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練紫霓是練雲裳的孫女兒,白元一因為喜歡練雲裳,愛屋及烏對練紫霓也很照顧,比對白得得也差不了多少。
練紫霓生得花容月貌,風華蓋世,加之天賦更是了得,種出的靈乃是千年罕見的不死凰花。傳說中不死凰花是不死鳳凰涅槃失敗所化,只要供養得當,不死凰花是有一定概率涅槃重生而為不死鳳凰的。而鳳凰乃是上古神獸,其血脈強大無比,可見練紫霓的資質和天賦有多高。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嬌子,所以練紫霓被稱為得一宗第一美女。就是白元一提到練紫霓時也要說她的天賦罕見,得一宗的中興指不定就要落在練紫霓身上了。
你說這話這不是存心給廢材白得得添堵嗎?在白得得心裏,練雲裳和練紫霓兩個人就跟她情敵似的,把白元一老頭子的心都給勾走了。
現在白得得被寧凝追得狼狽逃竄,心裏極盼人救,可是見來人是練紫霓時,她覺得丟人丟到這個份上,還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也不開口求救,只一個勁兒地往前逃。
可是白得得不求救,她拉着的那個得一宗弟子卻是張嘴就大呼“練師姐”。
練紫霓身形一閃,落在白得得和那弟子面前,手中紫練一閃,朝追殺而來的寧凝襲去。
練紫霓手裏的紫練也是一件法器,是從得一宗的祖地找到的,雖然有所殘損,卻被白元一修復並進一步精鍊。白得得知道,這紫練還是一個進階性法器,將來甚至有可能成為聖器。真是叫人眼紅啊,就是白得得都沒這種好東西呢。
寧凝被練紫霓擋住,心知自己即使有凝光劍也打不過練紫霓,所以索性停下來,看向白得得道:“白得得,今天看在練仙子的份上,我就饒了你。”
以練紫霓的修為當然還稱不得仙子,就是寧凝內心也未必認同,可是她和白得得是宿敵,對白得得可謂是知根知底,也知道白得得跟練紫霓不對付,所以寧凝就是要在白得得面前故意抬高練紫霓而貶低白得得。
“不過你以後最好見着我就繞道走,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寧凝囂張地道,說完轉身就走。
白得得氣得手發抖,長這麼大,她可還沒被人這樣欺負過,尤其是這裏還是得一宗主場。而練紫霓就這麼讓寧凝走了,白得得就更生氣了。
白得得不爽地看向練紫霓,“喂,練紫霓,你就這樣讓寧凝走啦。這裏可是得一宗,你就由着她這樣欺負一個沒有修為的弟子,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人?”
白得得這種護短的人是完全不能理解練紫霓的,如果今年兩人易地而處之,哪怕她很討厭練紫霓,也定然會把寧凝留下來打得她跪地道歉不可。
練紫霓卻是個菩薩性子,“得得,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今日寧凝是跟着她祖父來做客的。”你看這就是白得得終極討厭練紫霓的原因,這女人聖母得夠可以的,總有一天要叫惡人收拾了去的。
白得得撇撇嘴,“欺軟怕硬,真是白費了你的天賦。”
哎,說起天賦白得得就更心酸了,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吃了那麼多補藥,居然都不能開啟氣機,要不然今天哪裏容得寧凝這麼囂張。
白得得一邊走一邊給她爺爺傳音,哭訴寧凝的罪狀。白元一聽了當然心痛,可是他總不能以大欺小去對付寧凝。只能通過他和白得得兩人之間的傳音器小聲安慰,並保證只要寧凝一離開得一宗,就派白得得父親的大弟子,也就是第三脈這一代的種子弟子之一的白宏一去收拾寧凝。
白得得還是撅嘴不快,她這個人報仇是不講究什麼十年未晚的,有仇都喜歡當面報,那才有快感。
白得得才剛回到她的小院,就見鳳真從門口跑了進來,“得得,你剛才遇到寧凝了?”
白得得哀怨地看了鳳真一眼,平時也沒少喂好處給這丫頭,關鍵時刻居然不在,真是心酸和鬱悶。
鳳真道:“你受傷了?”鳳真見白得得裙子上有血跡,着急地施展療傷術幫白得得止血,“你別生氣了,等會兒金龍來了,咱們合計合計,一定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什麼惡氣?”周金龍從門口走進來。
鳳真正要說寧凝的事,卻見周金龍帶笑道:“是說寧凝的事兒嗎?”
“你也知道啦?”鳳真道。
“那當然,只怕現在咱們得一宗的弟子都知道了。”周金龍道。
白得得眉頭一皺道:“你什麼意思,周金龍?”難道是她被寧凝欺負丟臉的事情這麼短時間就傳遍得一宗啦?
