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125.第 125 章

金宮祭堂外的空地上,江鴿子總算看了一場原始的大戲。

就在金宮供奉祖宗的大殿之外,大塊的乾柴堆積的篝火在燃燒,一群穿着破布條,頭部畫滿油彩的野人在圍着篝火在跳舞。

一眼看去,江鴿子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原始社會,等一會子這篝火燒完,與他一把小彈弓,他就能出門狩獵去。

那真是一種充滿力度的原始舞蹈,雖然舞步只有幾種,卻充分演繹出了原始人傻大膽自我催眠的精髓,他們圍着篝火來回祝禱着,向天空大地叫囂,時時刻刻都準備曰天曰地。

口弦響着單調的旋律,勇士赤足在大地上踏歌。篝火呼呼升騰,火星子在空氣里燎燒黑暗,一陣火星一股煙,把個江鴿子感動的竟生出往圈子裏丟零錢的慾望。

這個年頭,誰也不易啊!

皇帝家都沒有餘糧啊!

跳吧,跳吧!他不過就是想去地下宮室內找找魔魘?也不知道皇室折騰這麼一遭兒是幾個意思?

其實江鴿子不知道,真沒對他弄幾個意思,新皇登基,一輩子一次祝禱,誰來都是這個意思。

人家這個程序是給李拓做的,江鴿子一個外國親王,他還真是高看了自己。

懷裏缺了一顆門牙的小胖幾對江鴿子奶聲奶氣的說:“孤滴皇祖母對孤說,乃要偷孤的膿?”

膿?

什麼膿?

江鴿子舉起小胖子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皇子京都五歲了吧?他早就不墊尿不濕了吧?

還是哪破了?你就是有個傷口化膿了,我吃飽了撐的,我偷你的膿?

小胖子被他折騰的嘎嘎直笑,以為江鴿子在逗他玩兒。

“那個老妖婆到底教了你一些什麼樣子的瞎話,還偷你的膿……”

江鴿子嘀嘀咕咕的逗弄小胖子。

身邊卻傳來一聲忍着笑意的聲音:“鴿子您又在瞎說八道的騙小孩兒了。”

江鴿子聞聲看去,卻看到是穿着一身灰撲撲,皺巴巴祭袍的連燕子。

難得見他狼狽,江鴿子便也笑了,他說:“你怎麼這個德行?”

連燕子無奈的一攤手:“哎,別提了,成天家門口圍着一群老頭老太太打滾兒,一個還好對付,那是整一群,輪班兒欺負我!

現在,我整個世界都亂套了,大門出不去,我是爬牆頭來的。您還笑?先把正事兒完了再說其它的吧,京的意思是,你要偷他家的龍!”

龍?

江鴿子腦袋裏頓時出現無數地球華夏資料里,五爪呼出,指間帶鉤,鯨鬚紮起,眼若鍾判,呼風喚雨,騰雲駕霧,或是西方那種帶着小翅膀跟脫毛雞一般的畸形龍。

身邊奶包子連連點頭,還故作成熟的說到:“巫大銀說的對,就是我~恩~孤的膿!父親說有膿,是孤的膿。”

竟然是這個意思。

江鴿子哭笑不得,伸手擰着他腮幫子又是一下:“膿!膿!有膿我也給你擠出來,瞧你走風漏氣這個樣兒,以後都別說話了。”

他順手將小包子往身邊一丟,唐凌順手一接,又一拋。

把人家金宮跟着小王幾的宮人,嚇的均是一臉蒼白,全世界都沒有這樣糟蹋皇儲的,還是順位第一的皇儲。

小胖子挺高興的,他從宮人懷裏掙紮下來還想讓江鴿子再來一次。

沒人慣他這個破毛病。

連燕子慢慢走到江鴿子面前,他將雙手束在肥大的禮袍里,安靜的看着面前的舞蹈,聽古老口弦的節奏。

現場雖然很亂,然而他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清晰的送入江鴿子的耳朵,並且只有他能聽到。

他說:“以前我對李氏或者說我對姓李這家人,真是沒半點好印象。”

江鴿子好奇看向他:“恩?”

