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決戰
毒,恐怕已經開始侵蝕全身,以及……心臟。韓墨只覺得心口陣陣作痛,連每一口呼吸都牽着整個胸口疼。
發白的視線,讓韓墨看不清她手中的藥片:“是你女兒的葯吧?就算優先我吃,也不一定能保住我的命——還是留着給她吧!”
“沒有特效藥能治她的病。這只是消炎藥,於你有益。”蘇佩琳不由分說地塞進韓墨的嘴裏,平靜地說著,“只有你能帶着我跟女兒平安離開,所以……”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吞下藥片的韓墨還在發抖,他抱進樹榦苦笑,“菲琳娜是純G國人的血統,你是華夏人,請告訴我你是怎麼有個純G國人的女兒的?”
說這話時,韓墨用了華夏的語言。
蘇佩琳怔怔看了一眼韓墨,無奈:“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你也是華夏人,對嗎?”
抬眼看了看渾身發抖的女科學家,韓墨木然地點了點頭。
見他如實應下,蘇佩琳認命似得嘆了口氣:“菲琳娜,的確不是我的女兒,但,但她真的很重要。我敢肯定,這些雇傭軍,就是沖她來的。”
這話一出韓墨懵了,從哥哥,到那些急着趕來的G軍,都再三囑咐他一定要帶蘇博士離開——可現在,怎麼卻好像是這個快要病死的小女孩……才是大家真正的目標?
沒等韓墨再想明白,懷裏的菲琳娜突然周身一顫,眼見這張由透明玻璃罩攏着的小臉瞬間變黑髮紫,不斷有大量的鮮血從口鼻湧出來,見此情形蘇佩琳啊地一聲悶叫,淚水盈盈而下。
“這麼些年了,真的,真的還是不行了嗎!”女科學家終究是崩潰了,抓着韓墨的手臂就哭了出來,“三年,三年的心血啊,就這樣……”
韓墨心頭忽然劃過極大的不祥來:“等會兒,你的意思是,菲琳娜真的才是那些雇傭軍的目標,而不是你!?”
蘇佩琳周身發抖,抬起滿臉眼淚的臉回望韓墨,但一瞬之後又低垂眼瞼:“我……”
回想昨夜溫斯特在得知這小女孩就是所謂的“菲琳娜”后,也是滿臉的鄭重,韓墨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誤導了。
“幹得漂亮啊,什麼都不說……這下,她可要見上帝去了。”眼見不住發顫的小女孩一邊嘔出鮮血,一邊已是不活了,氣急難當的韓墨卻是大聲笑了起來,“這下你滿意了是吧?”
蘇佩琳不知如何是好,凝望着面色冷厲的韓墨,終於掩面哭了起來。
一股不祥突然湧上心頭,韓墨突然抄起了手上的自動步槍:“別嚎了!”
蘇佩琳周身發抖,猛地止住了哭泣,眼看着韓墨將瞄準鏡套上了眼睛。
瞄準鏡中,三個身強體壯的紅蠍子,手上各自抄着野兔野鴨子正在生火,明顯是準備飽餐一頓。
“冤家都上門了,還在號喪!”已經這麼近的距離,韓墨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先後幹掉了那三個傢伙。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整個森林,不僅驚飛了一大片宿鳥,樹下那十幾隻游弋的豺狗更是爭先恐後地慌亂逃走。
被這槍聲嚇得捂住耳朵的蘇佩琳失聲:“你瘋了,現在開槍不是會把追兵引來?”
“老子求之不得。”抬手給自動步槍換了一個彈匣,韓墨冷笑。
既然自己要保護的目標快要死了,就沒什麼繼續保護的必要了——現在,是給弟兄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槍聲大作。
被暗算的紅蠍子震怒,紛紛拿起武器對着槍聲的來源處掃射,數不清的子彈射過來,雖然沒能準確找到他們藏身的位置,在這樣飽和攻擊下,還是有子彈準確的咬到了韓墨的位置。
咣!
一顆流彈命中了韓墨的防彈衣,雖不至於傷到他,但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中毒已深的韓墨猛地一抖,差點從十幾米高的樹杈上滾落。
世界排名第七的雇傭兵組織。
自己一個銀狐的新兵,恐怕不是對手啊。
“還挺厲害,嗯?”被鎖定位置的韓墨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大聲地笑了出來。他一把將蘇佩琳抓過,摟着她纖細柔軟的腰身沿着樹皮滑落,急速的下墜速度讓她發出一連串的驚叫。
觸地之後韓墨狠狠推了一把蘇佩琳:“趁現在包圍圈還沒有形成,往林子西邊跑!”
看了一眼懷裏的菲琳娜還在不住地吐血,驚恐不已的女科學家卻是死死攥住韓墨的手:“那你去哪兒?”
“給,我的兄弟們,報仇!”韓墨架着自動步槍,因毒素髮作而僵直的身體,硬生生地靠在樹榦上,只是那渙散的眼光依舊透着一股不可執拗的堅定,“老子跟他們拼了!”
更多的流彈掃射過來,蘇佩琳卻是拉緊他的手:“他們人多又很厲害,你現在中毒了,就是拚命,能拼得過嗎?還是一起走吧!”
這個男人雖然脾氣壞沒風度,但這整整一夜,他為了自己和菲琳娜多次身處險境,還因此中了血蟲的毒,或許還會因此喪命!
想到這裏,蘇佩琳一把拖住韓墨的粗壯的手臂架在自己窄細消瘦的肩膀上:“來,我攙你走!”
回望這張俏臉滿是認真,韓墨卻不由苦笑了起來:“我還不至於廢柴到……讓你這個女人來幫我逃走。”
蘇佩琳苦笑一聲:“現在不是嘴硬的時候,快走!”
“好吧。”這還是桀驁的韓墨頭一遭這樣聽話。又一次掏出繩索,將沒有了意識的菲琳娜捆在身後背着,一面由女科學家攙扶着,快步往林子的西邊快步走去。
韓墨粗重地喘息着,雙腿也覺得越來越軟,蘇佩琳注意到了,盡量地放慢腳步,並儘可能地讓他靠着自己走。
這樣一來,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地緊貼在一起。這樣的距離,蘇佩琳嗅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濃重的酸味,他在雨中戰鬥了整整一夜,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這絕對算不上好聞,卻充滿了陽剛氣息的味道。
這個從未如此親近男人的女科學家,竟覺得這個味道蠻吸引人的。
有這種感覺,她自己都覺得莫名。
“咳咳,咳咳……”
韓墨粗重的咳嗽,打斷了蘇佩琳的思緒,她越發覺得這個男人強壯而龐大的身體滾燙,她將愕然的面孔轉過去:“你還好嗎?”
毒已經很深了,除了胸悶頭暈,現在高燒的狀況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