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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薄上遠的那張臉過於好看,所以以至於女生一時間都忘了這會是在考場,見薄上遠在看她,下意識便要準備開口問薄上遠看她是有什麼事。
女生小聲問:“薄同學……”
才開口說了三個字,只聽講台上的監考老師臉一沉,厲聲道:“考場上不許交頭接耳!”
女生身子一顫,立刻縮了回去。
同一時間,薄上遠也收回了視線。
——不是她。
薄上遠移開視線,隨即轉向別處。
在薄上遠的視線轉向別處時,薄上遠的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見左側趴在桌上無聊畫圈的顧咎身上。
薄上遠視線微頓,然後很快移開。
——一個滿口不認識、討厭自己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薄上遠冷着臉將周圍的考生打量了一圈。
除了一旁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畫著圈的顧咎之外,所有的考生都是一副低着頭,認認真真的填着卷子的模樣。
薄上遠皺了皺眉。
薄上遠坐在位置上等了一會。
然而,依舊無一人抬起頭來。
薄上遠皺眉,收回視線。
……
十分鐘后。
在其它的考生還在和前面的小題奮鬥時,薄上遠已經寫完了所有的題,準備交卷了。
薄上遠從小學到初中,每次考試,從來都是年級第一。沒有例外。
所以這些題目對薄上遠而言,不過是小兒科。
而就在薄上遠下意識正要像昨天那樣起身提前交卷時,薄上遠像是驀然間想到了什麼。
薄上遠垂眸瞥了平躺在桌上的橡皮擦一眼。
兩秒后,薄上遠又緩緩地坐了回去。
……
兩個小時后,交卷鈴聲響。
終於到了要交卷的時候。
鈴聲一響,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在草稿紙上畫著圈的顧咎瞬間站起身,馬上交卷。
題目又不會寫,又不能提前交卷,簡直煎熬的不行。
簡直跟坐牢沒什麼區別。
哦,不對。也不是不能提前交卷。
如果是像薄上遠昨天下午那樣能保證卷面上的答案全對,就能提前交卷。
然而顧咎要是能像薄上遠那樣能答案全對,也不至於被顧母念叨了十六年。
顧咎交完卷后,便回到座位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至於橡皮擦……
反正就只是一塊錢的東西,就當送人了。
想罷,顧咎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走。
顧咎起身走出考場,站在考場等了好一會的沈滕立刻便就湊了上來。
沈滕:“小咎咎,你題目寫完了嗎?”
顧咎誠實的回:“沒有,看不懂。”
沈滕立刻放了心。
沈滕回:“嘿嘿,那就好,我還在想你要是會做,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呢。既然小咎咎也沒做,那我就放心了。”
顧咎:“……”
兩人走出教學樓后,沈滕驀然間想到了什麼。
沈滕狐疑的眯起眼,扭頭問顧咎:“那個薄上遠……這次不會又特么提前交卷,還又是全對吧?”
這種又高又帥成績又好的人,簡直太討厭了。
顧咎說:“沒有。”
沈滕聞言,輕哼一聲。
沈滕說:“哼哼,我就說。數學卷那麼難,那個薄上遠就算成績再好,總不可能連數學卷也全對吧?”
顧咎沒說話。
顧咎不由自主的聯想起,他剛才趴在桌上無聊的在草稿紙上畫圈時,不經意間瞥到的,薄上遠那臉上遊刃有餘的表情。
顧咎忍不住想:……未必。
……
另一邊。
E考場。
就在教室內的一眾考生紛紛交完卷,然後回座位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只有薄上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動也沒動。
而在昨天,薄上遠基本上都是第一個最先離開。
薄上遠坐在位置上,等人。
哦不。
應該是在等橡皮擦的主人。
因為考試的時候不太方便要回去,所以考試結束后,主人應該會過來將橡皮擦要回去。
——按照常理而言。
薄上遠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了一會,沒過多久,倒還真的等來了一個人。
是坐在薄上遠身後的女生。
女生的身上不知是噴了什麼劣質香水,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着一股濃郁又刺鼻的化水香料味。
薄上遠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了下來。
薄上遠皺了皺眉,忍了下來。
倘若是現在站在薄上遠面前的人是段綸,恐怕薄上遠早就開口讓段綸離自己遠一點了。
然後,只見那女生站在薄上遠的桌前,微紅着臉,扭扭捏捏的開口:“那個……薄同學,如、如果不打擾的話……”
薄上遠皺眉看着她,話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你的?”
女生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女生莫名所以:“啊?”
薄上遠下巴微抬,朝橡皮擦的方向指了指。
女生朝薄上遠視線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桌上的橡皮擦后,她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接着,只見女生小心翼翼的抬手,弱弱的朝顧咎的座位指了指。
女生小聲說:“呃,是那個男生的。”
薄上遠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愣。
女生接著說:“……我看到他丟給你的。”
本來女生只是想偷偷的看薄上遠一眼,沒想到就正好看到了顧咎抬手將橡皮擦扔給薄上遠的情景。
因為女生坐在兩人身後,所以看的一清二楚。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薄上遠靜默不語的凝視了顧咎的座位數秒。
薄上遠回想起顧咎剛才在考場上,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平靜神情,默。
數秒后,薄上遠緩緩的收回視線。
薄上遠淡淡的開口:“多謝回答。”
沒料到薄上遠竟會道謝,女生臉又是一紅。
女生結結巴巴道:“不、不用……”
不等女生說完,薄上遠起身離開。
……
顧家。
顧咎一回家,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顧父抬頭便朝顧咎看了過來,然後輕飄飄的問了句:“上午考的怎麼樣啊?”
