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來龍去脈
“二：從你身上剝離一些東西，讓你失去完整性，無法徹底成為真正的母體——就像當初他分裂出我那樣，區別只是施展在別人身上。”
普馬大師說道。
“等等！”
獃滯中的陳烈大喝一聲，猛地打斷了普馬大師，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剛才說什麼？讓我踏上修行之路？！是他讓我踏上修行之路？！這是武神的計劃和安排？！”
陳烈眼睛發紅，整個人陡然變得怒意衝天，殺氣十足。
“沒錯，是武神安排的。”
普馬大師點點頭。
“那你知道我是為什麼踏上修行之路的嗎！！”
陳烈憤怒的喊道：“一個路過的暗世界中人，隨手屠殺了我全家！所有人！我父母！我妹妹！無一倖免！後來是老爺子路過，趕走了他，救下我，同時引導我踏上的修行之路！”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那個兇手！我忍下所有苦痛磨難，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向他復仇！現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武神設的計？！”
難以言喻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讓陳烈直欲殺人。
普馬大師沉默了，他當然能夠理解這對陳烈來說意味着什麼，可他沒辦法安慰什麼，甚至還要說出更為殘酷的事實。
“……沒錯，這一切都是武神設的計，不僅如此，教導你踏上修行之路的那人……”
說到這裏，普馬大師話語一頓。
而陳烈身體猛地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普馬大師，臉上未散去的憤怒、仇恨還有錯愕、絕望等等情緒混合在一起，令得他的臉都扭曲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說啊！”
陳烈心裏有答案了，既然這一切都是設計，那老爺子怎麼會那麼巧的路過？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個答案！
這背後代表着的，是陳烈一直以來最尊敬最親近最崇拜敬愛的人，是他遭受大難后能振作起來的希望！
他無比希望，普馬大師能夠否定那個可怕的猜測。
可惜，普馬大師在又沉默了兩秒后，有些不忍心似的埋下頭，說道：“……路老爺子路逍遙，是武神諸多隱藏身份之一。”
砰！
一陣巨響傳來，牆上猛然出現一個深坑。
陳烈拳頭抵在牆上，身體不停顫抖，胸口拉風箱一樣劇烈起伏，把臉埋在陰影中，再也說不出話。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我尊敬了我的生死仇敵十多年，我侍奉親近了仇人十多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得很！”
“陳烈閣……”
就算是以普馬大師的心性，此刻也不禁有了動搖，出言想要說些什麼。
“沒事。”
陳烈收回手，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着普馬大師打斷了他，臉上沒有了自嘲的慘笑、沒有了憤怒、沒有了種種複雜心緒，平靜的恍如一潭死水。
只有那雙眼睛，在最深處，在萬載寒冰中燃燒着熾熱漆黑的烈焰。
“繼續說吧，既然他是我的仇人，那麼我更有必要了解他了，然後……遲早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以路逍遙的身份救下你之後，武神把你身上僅剩的那些病毒和你部分精神和意識割裂出去，帶到失落世界培養出了一個新的個體，一個處在他掌控之中，不會變成母體的分裂體。”
“那個分裂體與我不同，我對武神的存在沒有任何影響，但那個分裂體是你的半身，沒有取回以前，你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母體。在擁有了對分裂體的掌控力之後，武神把分裂體派了出去，事實上……你認識他。”
普馬大師的話讓看上去已經冰冰冷冷機械人一樣的陳烈身體又是微不可查的一顫，嘶啞着嗓子說道：“千亦……對嗎？”
話說到這份上，很多東西都已經可以想清楚了。
為什麼千亦萬年披着黑袍，為什麼千亦總是能夠做到連他這個暗網第一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又是為什麼對任何人不假辭色的千亦最終卻獨獨成了他的好兄弟。
“還真是諷刺……我最看重的兩個兄弟，一個是仇敵派來的從自己身上分裂出去的間諜；一個，加入了仇敵的組織，我來到這裏，想必他出了不少力吧？呵呵！”
陳烈嘲諷的說道。
“……李江對你沒有壞心。”
普馬大師只說了這一句，不待陳烈說話，便又將話題轉了回去。
“你的一切一直在武神眼中，這樣，他才能放心，而直到今年三月份，武神終於完成了‘惡魔’計劃，有把握讓你覺醒為母體，但又在割裂出半身後缺失的東西以及成為修行者後為了匯聚暗勁而牽扯的精神和意志因陡然暴漲的體質瞬間突破你的承受極限的影響下，喪失所有自我意志，最終成為一個在飛升裝置刺激下維持住了活性卻只剩本能的母體，不會如當初少年那般失去自我后，病毒也漸漸死去。”
“在他的有意安排以及李江、你的半身等諸多人的協助下，你被引到雪原，吸入了武神交給魅姬的、專為病毒調製的藥物，那時候起，你就已經沒有自我的意識了。”
“……的確，我的記憶差不多就是從那裏出現斷層和錯誤的。”
在陳烈的記憶中，他假裝昏迷醒來后，看到的是極樂懸寺，而非零號基地，原來是從那瓶他自以為沒卵用的葯開始的嗎？
“接着，武神把你的半身千亦凍結到最終試驗場地地底——你們距離太遠的話，根本無法覺醒母體的力量，而被武神欺騙的失落世界完成了這個實驗……然後想必你也知道了，成為不死之身的母體的你失去了自我，淪為只知屠戮的野獸，屠殺毀滅了整個失落世界，同時又因為成為母體后的限制，你無法離你的半身太遠，哪怕失去意識哪怕沒被做限制，也被囚禁在雪原中。”
“這五萬人，便是武神送給你完成初步進化的養料，一如當初對待那個少年。”
最終，普馬大師以這句話作為結尾，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擺在陳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