯過與藥王交談而懊惱，想着能不能明日再想個什麼借口留下一行人。這時候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於佳一剛把康康哄睡之後，於佳一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就想着怎麼能留下孫思邈，一想事時間就過得很快，左思右想於佳一都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就準備脫衣上床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了翠花嬸子的聲音。
“一娘啊，一娘啊，你睡下了嗎？”周翠花的聲音聽起來很焦灼，“一娘，小桃現在發動了，我這也不知道找誰過來幫忙，天貴已經去找長溪村的產婆了。”
於佳一聽到這話馬上就穿好衣服起來了。
“一娘，還得麻煩你跟我辛苦一晚上，我這心裏慌得很，天貴去找產婆了，我…我我，對，我出門在灶上給燒上熱水了，你跟小桃向來合得來，請你過去一躺幫我照顧一下小桃，我呢…我得再去給小桃弄點吃的。一娘啊，你說我弄點什麼給小桃好呢？麵條還是雞湯，還是都做點？啊呀，現在怎麼就發動了，才七個多月，我…我…”周翠花很是緊張小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想到小桃會提前發動，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翠華嬸子，你先別慌。沒事的沒事的，你去給小桃弄點吃的，麵條跟雞湯都弄一份，讓小桃多少吃一點。我先把康康放到張嬸子那去，就去照顧小桃，嬸子你先回家，對了，今天我帶回村的那幾個都是大夫，我去把他們也叫上，這樣嬸子你也安心點。”於佳一先安慰了一下翠花嬸子，就趕緊帶着康康去隔壁了。
王香紅（張嬸子）本來睡眠就淺，聽到外邊動靜就趕緊披着衣服出來了。“怎麼了這是？小桃要生了？提前了？”
“張嬸子，又得麻煩你了，估計今晚小桃就要生了，康康還得嬸子你帶着睡一晚，我去隔壁幫幫忙。康康晚上睡覺不怎麼鬧人，最多醒一次，然後剛剛在嬸子那歇下的幾個人我得去叫上他們，有個大夫在一旁心裏也踏實點。”於佳一現在也不知道小桃情況怎麼樣了，得趕緊安排好康康過去看看小桃，不親眼瞧瞧一顆心總是懸着。
“這倒是實話，康康你就交給我，你去吧。”張嬸子從於佳一手裏接過康康，抱在懷裏。張嬸子現在抱康康倒是比於佳一都要熟練得多了。
孫思邈等人自然也是被外邊的動靜給鬧醒了，不待於佳一開口，孫思邈很賀連兩人就出了房門。“於娘子，我跟賀老弟跟你一塊去看看。我跟賀老弟算是對婦科有點涉獵，裏面那幾個雖然也是大夫，不過對婦科了解不多，於娘子可別嫌棄我們兩個。”
“怎麼會？你們願意幫忙就是我的榮幸了。辛苦兩位了。就在前頭，不遠。”
孫思邈和賀連兩人提着藥箱就跟着於佳一走了。
於佳一本來以為會是孫思邈診治，卻沒想到是那個叫賀連的在給小桃看。
賀連說了一聲得罪就檢查了給小桃把脈，又問了小桃幾個問題。“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產婦身子不弱，我這有株人蔘，熬點參湯給產婦補下身子，等會好用力氣。”
“有勞你了，我就去熬參湯。”於佳一接過賀連遞過來的人蔘，又對小桃說，“小桃你別害怕，我去給你熬上參湯就回來陪你，別怕哈。”
小桃疼得額頭上全是冷汗，手緊緊抓着床單，臉色也比較蒼白，沒有什麼血色，卻還是對於佳一說：“一娘，我沒啥事，就不用用上參湯了吧，這得多費錢啊！”
“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別擔心錢的事情，喝一口參湯還能給喝窮了不成！”於佳一在一旁勸道。
“這位夫人不用擔心，於娘子救了我們一行五個人，這人蔘夫人儘管用就成，在下家裏正是做藥材生意的，這些東西都是不缺的。”賀連看起來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倒是沉穩，語速不緊不慢，讓人在這種情況下頗覺安心。“等會夫人用過參湯之後也不用急着躺下，下床走走有利於等會的生產。”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氣了，謝過賀老弟了。我先去熬參湯了。”於佳一拿着人蔘就大步走向了灶房。
“嗯，那我和孫老哥就在門外等着了。”賀連也知道自己兩人雖然是大夫，但還是要避嫌，就在院子裏的石凳那坐着了。
於佳一把人蔘送去灶房交給翠華嬸子之後就進房陪小桃去了。小桃雖然嘴上說著不害怕，但是於佳一還是不放心小桃一個人獃著。
小桃剛喝過翠華嬸子端過來的參湯之後，張天貴就背着產婆進來了，張天貴擔心會趕不上自己媳婦生產，產婆衣服都沒穿的太整齊就被張天貴背在背上一路跑了過來，放下產婆，張天貴在一旁喘了好久才緩過來。
“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喲，這段山路差點沒把我這幅老骨頭給顛散了。還是一娘你有遠見，這路啊確實是得修，以後半夜被人給扛過來至少還舒服點。”產婆雖說是被張天貴給背過來的，但是說話也在喘氣。
“大娘誒，我求求您少說幾句，快看看我媳婦怎麼樣了，等會子我媳婦生了娃之後我去給你請一輛牛車送您老回家都成！”張天貴看着自家媳婦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都要心疼死了，恨不得能自己親自替了這份苦楚，“小桃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疼，這小兔崽子喲，你現在走着合適嗎？要不咱躺下休息會？”
“讓小桃多走動幾下是好的，等會生產也順利些，你個大男人就別在這礙事了，出去獃著吧，有需要我會叫你的。”產婆見張天貴一直在房裏轉圈就把他給趕了出去，“你們都別太擔心，我看小桃狀況不錯，算是我接生過的身子比較不錯的了，肚子也不是特別大，孩子也會比較好出來，小桃也能少遭點罪。”
被趕出門的張天貴這是才發現自家院子裏還站着兩位陌生男人，問過之後才知道是一娘找過來的大夫，心底里不禁更加感激一娘，平日裏對小桃就很照顧，山裏的野味沒少吃，現在這種緊要關頭又給送來了大夫。“真是多虧了一娘。”張天貴急得在院子裏直轉圈圈，“你們看起來真淡定，我都要緊張死了，”說完又覺着自己這話不太對，裏頭躺着的是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外人擔心個什麼，又繼續說，“瞧瞧我這話說的，真是傻了。”
“小兄弟是太擔心了的緣故，我們本就是大夫，這般場景見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一定會母子平安，小兄弟且把心放寬。”孫思邈什麼樣的病人和家屬沒見過，想張天貴這樣的多了去了。
賀連一直就是個少話的，也就沒有接張天貴的話，只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着閉目養神。
小桃的生產算不上兇險，羊水破了之後沒多久就產下了一名男孩。張天貴在外頭聽見孩子的哭聲顧不上跟賀連兩人打招呼就衝進了產房。
賀連和孫思邈見母子平安，和周翠花打過招呼之後就回去休息。
等打掃乾淨產房、送走產婆之後，就已經是下半夜了，沒一會就天亮了，於佳一沒過去打擾張嬸子，就一個人回了家，準備眯一會，天亮之後在過去把康康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