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努力噁心你

128.努力噁心你

王家村離城門口本來就近,離縣衙也不遠,城裏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不用一盞茶的功夫,村裡就都知道了。以村民向來愛湊熱鬧的性子,知道了怎麼會不來看看,甚至不止王家村的人,還有不少外村的,聽到消息后,也都跑到王家村來看看新出的案首長什麼樣。

“來了,來了,案首來了!”

“呀,這就是你們村的案首,大小伙長的蠻俊的嘛!”

“聽說人家還沒成親呢!”

“這模樣長的周正!”

田仲以前就知道周圍十里八村有看新娘子的習俗,可那也只是知道,沒體驗過,如今看到眾人拿看新娘子的架勢來看他,頓時有些吃不消,忙拉着王成往他家裏走。

王成看着田仲的窘態,不厚道的笑了笑,不過到底還記得二叔讓他快點帶人過來,就一手護着田仲,說:“大家先讓讓,我爹找田二有事。”

里正雖然在王夫子眼裏挺不靠譜的,可在村裡還是極有威信的,聽到王成這麼一說,眾人忙紛紛讓出一條道。王成這才帶着田仲進了門。

進了里正的家,終於安靜了下來,田仲鬆了口氣。

王成看的好笑,對田仲說:“爹和二叔在堂屋等着,咱們快過去吧。”

說完,領着田仲朝堂屋走去。

里正和王夫子正坐在堂屋陪幾個客人喝茶,看到王成帶田仲到了,放下茶,讓兩人進來。

兩人進了屋,田仲先對里正和王夫子見了禮,這才看着屋裏正坐着喝茶的幾個人。

屋裏除里正和王夫子外還坐着九個人,這九個人穿的有些相似,都是一身青衣,頭戴綸巾,正在那默默的喝茶,看到田仲王成進來,幾個人連頭都不曾抬。

田仲轉頭看向王夫子,用眼神問:這幾個誰啊?

王夫子苦笑一下,對田仲介紹道:“這幾位是府學的高徒,為首的這位,更是位舉人老爺,都是來看你的。”

府學是只有過了院試,成了廩生才能進,如此說來,這九人豈不是一個舉人八個秀才,難怪里正和王夫子在這親自陪着。

田仲轉身對幾人行禮道:“原來是前輩大駕,晚輩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為首的舉人,二十來歲的模樣,放下手中的茶碗,淡淡的說:“在下張苻,當不得案首的這聲前輩,說來慚愧,此次縣試,我和後面的這八位亦是進了考棚,只是比不得案首,所以特不請自來,來見識一下案首是何等人物。”

田仲聽了,頓時嘴角抽了抽,感情這九個人是縣試沒考過他,心裏不服氣跑來砸場子的!

不過想想倒也理解,一群舉人和秀才跑來重考,結果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初考者拔了頭籌,這事擱誰身上,只怕也心裏不舒服。

田仲客氣的說道:“田某才疏學淺,不過是一時僥倖,讓各位見笑了。”

“才疏學淺?”張苻頓時笑道:“案首若是才疏學淺,我等豈不是目不識丁了。”

張苻說完,幾個人跟着笑了起來。

田仲有些無語的看着幾個人,你們自己考不過,覺得心裏委屈,有本事去找改卷的縣令啊,跑來找他算什麼。

張苻笑完,又對田仲問道:“不知案首是哪位的高徒?聽說案首掃地三年,自學成才,不知是真是假?”

說到這個,張苻等人就來氣,他們幾個今天去看榜,對於縣試,幾個人其實壓根都沒放在心上,他們早多少年前就考過了,又在府學學了這麼多年,如果重考還不過,那簡直是個笑話。

等到了那,他們的名字果然都在榜上,並且還正好從第二到第十,當時幾個人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些重考的,差點把人家前十都佔了。

結果還沒等他們想完,就聽旁邊都在那議論此次的案首,他們也不由看去,只是這一看,就愣住了,這田仲是誰啊,怎麼完全沒聽過。

很快,他們就知道田仲是誰了,王家村族學一個掃地的,從沒正式進過學。

幾個人聽完就呆住了,然後臉火辣辣的疼,他們重考,居然沒考過一個掃地的。

然後幾個人就來了,他們倒要看看,這位掃地的案首,到底是怎麼個天縱奇才!

田仲聽到張苻問他師承,不由一愣,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哪裏還記得誰教了他,只好說:“這個,晚輩師承何處,其實晚輩也記不得了。”

“記不得?”張苻聽了,頓時冷笑一聲:“所謂尊師重道,在下還第一次聽說,記不得自己老師是誰的。”

王夫子一看要壞事,忙打圓場的說:“張舉人不要動氣,田仲是真的不記得,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並非有意戲弄舉人。”

“自己是誰都不記得,這是什麼意思?”張苻詫異的看着王夫子。

王夫子解釋道:“他是三年前被我兄長救起的,當初他身受重傷,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養了大半年才養好,又恰好遇上改朝換代,縣衙統計戶籍,才落戶我們這裏。至於掃地的事,不過是他受傷太重,又失憶,實在無處安置,才放在我那。”

“那他參加科考?”

“我也是前幾日才發現他可能原來是有功名的,才讓他去試試。”

王苻聽了,不由坐直身子,說:“他也是有功名的?”

