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不可能的有可能(五)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不足者無法及時看新章,請48小時后再看。
池懷音感激地看了陸潯一眼,然後鬆開了季時禹的衣服。季時禹臉上調笑的表情也跟着收了起來,對於眼前的一切,一直沒有表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池懷音一眼,最後在陸潯的推搡之下,帶着池懷音又進入舞池跳了一曲。
這一次,兩個人全程都沒有看對方的眼睛,即便他們仍然保持着很親昵的姿勢。
池懷音見季時禹沒有什麼異樣,還是很坦然的樣子,一邊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危機解除了,畢竟她很少會衝動,衝動過後還是會後悔;另一邊又覺得失落,她的意思要解讀也能有很多可能,他是真的沒懂她的意思,還是不願意回應而裝不懂呢?
舞會結束,男生們回了宿舍。錄音機里放着夜間的廣播欄目,主持人用溫柔磁性的聲音念着聽友的來信,時不時穿插一首別人點的歌,欄目沒什麼特色,是男生宿舍不太感興趣的情感話題。
可是今天,趙一洋和陸潯,卻都坐到了桌邊,認真地聽起了廣播。
一貫聒噪的趙一洋,收起了平日的嘻嘻哈哈:“以後我自己約江甜,不能老拉着池懷音,把你們都摻和進來,怕她誤會了些什麼。”
說起池懷音,陸潯也十分感慨。
畢竟今天發生的事,他也算是直接參与了。
要是還看不出來怎麼回事,也就白長那麼大了,都是照顧面子,誰願意讓一個乖巧害羞的姑娘難堪。
陸潯撥弄著錄音機,半晌,試探性地說道:“我覺得池懷音這個姑娘吧,還是挺可愛的,人也挺熱心。”
“咳咳。”趙一洋清了清嗓子,也跟着說道:“我覺得吧,人要珍惜眼前人,人姑娘多好,性格溫柔,看着就好欺負。一個專業的,學習成績好。關鍵人爸爸還是我們工學院的院長。”
聽着室友們開始旁敲側擊的碎碎念,季時禹並不領情。
“你們能不能不要是個女孩就拉來跟我湊對,那我忙得過來嗎?”說著,他翻身上床,用抗拒的後背對着他們,冷冷道:“你們喜歡,你們就去追。”
一句話噎得寢室另外兩個苦口婆心的,都無話可說了。
話說到這份上,季時禹毫不接招。趙一洋最討厭他那副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嘴臉,直接把桌上吃過的花生殼抓了一把,砸向了季時禹床上。
“切!人姑娘配你就是一朵鮮花插牛屎,你一坨牛屎拽個毛啊!”
季時禹並不擅長處理這種細膩的男女感情問題。想到池懷音,他也有些莫名的暴躁。一顆一顆撿起花生殼又砸了回去,也是一臉不爽又很懊惱的樣子。
“老子又沒求她!”
……
******
那場舞會之後,季時禹再也不用奉命去陪伴池懷音。
208宿舍男生處理事情的方式比想像中更殺伐果決。
趙一洋自己出擊了,他深情的表白,被江甜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江甜對於趙一洋的小痞子行徑以及不成熟的性格完全沒有興趣,甚至有些不耐煩。
當趙一洋認真表白完以後,江甜叉着腰皺着眉看着他,說道:“看了你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只喜歡比我大的成熟男人。”
江甜的話說得還不夠直接,趙一洋也不放棄:“你再過幾年會發現,成熟男人的錢和閱歷,以後你自己都會擁有的,但是真摯純粹的愛情,只有同齡人才能給。”
趙一洋恬不知恥的一番真情表白終於把江甜逼急了。
她嘴角抽了抽,半晌只回答了他兩個字。
“我呸!”
……
拒絕了趙一洋以後,江甜就直接回了宿舍,從進宿舍的門起,她就開始對着池懷音數落趙一洋:“趙一洋那個癟三,說喜歡我,要跟我談戀愛,他憑什麼?”
池懷音聽到這事,還有些意外。這一直以來,她的目光焦點都落到季時禹身上去了,竟然都沒有想過其他的可能。
“……他在追你嗎?”池懷音問。
江甜也沒什麼心眼,極其不屑地回答:“誰稀罕!”
確定了這件事以後,池懷音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
如果事情是這樣,那麼,季時禹之前一切詭異行為,都可以被解釋了。
比如為什麼他們會邀請她們去情人島,為什麼他們會邀請她們去舞會……
原來這一切的癥結,是因為趙一洋要追江甜,而季時禹,他並不是主角,而是陪跑的。
想到這一點,池懷音只覺得整個人像掉進了冰窖里,從頭到腳趾甲都麻了。眼前好像都失去焦點了,誰的話都聽不下去了,只是感覺到五臟六腑都有些震顫。
好奇怪,她為什麼感覺到那麼失落,甚至是心痛?
“我也是蠢,看他們老是約我們,還以為是季時禹看上你了,畢竟你們是一個專業的,以前又是高中同學。”江甜想想就覺得尷尬:“我還準備撮合你們,要不然我根本不會跟他們出去玩,每次還忍受和趙一洋那個癟三待一起。”
池懷音不願意再說下去,誤會的又何止江甜?
