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鑒於魚兒所在的遊戲世界,分為東西兩塊大陸,故而前來攻打魚兒之人包含了來自東西不同大陸的玩家,職業特產各異,魚兒從他們身上撿來的戰利品自然亦是具備了東西特色。
第一塊鱗片里裝着的都是成品葯。
首先,是恢復氣血和精力的藥物,有的是用琉璃瓶裝着的液體魔葯,有的是顆粒狀的丹藥。
其次更多的是藥粉,有的可以驅蟲引獸,有的可以解毒強體,有的是殺人無形的劇毒,有的……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諸如痒痒粉,吐吐粉,噩夢粉,懷孕粉等惡作劇的藥粉。
這類藥粉的效果就如同它們的名字一樣。例如懷孕粉,無論男女食用了,視藥量的多少決定了挺着孕婦肚的時間,期間肚皮還會傳來“嬰兒”的拳打腳踹。此葯只需用一次,便可令人終身難忘。
此外,還有一小瓶還魂丹,數目不多,也就十幾顆。
魚兒繼續翻看下一塊鱗片。
裏頭是大片大片顏色各異的珊瑚群,是魚兒閑暇遊盪海底,看着漂亮挖掘而來的。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是通體赤紅、無一絲雜色的血珊瑚群,另一處則是雪白晶瑩的雪珊瑚,一叢叢密密麻麻地堆疊在一起,遠遠望去,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座遍地冰雪,寒風刺骨的冰山。
再往下看,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更多了。
例如,首飾、鏡子、法杖、刀劍、法袍道服等等從玩家身上掉落的裝備。
還有那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尤其是幾個來自千年蚌貝產出的拳頭大小的珍珠,拿到外面,恐怕整個世界都要轟動了。
單單這些東西的珍貴程度,買下了一個大國都戳戳有餘。然而魚兒腦子裏壓根沒有銀錢這個觀念,不知其中的珍貴程度,匆匆掃過便不當一回事,轉向了下一塊鱗片。
最後剩下的,儘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多魚兒都不理解他的那些“敵人”帶在身上幹什麼。
遠古神靈的血液,冰蛛絲織造而成的布匹,五色泉水,熾天使的翅膀,靈米靈果,妖獸內丹這些還好說。
像那些魔女用過的梳子,女鬼的頭髮,神鳥的羽毛,不知何種動物的巨牙,獨角獸的毛髮,變裝道具這些的就很奇葩了。
魚兒一一過目完裝有藏品的魚鱗,心裏頭有了數目,亥時也將近過了一半。
他徹底沒了睡意,趴在軟乎乎的被窩裏滾了兩圈。
過了一會兒,魚兒起身掀開床簾,望向窗外的明月凝思片刻,在沒有驚動守夜丫鬟的情況下,取了搭在架子上的衣裳穿好,旋即悄無聲息從窗子溜了出去。
寒冬深夜,冷風呼呼叫着,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它。
魚兒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下一秒已然站立在了房頂之上。
腳踩着積雪,他從這頭跳到另一頭,一座房頂一座房頂地踩雪玩。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處庭院的屋頂,放眼看去,儘是他的腳印。
雪寒天,負責看守府邸的護衛,沒有多大的精神,躲在房子裏偷懶,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着瞌睡,連頭上的房頂讓一條魚踩遍了都沒有發現。
魚兒雙頰紅撲撲的,一個人玩着無聊的踩雪活動也十分開心。
踩着踩着,魚兒不經意蹦躂到了賈政的卧室上空。
深夜寂靜,耳際傳來男女的私語。魚兒耳尖他們的對話中提及了自己,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劉姨娘頭靠着賈政的肩膀與之耳語。“老爺,你說,老夫人會把今日的怒氣發到琚兒身上嗎?要不然咱們明日還是去探一探二公子?”
“那天譴累父的孽畜,老天爺就不該讓他病癒。你不必說了,一見那畜生准沒好事發生,上一回只是沒了半條命,下一次指不定就死無全屍了。”賈政胸中惡意翻騰,他揉了揉眉頭,才緩下騰起的殺心。
“那孽畜邪門得緊,你往後小心看顧着琚兒,切記不許他和那孽畜接近,免得受了拖累,步了我的後塵。萬一不小心丟了性命那就更糟了。”
劉姨娘從來不信鬼神之說,要不然也不會在他人視賈政為洪水猛獸之時,願意給賈政做妾。她心中不以為然,嘴上卻連連應道:“妾身記住了,會嚴加約束琚兒的活動範圍的。”
聽了關於自個兒的壞話,還發現了針對自己的殺意,魚兒不滿地嘟了嘟嘴,有心給下面之人一個小小的教訓。
他靈機一動,霍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些藏品,正好拿來試試效果好不好。
魚兒蹲在屋頂上耐心等候着,確定賈政與劉姨娘睡死了,馬上從鱗片里取出一小瓶引獸粉,整個人如一片雪花飄然落在了地上,無聲無息開門進屋。
他找到了賈政脫下的衣物,過去倒了些引獸粉到上面。
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魚兒移動到了床榻前面,掀開床簾,小心吹了些在賈政頭髮里,這才作罷。
幹了壞事,魚兒溜之大吉。返回了自個兒的卧室,躺在床上,小眼睛亮閃閃的,捂着嘴吃吃偷笑。小模樣別提多得意多可愛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了,魚兒還掛着淺淺的笑容酣睡。
麝月、茜雪等人提着炭火和熱水輕手輕腳推門而入。
“二爺的靴子怎麼是濕的?呀!衣裳也是。”麝月取過魚兒的衣鞋,準備烘烤暖和給他穿戴,熟料手甫一碰到靴子衣物,便摸到濕冷冷的一片,立時就惱了。“你們昨夜都做了什麼?”
