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新學生
此為防盜章,多謝支持正版^3^陸昌興笑眯眯地摸了摸陸安珩的頭,拿過早就準備好的文房四寶遞給陸安珩,溫聲道:“過了生辰,三郎又長了一歲,可莫要再淘氣了。”
陸安珩有點不服氣,鼓了鼓自己還帶着嬰兒肥的包子臉,仰着頭氣呼呼地看着他爹,哼哼唧唧地道:“我才沒有淘氣!”
“沒有淘氣?”陸昌興挑眉反問,“那上回你是因何落水的?”
那明明是陸安瑾的鍋!陸安珩幾乎要翻白眼了,然而卻在看清楚陸昌興眼中深處的擔憂之色后,老實的閉嘴了。
一旁的陸安珏拍着小巴掌重複他爹的話,咧着嘴對着陸安珩樂滋滋的道:“不要淘氣!”
陸安珩:……
果斷地上前將小糰子圓嘟嘟的臉往兩邊拉開,滿意地看着小糰子的臉在自己手中變了形,陸安珩這才點點頭,一臉惡霸樣兒,對着陸安珏齜了齜牙,笑眯眯地管教弟弟:“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兒別學大人說話!”
“嗚……阿兄~”
見陸安珏一臉要哭不哭的神情,可憐極了。一旁的陸芙看不過去了,連忙從椅子上溜下來,將小糰子的臉從陸安珩的魔爪中拯救出來。又順手揉了揉小糰子肉嘟嘟的臉,陸芙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綉着青竹的荷包遞給陸安珩,“給,三郎。這是我親手做的荷包,送給你做生辰賀禮。”
陸安珩接過一看,見荷包的針腳細細密密,上頭的翠竹亦是像模像樣,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縫製而成的。陸安珩對着陸芙微微一笑,真心實意地感激道:“謝謝阿姐,阿姐的綉工越來越好了!”
“都是阿娘教得好!”陸芙一邊揉着陸安珏的臉,一邊拍了一記蕭氏的馬屁。
蕭氏顯然極是受用,望向陸芙的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早膳自然用的是長壽麵,仔細吃來,一碗面就只一根麵條,從頭到尾不曾斷開過,配上香噴噴的澆頭,別說陸安珩三姐弟了,就連蕭氏與陸昌興都吃的津津有味。
之後,陸安珩便被蕭氏拖到正院後邊兒的小佛堂內,給觀音菩薩上香去了。
陸安珩不由鬱悶,怎麼到了古代,自己還是沒逃過這一茬呢?
在現代的時候,陸安珩每回過生日時,外婆便會領着他去寺廟裏拜拜菩薩,給菩薩上香。因為陸安珩的生日與觀音菩薩是同一天,外婆這些稍微迷信一點的老年婦女都一致認為他與菩薩有緣,天生的好八字。
當初年紀還小的陸安珩也天真的這麼認為,後來才知道,觀音菩薩每年要過三個生日!
陸安珩:……心好累,迷信是不對的!
萬萬沒想到穿越了一遭,自己過生日還是要來拜菩薩,陸安珩的內心是拒絕的,拜了菩薩能讓自己回去嗎?明顯不行啊!那還拜什麼啊?
然而看着蕭氏嚴肅的神情,不知為何,陸安珩到了嘴邊的拒絕就咽了下去。蕭氏卻不知陸安珩內心的拒絕,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着觀音像虔誠的禱告,“觀音大士在上,信女蕭明嵐虔誠許願,願我的孩子平安康健,所有災難,都應在信女頭上便是!”
陸安珩怔住了。
望着蕭氏堅定的面龐,陸安珩的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明媚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灑在蕭氏的臉上,陸安珩幾乎能看清楚蕭氏纖長的睫毛在她臉上的影子,配上蕭氏臉上虔誠而堅定的神情,竟是讓陸安珩覺着,沐浴在朝暉中的蕭氏,比之佛堂中擺放着的菩薩,更為寶相莊嚴,神聖不可侵犯。
陸安珩心中一嘆,走到蕭氏身邊,同樣對着上頭慈眉善目的菩薩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心中默念道:菩薩你別聽我阿娘的,什麼災啊難的都沖我來,讓我的家人們都健康平安。還有,再照顧一下去了現代的小豆丁,和我爸媽他們,拜託了!
佛堂內一時靜謐的能聽到呼吸聲。良久,蕭氏才站起身,牽着陸安珩的手回到了正廳。
卻不料見到了一個熟人。
原本陸府的管家陸明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正低着頭等着聽陸昌興的回復。
陸昌興逗弄着小兒子,愣是沒怎麼搭理他。
見蕭氏帶着陸安珩進門,陸明的眼神便是一亮,先是畢恭畢敬的給蕭氏請了個安,而後滿臉堆笑的看着陸安珩,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來了,彎腰笑道:“三小郎生辰大喜!老夫人與大郎君特地吩咐小的來給三小郎送賀禮,還請三小郎過目。”
陸安珩抬眼一看,見桌上堆滿了用紅綢綁着的物什。打眼一看,大部分都是筆墨紙硯一類的學習用具,還有好幾本書,底下則壓了幾匹光滑的布料,陸安珩雖不知那是何種料子,卻也能看出來布料的質量不差。
不過是眨眼間工夫,陸安珩已經收回了目光,而後正色對着陸明道:“勞煩陸管家走一趟了。還請陸管家替我謝過祖母與大伯他們對我的一片愛護之心!”