連燕子表情解脫又釋然,就像走了很遠的路,放下千斤重擔一般的輕鬆。

他說:“才將來的時候,大長老跟我說了一件事。”

今晚的連燕子,其實是很奇怪的。

他以前有的一身涼薄,兩分疏離,七分刻薄揉捏在一起,到了現在忽就負負得正了。

江鴿子笑着看他,對於連燕子的變化,他怎麼可能沒察覺。

江鴿子也是高興的,誰也不愛跟個剝去人性的兵器,哦,機器打交道。

即便他是個賺錢機器。

“是那位愛哭的大長老么?”

“對!”

“這效果!人家到底給你喝了幾鍋雞湯?”

“呵~您在說什麼啊!大長老什麼都沒有說,他就是給我看了一本巫系內錄,您還記得您剛到中州,我跟您說金宮水域每年都要淹死人的事情吧?”

“恩,有這事兒。”

連燕子神色未明的看着身邊的小胖子說:“所以說,李氏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了,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傻的人了,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子的詞彙,去評價這家人……”

江鴿子也看這小胖子,聽連燕子這樣說,他腦海里的一些模糊線索連接在一起,那個最後的結果便從他腦袋裏冒了出來。

這下,他也驚了。

“你是說?他們一直就知道那下面是什麼?”

“對!他們知道,一直就知道。每一代帝王,每一代巫系的大長老都知道。從開國帝李籍道定都中州,將金宮建立在魔魘之地開始,李氏全族就成了鎮物!姓李的是,姓連的也是……住在這裏繼承祖先血脈,掌握權柄的那些人都知道。”

所以說,姓李,姓連的是肉身泰山石敢當?宅門前的石獅子?家門口的左右門神?

江鴿子嘴角抽搐,嘖了一聲,有些想不明白的對連燕子道:“可那傢伙什麼都沒跟我說呀?”

是的,俞東池從頭至尾一個字兒都沒提。

連燕子認真思考了一下才道:“也許他認為,這些事情對您來說,根本就是些許小事兒,也許他認為,李氏將自己鎮在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鴿子,怎麼辦,我都有些慚愧了,以前那些被我看不起的,我所鄙夷的先祖,他們到底……。”

連燕子忽然發現,他讀了那麼多書,學了那麼多知識,然而他就是找不出合適的詞彙,去評價李氏,去評價他姓連的那些先祖。

他們就坦蕩的接受命運,一代一代活在金宮,成為肉身鎮石,守護着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甚至是這個世界。

他陷入深思,江鴿子卻忽伸出手在他肩膀拍打了一下,問到:“等等,我好像聽到一個令人不太愉快的詞彙,你說~生祭?”

連燕立刻明白江鴿子在意什麼,他解釋到:“哦,這個生祭跟丹娘他們是不同的,簡而言之就是,李氏祖先似乎在這下面做了一些手段,然後……金宮水域沒蓋蓋,死了哪家李氏的子孫,就認倒霉吧!反正,比起大多數的利益,李氏擁有的思想,絕對是帝王思想,鴿子~他們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才佩服啊,就像……”

他順手又捏了一下身邊的小胖子面頰,笑着說:“就像他們今晚送這小胖子來,這大概是李拓對我們最大的誠意了,呼……人家可是把親兒子的命都壓在這裏了。”

江鴿子看看小胖子,又左右看了一眼這座巍峨的金宮。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身邊的祝禱還在進行,篝火還在燃燒着……此刻他也覺着,姓李這戶人家,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篝火舞蹈一直跳到後半夜,在東方帝星最亮的那一刻,那篝火忽然熄滅,樂人退散。

金宮祭堂外的空地,圓月一般的地方被悄然無聲的分成兩半,地面正中,一段三米多寬的向下漢白玉階梯便露了出來。

連燕子接過琛宋遞過來的兩盞舊式手提燈籠,點燃,遞給江鴿子一盞。

皇子京掙扎的要下地,連燕子卻慢慢走到他面前,與他目光對視,特別溫和柔軟的對他說到:“京~在這裏等我們好么?”