顧咎依舊是那兩個字。
顧咎回:“一般。”
顧咎從來不說很好。
因為說了也沒人信。
——就連他也不信。
顧父哦了一聲,便沒再問。
因為只是隨口那麼一問,所以也並不在意。
和將成績十分看重的顧母相反,顧父對顧咎的成績從來都不怎麼在意。
一個分數罷了,不代表什麼。
然而顧母完全就截然相反了。
在顧母的心中,一旦只要成績不好,等以後出了社會,必定找不到工作,然後餓死。
因此顧母對成績十分看重。
果不其然,顧咎一說完,廚房裏聽到這話的顧母當即便忍不住生氣的回道:“顧咎,我聽你這聲音,好像是還得意起來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和別人的差距,你就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人家上遠的成績那麼好,那麼優秀,你就沒有一點要向別人靠近學習的想法?”
沒有。
但顧咎依舊沒說話。
就算有又如何?
他與薄上遠的距離,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他永遠也不可能到到達的距離。
顧咎沒說話,換好鞋后,沉默的回了房。直到要吃飯的時候,顧咎這才從房間出來。
不過,等到客廳吃完了飯後,顧咎便就又回了房。
對此,顧母不滿的念叨了好久,說顧咎成天悶在屋子裏,又不學習,也不知道整天在幹什麼。
顧咎就像以往那般,充耳不聞,裝沒聽見。
顧咎在房間裏呆到差不多要去學校的點后,這才又從房間出來。
自然,不免又是被顧母嘮叨了一番。
顧咎置若罔聞,帶好紙筆,穿鞋出門。
而就在顧咎踏出大門時,顧咎想到什麼,腳步一頓,抬眼朝隔壁薄家大門的方向看了眼。
只見鄰居家大門緊閉,悄無聲息。
顧咎靜靜地看了眼,然後收回視線。
也是,怎麼可能總撞上。
他未免也想的太多了點。
顧咎隻身來到考場,就像之前那樣,他目不斜視的從薄上遠的身側走過,然後一臉平靜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然而,在顧咎沒注意到的方向,薄上遠緩緩的抬起眼帘,看了顧咎一眼。
但隨後,又很快的收回了視線。
……
很快,鈴聲響,開考。
下午考兩科。
化學和物理。
和之前一樣,依舊是兩個科目放在一塊考。
時間也依舊是兩個半小時。
試卷也依舊一樣的……讓人討厭。
化學和物理是顧咎的弱項,每次看到化學試卷和物理試卷的時候,顧咎便就不由覺得頭疼。
顧咎填完前面的選擇題和填空題后,然後看着後面的大題,沉默。
顧咎隱約記得老師似乎曾經在課堂上講過,課本上似乎也有過答案,然而不知怎的,不管他怎麼回想,他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顧咎盯着試卷,不語。
……他討厭考試。
而就在顧咎盯着試卷沉默時,一旁的薄上遠冷着臉站起了身,丟出兩個字。
交卷。
說完,起身就走了。
在場的一眾考生登時一愣。
卧槽,這才過了半個小時就寫完了?
不會他媽的又全對吧??
就在一眾考生獃獃地目送着薄上遠離開時,講台上的監考老師沒說話,一言不發的走到薄上遠的桌前,將薄上遠的試卷拿起看了眼。
雖然昨天已經看過薄上遠的歷史與政治卷了,但在看到薄上遠的物理與化學也是全對后,監考老師還是不由得錯愕了兩秒。
要知道,學校這次可是特地將試卷提高了些難度的。
監考老師看完薄上遠的試卷,然後將視線轉至一旁的草稿紙上。
……一片空白。
監考老師瞠目結舌,啞然。
過了好半響后,監考老師這才回過神來。
所謂的天造之才,大概就是薄上遠這種吧。
一旁的一眾考生獃獃的看着監考老師錯愕了片刻后,然後這才緩緩地將試卷放下,接着用草稿紙仔細壓好。
接着,只見監考老師眉毛一橫,厲聲道:“看怎麼看?卷子寫完了?卷子檢查了?能像別人那樣全對了?不能就給我去看卷子!”
監考老師說完,考場內的一眾考生目瞪口呆,低低的倒吸了口氣。
卧槽?又他媽全對??
還是人嗎???
一眾考生目瞪口呆間,唯有顧咎一臉平靜,毫無反應,就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一般。
因為早有預料,所以便也並不覺得驚奇。
……
薄家。
薄上遠離開考場后,隻身回了家。
薄上遠打開自家大門,抬腳進屋。
屋內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偌大,冰冷,且毫無人氣。
薄上遠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薄上遠冷着臉進屋,而就在薄上遠隨手要將手上的東西給放在玄關處的櫃案上時,薄上遠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眼神微凝。
薄上遠瞥了手上小巧又精緻的橡皮擦,腦中不自覺的聯想起顧咎那整天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的模樣。
不認識、忘了、討厭……
薄上遠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薄上遠冷冷道:“還不走?怎麼,是演賢妻良母演上癮了?”
早上顧母過來做客,薄母拉着顧母,一口一個我家上遠,完全就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薄上遠看了就倒胃口。
因為外人在,所以薄上遠才未拆穿。
只是沒想到,薄上遠以為對方演一會就會走人了,沒想到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