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雪將至
“住手!”
窗外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這是2018年的第一場雪。
清言眸子裏爆出懾人的厲光,彷彿燃燒着熊熊火焰,她張開雙臂,瘦小的身軀擋在身材魁梧的繼父面前。
“呵,十八了吧,小美人胚子快長成了!”
繼父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嘴角卻含着一絲戲謔的笑。
“夠了!”臉上多處淤青的母親忽然抓住清言的手,將她拉到身後,“你不就是要錢喝酒去賭么,我給你就是了。”
母親匆忙從錢包里掏出五張紅色的鈔票,塞到繼父手裏,繼父的目光還停留在清言的小臉蛋上。
“走!拿着錢趕緊走!”母親使勁將繼父推向門口。
繼父低頭瞅了一眼手裏的錢,然後眯着眼睛對着清言邪肆一笑,“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們!”
他轉身開門,離開前還不忘了順手拿走鞋柜上的一瓶白酒。
“清言,媽對不起你!”
繼父離開后,母親一把將清言緊緊抱在懷裏。
“媽,我帶你走,離開這個惡魔!”
“當年為你爸看病欠下的高利貸沒還清,債主不允許我離開這裏,而且不論我走到哪,你繼父都會追過去。”
“媽,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清言緊緊抓住母親的手臂。
母親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清言的臉上,卻如針扎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雪越下越大,天氣預報不停的提示暴雪預警,夜間溫度可能降到零下四十攝氏度。
繼父一夜未歸,清晨鄰居來敲清言家的門,傳來了繼父在昨夜凍死在街頭的消息。
望着大雪紛飛的窗外,清言嘴邊的冷笑徹底綻放開來。
繼父是這一帶出了名的酒鬼,酒醉街頭凍死不足為奇,街坊們幫忙找來一輛卡車,將繼父凍成冰塊的屍體,扔到了卡車的車廂里,送往火葬場。
在這個暴雪的日子裏,沒人願意多管閑事,都想趕緊幹完手裏的活,回家鑽進溫暖的被窩。
清言滿心歡喜的為母親做了一頓晚飯,作為慶祝。
然而,母親的臉上,卻愁雲密佈。
窗外的雪停了,街上開始陸續有行人走過。
“媽,我給您削個蘋果。”喝完碗裏的稀飯,清言想哄母親開心。
家裏所有的蘋果,都是清言從菜市場廉價買來的,每一顆都有被磕碰過的傷痕,不過不影響味覺。
坐在餐桌對面的母親,咬了一口蘋果,面色凝重的說,“家裏的安眠藥少了幾片,是不是你放進了鞋柜上的白酒瓶里?”
清言驚恐的抬頭望着母親,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灰暗。
“砰!”
家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三個穿着塗鴉短羽絨服,手上刺着紋身的小痞子闖了進來。
“人死了,欠的十萬賭債就得你們還!”為首的染着紅頭髮的小痞子上前了一步。
家裏的高利貸還沒還完,憑空又多了十萬賭債,這讓本身就貧寒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沒錢,你們去火葬場要去!”
母親憤怒的對着紅毛小痞子怒吼。
“敢對老子嘴硬!”
紅毛一把抓住母親的脖子。
“住手!”
清言猛地站起來,眼光好像利刃割在紅毛的皮膚上。
“媽的,毛都沒長齊,眼神這麼狠!啊——”
紅毛撕心裂肺的喊叫,回蕩在房間裏。
清言手裏握着水果刀,狠狠的刺穿了紅毛的手背。
剩下兩個小痞子,被眼前十八歲女孩的突然舉動嚇呆了,都慌張的尋找自己的刀。
清言抬腿一腳踹在紅毛的肚子上,拔出水果刀,一道鮮血噴洒了出來,濺了紅毛一臉。
紅毛怒吼,“都他媽愣着幹嗎,給我做了她!”
清言抬手,又一刀扎進了紅毛的肩上。
“我看誰敢動?”她翻轉着插進紅毛身體裏的刀柄,紅毛痛的開始翻白眼。
這時,街坊鄰居聽到叫喊聲都拿着棍子趕來,一進門看到兩個握刀的小痞子,劈頭就打。
“大姐饒命啊!”紅毛跪了下來,仰視着清言,痛苦的求饒着。
清言拔出了他肩上的水果刀,“還不快滾!”
一看清言拔出了刀,紅毛忽然面露凶光,“媽的,我看你還能刀槍不入!”
母親睜大了眼睛,就在清言拔出水果刀的同時,紅毛竟然掏出了一把槍,烏黑的槍口指向清言的心口。
“不!”
母親向著紅毛撲了過去,但是無情的子彈已經向著清言飛來,射穿了她的胸膛。
冰涼的子彈從身體裏匆匆穿過,疼痛開始蔓延,四肢變得麻木。
街坊們手裏的棍子,已經狠狠的打在了紅毛的腦袋上,將他的腦袋擊得粉碎。
母親扶住了清言,清言看着早已淚流成河的母親,想抬手幫她擦去眼淚,但是手臂已經沒有任何力氣。
她被刺穿的肺部,流出的血液,倒灌進肺泡里,使她嘴巴一張,一口膿血就涌了出來,
“媽,對不起,今生不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來世還做您的女兒!”
清言充滿愧疚的閉上了眼睛。
“清言!清言!不要丟下媽媽……”
世界突然安靜了,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剩下無盡的寒冷將她包圍。
呼吸停止了,她死了……
然而,但等待她的長眠卻沒有如期而至。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像要將她從某個空間裏拽出來似的。
身邊的寒冷忽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包圍。
“清言!清言!”
清言睜開了眼睛,一道明媚的陽光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