皇子京掙扎了幾下,掙脫宮人的懷抱下地,他站穩之後,拍拍小袍子,努力的伸出胖胳膊扶扶自己的衣冠,這才雙手抱拳,仰頭看着連燕子道:“大巫息怒。”

連燕子笑着搖頭,手欠的也擰了這小子一把說:“大巫沒有怒。”

鴿子馬虎,只覺着這傢伙有意思,然而他卻能一眼看出,在這小傢伙的一臉肥肉之下,隱藏着近似某人百分之六七十的一張李氏傳統尖酸臉。

不然以鴿子那個脾性,怎麼可能抱他。

皇子京摸着自己再次受傷的臉蛋,頓感憂傷,然而他依舊強調權利:“父親說,那是京的膿,大巫不要怒,膿是不能於外人的,那是京的。”

連燕子能從這句話聽出弦外音,人家李拓的意思是,兒子,那就是你的責任啊。

可惜,這娃兒太小,他大概不明白什麼是責任吧。

連燕子和善的對他解釋:“巫不怒,是京太小,那下面自你祖母去過一次,便再無旁人涉足……”

他這話還未說完,皇子京卻仰着小腦袋,挺着胸膛說:“京乃李氏,籍道子孫怎會畏懼險阻!”說到這裏,他又確定了自己的權利道:“那是京的膿。”

看他們糾纏不清,江鴿子無奈的衝天翻了個白眼,要是這樣解釋來解釋去的,怕是明年他們也下不去了。

他可從哪兒找出個美麗青春痘給這小胖子,擠出一個“膿”?

他回身走到皇子京的面前,先是利落的脫去自己的外袍,接着一層一層將身上的六重裏衣褪去,最後只剩一套單薄可見膚色的衣裳后,轉着給皇子京看了一圈后說:“看見沒!我沒有兜,我們就下去看看,若是有你的那個膿!我也帶不走對吧?”

連燕子哭笑不得捂着腦袋,他□□一聲哀求到:“鴿子,他就是個小孩兒,你這是做……”

然而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身邊卻傳來皇子京很嚴肅利落的回答:“那你下去吧!”

這次人家可沒有大舌頭。

連燕子慢慢放下手,先看向攤着手的江鴿子,又看看已經放心了的皇子京。

好半天兒,他才無奈的說:“所以說,為了防止我把你的龍放在兜兜里偷走,我也得脫袍子?”

皇子京理直氣壯的點頭,施禮,語氣半分不妥協。

“大巫息怒。”

大巫沒有怒,當然不會怒……才見鬼了。

陰冷的地下通道內,連燕子赤足,穿着秋衣秋褲,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

“姓李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江鴿子倒是有些羨慕的看着他的秋衣秋褲,還問他:“這東西你那兒弄的?”

“什麼?”

“你身上穿的這個?”

“這個啊,這個是宮內特供的,您也想要?”

當然想要了,每當冬天,江鴿子就無比懷念自己領卷打折的南極人,作為一個有品位的人,他只穿南極人。

他們一邊說著秋褲秋衣,一邊向下走着。

那是一條由窄向寬的地下走廊,走廊四壁具是漢白玉雕刻,這一路,每走十幾米,便有一個巨大的生鐵鑄造,露在牆壁外沿的燭台。

那燭台內的蠟燭還有三分之二的長度,看蠟燭被時光腐朽的度,羿瑾女皇在位的時候,她大概沒少來吧?

她也來擠膿?

連燕子用燈籠里的明火點亮蠟燭。

隨着那些火光聚集,這條走廊刻在左右牆壁上的石雕便露了出來。

從那些遠古的字跡里,江鴿子他們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些浮雕的故事名叫《遠古》,《幻海》《遙丘》《罪域》《啟示》《夏巫》《永鎮》……

而隨着他們一幕幕看過去,連燕子便在江鴿子身邊說:“宮中舊典里記錄的傳說很多,這些故事我是知道的,您要聽么?”