周金龍見白得得變臉,也不敢再賣關子了趕緊道:“是宗主。宗主知道了得得你被欺負的事,當時就勒令讓人將寧凝趕出山門,並說得一宗永遠不再歡迎她。”
白得得“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周金龍道:“當然。宗主說,咱們得一宗的任何一個弟子都容不得外人欺負,還說以後寧凝再敢欺負你,得一宗的弟子就是追到天涯也要將她抓回來。”
“哇。”鳳真雙眼冒星地仰頭看向得一宮所在的不可道峰,“宗主這話說得好帥啊。”
白得得雖然心裏對容舍多有嘀咕,但這會兒聽他這樣為自己出頭,對他搶她爺爺的宗主位的惡感總算是少了一點,但好感依然還是負值。“那寧凝的爺爺怎麼說?”
“寧長老當場就跟宗主翻了臉,不過他也不敢在得一宗放肆,只能帶着劍王閣的弟子走了。”周金龍嘿嘿笑道。
白得得雙手掌根擊掌道:“這還差不多,容舍還算是有宗主的樣子。”
不過過了一天之後,白得得就覺得自己上當了,因為她身邊的人都已經開始說容舍的好話了,就連白元一得知容舍這麼護着白得得,對他的好感都飆升了一大截。
白得得這個懷疑論者又開始嘀咕了,“爺爺,你說容舍玩的這一手該不會是‘千金市骨’的把戲吧?”
千金市骨說的是古代有個國君為了招攬人才而不惜用五百斤買千里馬骨的事兒。
而容舍對白得得的這一番維護,很像是把她當那馬骨頭了。如此一來,才一天的功夫,容舍就贏得了全宗所有弟子的愛戴,同時還得了白元一老頭子的好感。要知道就算容舍成了宗主,可只要白元一不撐他,他也是寸步難行的。
白得得越想越覺得是,而白元一卻道:“得得,容宗主是真心維護弟子,你不要這樣想他。”
白得得擺擺手道:“爺爺,你這個煉器大宗師不懂。”在白得得眼裏,煉器大宗師就等同於頭腦單純。“不過容舍能有這種手段也不錯,他既然成了咱們宗主,我就只盼着他越厲害越好。”
白元一翹起大拇指對着白得得道:“通透,還是我們家得得通透。”
白得得嘚瑟地撅起嘴道:“爺爺,你以為我要跟他對着干啊?你實在太小瞧我了,現在他是宗主已經是既成事實,我跟他鬧,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我才沒那麼傻呢。我決定去壓榨一下咱們宗主的利用價值。”
前幾句聽着還不錯,後面這一句可就嚇着白元一了,“得得,你要做什麼?”
“容舍想就這麼不用付出代價地利用我而收買人心,我可不能讓他就這麼稱心如意。總得收點兒好處費吧?”白得得道。
到月圓這天,白得得帶着鳳真和周金龍大搖大擺地走上第一虹。
今日是容舍繼任宗主之後第一次在第一虹答疑解難的日子,早早兒就有數百位弟子等在登聖石前頭自覺地排隊了。
登聖石位於得一宗山門進門的地方,石頭的名字取得挺有氣魄的,可惜得一宗已經有兩千年沒出現過聖人了。
白得得當然不會傻傻地排隊,她只要往排隊的那些弟子跟前一站,那些人就很自動地往後退了一大步給她讓位。
白得得微笑着道了謝,站在了隊伍的第一位。她自己覺得自己還是很平易近人而富有禮貌的。
日落月升時分,容舍準時出現在了登聖石前。
容舍從光影里走出,光從他肩頭似水般流淌而下,時光的長河彷彿迤邐在他身後,恍惚將白得得覺得這人好像是從太古而來,緩步邁向未來。
這還是白得得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容舍,上次只是在千里眼裏看到過。
這一看白得得可着實驚了一跳,當然不是被容舍的臉。他的臉依舊沒什麼特色,也就是俗話說的毫無辨識度,扔人群里立即就淹沒了。可是那一身氣韻,卻叫人為之驚嘆。
白得得博覽群書,曾經聽聞世上曾有天生道胎一說。這樣的人一生下來就身具大道,天地之道在他身上顯現,他自己修行可毫無阻礙,一日千里不說,就是其他人若能在他身邊修行,都能事倍功半,而參悟天地那玄之又玄,不可名的道。
白得得看着容舍登上登聖時,他身周道韻流淌,連步伐都透出道意,讓白得得瞬間覺得那登聖石似乎真的能登聖。
白得得雖然在得一宗這麼多年,還從沒正眼瞧過這塊石頭一眼,今天要不是容舍在這裏解難,她也不會正眼瞧的。此刻她彷彿覺得石頭也得了道,有道紋在其上顯現。
其實有這種感覺的可不止白得得一個,她氣機未開,感受並沒有周圍其他人那麼大。而人群中有那有見識和悟性的弟子已經立即盤腿坐了下來開始盯着登聖石參悟那道紋。
那些跟白得得一樣未開啟氣機的雜務弟子也有樣學樣地開始盤腿而坐。
不過身為凡人的白得得關注的重點可不是道韻,而是容舍居然比她還更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