陸明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蕭氏,又用餘光瞟了瞟老神在在的陸昌興。陸明一咬牙,接着陪笑道:“今兒是小郎君的喜日,小的便斗膽多句嘴。若是要道謝的話,小郎君何不親自去府上向老夫人道謝呢?老夫人心裏頭,很是挂念你們吶!”
這話說的,陸安珩一個字都不信。那老太太心眼兒都偏到咯吱窩去了,歷來看二房不順眼,怎麼可能還挂念二房呢?
大房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陸安珩下意識就想拒絕,連忙道:“勞祖母掛心了,我也很惦記祖母。只是我剛開蒙不久,課業繁多,需多下苦功念書,待會兒還要背書練字呢!”
“這個……”陸明的臉色愈發糾結,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應對。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陸明的眼神瞬間一亮,又恢復了一臉喜氣的樣子,接着道,“不妨事兒!二小郎前不久也開蒙了,您過去了,還能有個伴兒,一道比一比呢!”
二小郎,陸安瑜?他也開蒙了?
陸安珩一愣,莫非這就是大房死活要請自己過去的真相?想要讓陸安瑜在課業上壓自己一頭?不是陸安珩小看了小趙氏,這麼不着調的事兒,還真是小趙氏那個有着蜜汁腦迴路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陸安珩正皺眉思索呢,便聽到陸昌興的平靜的嗓音響起,“既然母親如此記掛我們,為人子女,自然不能累得長輩掛心。還請陸管家稍等片刻,容我們收拾一番,一道兒前去給母親請安。”
陸明的臉上這才露出喜色來,連聲稱是。
很快,陸安珩一家便再次來到了陸府。這回還未進門,就看到小趙氏已經領着好幾個丫鬟迎了上來,未語先笑,“弟妹你們可來了,快進來,母親正等着你們吶!”
一路上,小趙氏的嘴就沒停過,恨不得處處彰顯出她一家主母的派頭,頻頻暗示蕭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蕭氏不過是客人而已。
陸安珩聽着小趙氏高亢的嗓音頗覺刺耳,又不能不顧形象的捂住耳朵,不由深恨自己腿賤,大好生日跑來這裏找罪受。
小趙氏的心情似乎極好,眼神時不時的落在陸安珩身上,卻又欲蓋彌彰的飛快收回目光。只看得陸安珩背後發涼,總覺得小趙氏要開始出什麼么蛾子了。
陸安珩心中警鈴大作,將自己的防備值調到滿格,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暗中提防着小趙氏。
然而小趙氏只是表現得張揚了一些,並無其他異常的舉動。到了趙氏的院子裏,趙氏已經端坐在主位上,左手邊是神情嚴肅,一派端方君子的陸昌平。陸安瑜與陸荷老實的站在陸昌平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給趙氏請了安后,小趙氏果然按捺不住提出了要陸安珩與陸安瑜比試一番的要求。
陸安珩倒是無所謂,比就比,反正現在比的也不過就是背書罷了。自己與陸安瑜地開蒙時間差不多,比背書的話,一百遍大法可不是說著玩的,陸安瑜絕對比不上自己!
果不其然,一問陸安瑜的進度,《千字文》還沒學完呢!
陸昌興的臉上便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色,用一種“聽起來很平淡實際上在炫耀”的口氣淡淡地道:“三郎念書極為用功,如今已經學完《千字文》,正在讀《論語》了。”
陸昌平吃了一驚,不曾料到自己這個侄子竟然這般有天分。而後便是大喜,很是誇讚了陸安珩幾句。
小趙氏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逼着陸安瑜背書,可憐陸安瑜在一堆人的注視下,鼻尖都在冒汗了。一緊張,陸安瑜就更磕巴了,“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露結為霜……”
感受着陸昌平身上散發出的越來越冷淡的氣息,陸安瑜這可憐孩子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露結為霜”了好半天,愣是想不起後面到底是啥了。
陸安珩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準備悄悄地給他做個口型提示一下,就聽到陸安珏小糰子軟糯糯的聲音響了起來,“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陸安珩扭頭,震驚臉看向正樂滋滋拍着巴掌的小糰子,心中鬱悶極了,你怎麼能搶我的台詞呢?
陸昌興也是一驚,詫異的問道:“四郎,你是怎麼會的?”
自己可沒教過小兒子《千字文》啊!
陸安珏白胖胖的小手一指陸安珩,瞬間就賣了他哥,“阿兄教的!”
陸安珩:???我什麼時候教你了?
再看到這附近的房間的考生一臉菜色的樣子,陸安珩便無比慶幸,自己的運氣還不賴,沒被分到臨近這裏的房間。不然真的要接受肉.體精神雙重摺磨。
這一晚,考場內的動靜比前一晚要大一點。考生們似乎開始心浮氣躁起來,陸安珩聽到隔壁的考生翻來覆去弄得床板吱吱作響,還聽到另一邊的考生低聲嘆息,接着又是一陣嘩嘩作響的翻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