晴雯快步過去摸了摸,皺眉道:“昨夜寶二爺很早就休息了,我和碧痕一直守在外頭,一整夜都沒有聽到響動,也不知曉為何東西會是濕的。”
“那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也沒外人進來,無緣無故的衣裳和靴子怎麼濕了?難不成是咱們二爺昨夜出去玩雪了?”茜雪滿頭霧水,其他人亦是一臉問號,想不明白原因是什麼。
可不就是悄悄溜出去玩了嗎?
聽見麝月隨口一說的猜想,團在被窩裏的魚兒,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呀轉。
“碧痕你親自把濕衣服拿去洗了,有人問了,就說是我不小心掉到了水裏弄濕的。”頓了頓,晴雯又道:“這件事兒別到處亂說,免得府里某些缺心肝的,又得污衊咱們二爺邪門了。我去拿一身乾的來。”
晴雯叮囑了一句,轉身去衣櫃拿了一套新衣裳。
幾人點點頭,接過晴雯手上的衣裳烘烤,絕口不提方才發生的怪事。
“啊!救命啊!有蛇,被窩裏好多蛇!”
“來人!快來人啊!”
突然,女人和男人的尖叫聲響破九霄,震動了整個榮國府。無數正在幹活的下人心跳一頓,尚在睡夢中的老太太更是讓尖叫生生嚇醒了。
“大清早的,誰在尖叫?你們快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老太太、王夫人、大房還有幾個姑娘姨娘處,紛紛派人去打聽消息。
麝月拍了拍砰砰亂跳的心臟,抬眼一看,瞧見其他人同樣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魚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柔軟的髮絲貼着紅潤的臉頰,顯得他整個人又乖又軟。
幾人看見了動靜忙不迭快步跑過去,圍在榻前關切地問:“二爺可有嚇到?”
魚兒雙目發光,嘴角彎彎的,臉上哪有半分受了驚嚇的模樣。幾個丫鬟問完,一看魚兒的神情就明白自己白擔心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怎麼了?”魚兒搖着頭,雙眼直直盯着門外,大有不穿戴洗漱就跑出去看熱鬧的勢頭。
嘻嘻,看來是引獸粉生效了。
麝月幾個彼此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配好了任務,三人圍着他服侍,另一人出去探消息。“我出去看看,二爺您在房裏等着便好。”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茜雪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魚兒早就坐不住了,只無奈晴雯幾人不清楚外頭情況好壞,強勢鎮壓不許他亂跑。待望穿秋水,見茜雪終於回來了,他當即忍不住詢問:“可打聽清楚了?”
茜雪歇了幾口氣,回答說:“尖叫是二老爺和劉姨娘發出的。他們卧……卧房裏滿滿的蛇鼠蟲蟻,可嚇人了。”
“寒冬臘月,哪裏來的蛇?”眾人疑惑不解。
茜雪又道:“大冬天的,蛇都冬眠去了,誰知道為何會爬進二老爺的被窩裏?或許是老鼠叼進去的也說不準。”按照她看來,定是上天知曉了二老爺昨日的無情行徑,今兒個假借蛇鼠蟲蟻懲罰了他。
“即便真如你所說的一般,那蟲蟻又怎麼解釋?還有啊,平白無故的老鼠怎麼會叼蛇去二老爺卧房?”
茜雪無聲地指了指上空。
有天雷的例子在,碧痕明白過來茜雪的意思,立即驚呼道:“你的意思是……”
話未說完,晴雯和麝月不約而同按住她的嘴。“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魚兒不管她們之間的眉目傳意,只連聲催促道:“然後呢,你繼續往下說。”
“那些老鼠、蛇還有蟲子挨挨擠擠堆積在桌椅上、房樑上、床上。密不透風的,下人們都不敢走進去。劉姨娘哭着嚇暈了,二老爺頭頂着一窩蛇,面色青灰癱坐在床上,一動不敢亂動,看情況也差不多要暈厥了。”
回憶起方才見到的場景,茜雪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晴雯幾個聽着她一番描述,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惡寒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