王夫子早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張卷子,遞給王苻說:“他前些日子在我那做了張卷子,本來我打算等三弟從府學回來,拿給他看看的,讓他幫忙瞧瞧田仲失憶前到底是什麼水準,不過既然張舉人來了,不如張舉人幫老夫看看,老夫也不用等我那天天忙的不着家的弟弟了。”

張苻頓時想起王夫子的弟弟是府學的王教諭,不由對王夫子客氣了三分,接過卷子,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張苻的臉色就越不好,等看完最後的策論,張苻突然合上卷子,起身對田仲行禮道:“張某有眼不識泰山,唐突兄台了。”

此話一出,張苻後面的八人大驚,其中一個和張苻關係比較好的忙問道:“張兄,怎麼了?”

張苻轉頭,有些尷尬的說:“這位田兄,應該和咱們一樣,也是重考。”

“什麼,他也是重考!”幾個人大驚道。

張苻把手中的卷子遞給他們,提醒道:“看看他後面的策論。”

幾個人把卷子傳着看了看,只是每個人看完,臉上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幾個因為重考被壓,心氣不順才過來,結果來了才發現,原來人家也是重考,這就尷尬了。只是尷尬之後,又有些釋懷,不是他們不行,而是人家本來就有真本事。

最後,張苻將卷子還給王夫子,說道:“張某不才,大概只能看出田兄應該是過了院試,至於鄉試,火候是肯定到了,只是不知田兄是否中舉過。”

王夫子點點頭,看卷子雖然能看出做題者的水準,可做題者有沒有去考,考沒考的過,這卻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

“老夫也是這麼想的,只可惜他也記不得自己到底有沒有考過,所以老夫才讓他去試試,也省得因為失憶耽擱了科考。”

張苻認同道:“確實應該試試,既然不小心流落在外,那就應該沒有官身,要不衙門早就有公文尋找了。科舉考的就是才學和精力,確實耽擱不得,老夫子顧慮的對。”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張苻等人也不好再多呆下去,就起身告辭。

只是在告辭之前,張苻特地問田仲要不要一起去參加今年府試和院試,田仲想了一下,他既然是案首,府試就可參加可不參加,與其浪費時間精力,還不如直接參加院試,就和幾人定下院試一起。

幾人又說明日送些賀禮來賀他中案首,田仲知道這是賠罪,客氣了幾句,就收下了,張苻一行人這才離開。

等幾人走後,田仲對王夫子行了一禮,道謝道:“多虧先生替晚輩解圍,要不今日只怕麻煩。”

王夫子摸着鬍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田仲,說道:“有麻煩的,只怕不是你,而是他們吧!”

說完,王夫子搖搖頭,掀帘子進了裏屋。

田仲身子一頓,低頭看着手裏那顆米粒,不由啞然。

這老先生,眼還挺尖!

這樣雖然要多繞點路,可拉着車走官道比走小路省勁多了。

一行人拉着車往城門口走,還沒走到,遠遠的就看到城門旁貼告示的地方圍着一大窩人。

“看來朝廷或者官府又貼東西了,也不知道這次是什麼事?”走在最前面王成隨口說道。

正在幫王成推車的大兒子王泉立刻抬起頭,好奇的說:“爹,我去看看?”

王成剛要答應頓覺得胳膊一重,立刻改口道:“看什麼看,告示貼在那會跑啊,運完料子回來再看,好好推車。”

王泉正是十五六歲半大的少年,好奇心重的時候,身為王成的長子,王家的長孫,從小被爺爺奶奶疼大的,向來不怕他爹,被他爹一訓,雖然手上接着老老實實的推車,可嘴上卻沒老實,向旁邊一起推車的弟弟王溪撇撇嘴,小聲嘀咕道:“爹肯定是怕你和他兩人推不動車,才不讓我去的,唉,你說爹怎麼不像田二哥一樣有力氣,你看田二哥,一個人自己拉着車,連個推車的都沒有,臉不紅氣不喘的,爹爹每次送貨,還得咱哥倆陪着。”

前面的王成聽了暗翻白眼,拿他和田二比,人家田二手上有真功夫,他平時怕給田二招災才故意說田二天生力氣大,這兩個臭小子眼拙看不出來,還當真了,要真這樣,村裡都是石匠出身,哪個力氣不大,可大家送石料,誰不是前面一個拉着後面一兩個家裏的小子推着,除了田二,這臭小子見誰自己拉着一車石料健步如飛。

王成扭頭狠瞪了兒子王泉一眼,說:“就你小兔崽子事多,好好推車,還有,人家田二叫你爹我大哥,那就是你二叔,你天天二哥長二哥短的亂叫什麼,想占你老子的便宜啊!”

王泉沒想到自己和弟弟咬耳朵被老爹聽見,頓時縮縮頭,小聲說:“大家在族學都這麼叫,又不是只我一個。”

“你臭小子還會頂嘴了……”

田二拉着車跟在王成後面,聽着王成父子倆在前面拌嘴,笑了笑,王成天天覺得自己兒子被爺爺奶奶寵壞了,其實最寵兒子的還不是他,要不王泉那個小機靈鬼怎麼天天敢和他老子說鬧。想到這,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羨慕,也不知道他的父母,親人現在在哪。

在一路王成和兒子們插科打諢中,王家村的眾人終於到了胡家的莊子,而胡家的管家,也早已在那等着了。

胡家管家果然如王成說的那樣做事仔細,不但親自看着他們將石料卸下,還親自帶人又將石料檢查了一遍,看的送石料的王家村民緊張不已。

好在王成這次來的時候就親自盯着,最終還是順利交了貨,而胡管家給錢倒也乾脆,當場將送來方青石的錢都付了,並定下建園子剩下所要的石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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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皆敵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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