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奔》第九章29
為了提高沈點的管理能力,小富豪決定安排沈點去香港取經。小富豪說,儘管現在的香港經濟一蹶不振,但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內地學習的。看得出來小富豪更喜歡香港。只是香港不喜歡小富豪。他已經安排好了,包括讓沈點在老富豪及他的其他兒女面前亮亮相。這正是沈點夢寐以求的。沈點是小富豪極其珍愛的一枚棋子,小富豪得給他機會。家族之戰,血液之戰,往往更需要那種一舉致對手於死地的力量和殘忍,小富豪要保存自己,只有拚命擴充自己的實力。需要的時候,小富豪可以把沈點擺在自己前面,或者是後面。假如有犧牲,那沈點肯定是首選。臨行前,沈點把江水紅折騰了個舒服。她舒服了,他也就舒服了。雖說香港不是什麼遠門,但只要是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安排了。她就像他手裏的風箏,他可以任她放浪,手裏的那根線,卻是不能松的。她可以吻小富豪,可以和小富豪在洗手間裏呆十分鐘,但她卻是他的女人。雖說這兩件事一直堵在他心裏,但他只能寧願事情順滑過去。他了解江水紅,也了解小富豪這樣的有錢人,就憑江水紅的虛榮,小富豪是不會給她太大的幻想空間的。小富豪傷感,但傷感只是他的一種表達方式,一種修飾,一種偽裝。他認為小富豪早已把江水紅分析得玲瓏剔透。一個只養金龍魚的男人,豈能容得下江水紅這種聲名狼藉、渾身瑕疵的女人?按計劃,沈點見到了老富豪及他的幾個兒女。老富豪還欣賞地與他握了手,只是他太老了,耳聾眼花,糊塗混世。他的兒女倒是個個有派頭,傲氣十足。相比之下,小富豪的那一幅皮囊就顯得特別寒酸。能在這些人之間周旋,迎上逢下,是件特別令人振奮的事。而且有小富豪在後面撐腰,他又如魚得水,遊刃有餘。關於這個家族的傳言他也風聞了一些,但畢竟與他沒有切身的利益關係,也就沒太往心裏去。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除了例行公事,他甚至連酒店的門都沒有出,悶了就給江水紅打電話,開開玩笑。沈點的電話,多少有些監視的意味。而每一天,又有各種各樣的可能。臨離開的前兩天沒什麼安排,沈點去給江水紅買了一件禮物,一枚鑽戒。他是咬着牙付錢的,但願鑽石不凡的意義能改變一些東西。回去后他打電話給江水紅,沒人接,便打她手機。她說她現在在一個名叫小巫山的風景區,跟團旅行。並留了酒店電話,要他打過來。然後就娓娓道來。她說今天早上下樓買早餐的時候,一個女孩派給她一張旅行社的宣傳紙,她隨手翻了一下,發現了這個地方。她是被上面的一張圖片吸引的。一條清澈的河流從一片密實的叢林裏流出來,流向曠野,然後從又陡峭懸崖落下來,形成了瀑布。她說挺有趣的,這兒的山就像是她家鄉的山一樣,原始而茂密。接着她就講起了一路的見聞,空氣、水流、民風。“那是什麼地方?”沈點隨便一問。“小巫山。”“小巫山?”他心裏默念了一遍,挺古怪的名字。他玩味着鑽戒,極盡溫柔地說:“我愛你。”兩人又吧唧了一陣才掛了電話。接着,沈點撥通小富豪的手機,彙報工作。小富豪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他的聲音輕鬆、愉快,令人振奮。小富豪問長問短,又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想結束電話。可就在最後半秒,沈點突然聽到了另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儘管只是“啊——”的一聲。儘管只是“啊——”的一聲,但兩個男人都愣住了,小富豪也合上了他滔滔不絕的嘴巴。這聲音通過漫長的過境線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他對這個聲音的判斷一點也不含糊。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又好像是小富豪弄疼她了。沈點摔了電話,一頭栽倒在床上,啐道:“媽的,婊子!”他又猛然記起了那個白白胖胖的“仙人”給他算的一卦:他被陰人所控。無論如何,這都是個極其可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