她自作多情地解讀了很多季時禹的舉動。良久,她硬扯了一個笑容,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也許你可以考慮一下趙一洋。”
“我瘋了?考慮他?癟三一個。”
“也還是有優點的吧?”池懷音說著,嘴角露出一絲自嘲:“至少他的人品還行吧,朋友為他兩肋插刀,什麼事都能做。”
可真是夠義氣了,什麼都能做,包括和另一個不喜歡的女孩混在一起,只為了給兄弟製造機會。
如果池懷音不是那個女孩,她也許會覺得很感動。
可偏偏,池懷音就是另一個女孩,這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嗎?
……
池懷音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很釋然的人,當發現季時禹接近她的用意之後,她整個人就有點被擊垮了的感覺。
即使她很認真去演出自己沒事,可是還是偶爾會流露出幾分悲傷。
從前她和江甜無話不說,可是這感情上丟臉的事,她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就這麼心事重重過了幾天,她都在刻意逃避見到季時禹,甚至希望自己能生一場大病,這樣就能不去實驗室了。
這學期的校際籃球賽在這時候就這麼開始了。
因為池懷音是系裏唯一的女孩,從預選賽打到半決賽,每場比賽她都必須到場。有時候江甜也會跟她一起去看,因為他們系有季時禹和趙一洋這兩個黃金搭檔,一路幾乎都打得別人毫無還手之力,也因此吸引了很多別的專業和學院的人的注意。
大家追着比賽看,跟着叫好。
而對於池懷音來說,被迫去關注季時禹的感覺,實在煎熬極了。
這天江甜又過來看球了,池懷音他們系打音教系。
音教系已經是學院裏比較強的球隊了,也是一路贏比賽打過來的,這場“王者之戰”把本科的、研究生,本系的、非本系的都吸引來了,整個籃球場外圍得水泄不通。
籃球場的周邊是自發用書包和書堆起來的邊緣線,看起來好不壯觀。
可惜這場球打得並沒有什麼懸念,季時禹和趙一洋身體素質佔優勢,配合也默契,一開場就呈現碾壓態勢,完全把音教系籃球的節奏打亂了。最後比賽以極大的比分差異結束了。
池懷音坐在場外,前面都是激動得伸長了脖子的人,她個子不是多高,抱着膝蓋坐着,其實是被擋了個大半的,她一直在告誡自己不可以,可是她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從人群的縫隙中,落到球場上,不自覺就找尋着球場上那個穿着一號球衣的男人。
一場球打完,眾人漸漸散場,大家還在議論着球賽中的精彩瞬間,不亦樂乎。
池懷音和江甜都沒動,只是靜靜坐着讓別人先退場。
球賽結束,季時禹早已大汗淋漓,頭髮濡濕,此刻根根倒豎,像刺蝟一樣。
汗白的皮膚在出汗之後,呈現一種微粉的狀態,令他看上去更加唇紅齒白。雖然長相秀氣,身材卻男人味十足。他身上隆結的肌肉隨着他的喘息一動一動,運動之後更為明顯。
場上的季時禹隨手擦了擦汗,見音教系的人開始退場,小跑着跑到了音教系的觀眾席方向。
一路逆人流而行,他終於在退場人群的夾攻之中,找到了一個長頭髮的女孩。他背對着池懷音,站在那個女孩面前。
遠遠的,池懷音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也不知道他在和那女孩說什麼,那女孩清淺笑了笑。
池懷音仔細看了兩眼,這才發現,那個女孩可不就是那天和他一起吃飯的女孩。
趙一洋打完籃球,第一時間跑到她們這邊來,大喇喇坐在了江甜身邊。
球賽結束,走到心儀的女孩身邊,也許這是男生的本能反應吧。
這個想法讓池懷音的心情瞬間就降到了冰點。
“你怎麼跑過來了?”江甜往池懷音的方向坐了一些:“臭死了。”
趙一洋對此倒也不尷尬:“誰打完球還是香的。”說著,他對江甜挑了挑眉頭:“怎麼樣,我打球的時候是不是還挺帥的。”
“切。”江甜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她此刻對趙一洋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和池懷音一樣,看到了季時禹和女生說著話。
江甜自然也認出了那個女孩。
用下巴點了點季時禹的方向,一臉八卦地問:“季時禹談戀愛了?”
趙一洋順着江甜指的方向看去。見季時禹打完籃球,就到音教系的觀眾席去了,瞬間出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小子就不能長進一點?”說著,趙一洋和她們二人說起季時禹的事來,眼神不自覺看了池懷音一眼,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事。
“那女的叫鍾笙,是季時禹追了不記得多少年,還堅持拒絕他的女人。”
“他不喜歡讀書,當年本來準備讀中專,中專畢業能直接上班還給幹部編製,是這女的說要讀高中,他才考高中,結果這女的卻跑去讀中專了;本來以他成績完全可以讀慶大,他聽說這女的一邊工作一邊備考,要考森城音樂學院,他就考到音樂學院對面的礦冶學院,結果這女的耽誤了幾年,卻考到森大去了。”
江甜本能接了一句:“所以他讀研考到森大?”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