反正走路無聊,江鴿子便點點頭道:“你說吧。”

“傳說在很久以前,最初的人類與大陸萬物等同,生命雖很短暫,卻生來有智,會啼哭,有所求,是為萬物之靈。

後來,在幻海東山之東,遙丘的部落有一群人,他們違背當初人類與大地之母的契約,偷入幻海,飲下幻海之水,從此生命翻倍,歲數昂長。

大地之母觸怒降下刑罰,關閉了通向幻海的道路,從此幻海就只出現在夢鄉,古代傳說當中,人的靈魂或生或死,總要度過幻海才能到達目的地。

很快的,人類發現他們後代生來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狀若死亡。他們死去,蓋爾的大地再也不收容他們的身體歸土,屍身堆積如山不腐不爛,其身如鐵似鋼不朽不化。

就這樣人類人口急劇減少,種族就要滅絕,人類向上天祈禱,請求贖罪。

在絕望當中等死的部落,一邊煎熬着祈禱,贖罪,懺悔,一邊尋求繁衍下去的辦法。

後來,有夏的部落里有位叫茶的女孩自稱她做了巫夢,得到指引。

茶背着行囊離開了部落,十五年後,茶回到部落,她說去了世界的盡頭,遇見了焱與淼,那是兩條鎮守在幻海的神龍,她訴說人類的苦痛,得到了神龍的同情。

神龍告訴茶,大地之母留下三把鑰匙,而這三把鑰匙,分別被裴氏三姐妹保存,她們就住在世界之巔的三座山峰上……”

大概是連燕子講故事的能力實在不強,江鴿子終於忍不下去,他停住,一揮手道:“別講了,後來的這些我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牛逼大概就是說,要戰勝這三位女神,就要學絕世神功,於是神龍又帶着茶去找了大地之父得到秘籍,終於打通任督二脈,於是茶成了戰巫之祖,大地之父不放心茶出來征戰,就派了自己最愛的兒子降世,後來,他們終於集齊三把鑰匙,打開了通往天堂地獄之門,世界終於恢復了和平,後來神子與神龍不捨得離開人間,一個留在人間生兒育女,這就是李氏祖先,而另外一個就住在咱們面前的這片水域……里?”

“呃,你看出來了?”

“呵呵~那些傳說半斤八兩,統統是這個意思,封建階級為了顯示自己血統純正,都稱自己為天之子,他們總能編出一些有的沒的,還看出來了?我都不用看我就知道,哦,到了……”

他們的腳步,終於停在一個並不大的宮室,這裏的規模,比起女兒國的地下宮殿都小太多了。

也就是女兒國地下王城的三分之一大小。

雖然連燕子說了一路神龍,然而看到這兒,他到底是沒臉了。

真是白吹一路。

在這座宮室中央,曲彎的是由細碎青玉籽料隨型集合而出的地下小水溝。

雖然它曲曲彎彎,延伸向很遠的地方,然而,池內水面安靜,猶如鏡面般平和,用目看去,那小溝兒也不能用更漂亮,更偉大,更玄妙的詞彙去形容它了,它就這麼小,就這麼狹窄,別說龍了,鯨魚的幼崽都住不下,它最寬的地方都沒有兩米寬。

不過它倒是很深的,江鴿子可以感覺到,這條地下河的深度,淺的地段最起碼在二十米左右,延深處甚至有可能達到五十米。

連燕子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呃,書里確實是這樣記載着的……您知道的,傳說大概就是那麼一事兒,對吧?”

江鴿子失笑搖頭。

“你呀,最近受什麼刺激了?”

“不知道,大概是被家門口的那些老頭兒逼成這個樣子的吧。”

就這麼一片破水窪,還住着龍。

連燕子尷尬而又沒臉,他才剛想舉步向前,卻被江鴿子一把拉住胳膊道:“別過去,你沒感覺到么?那裏面……興許還真的住着龍呢。”

連燕子聞言住步,他安靜下來認真感知,這才心有所感,在手上利落的打了幾個手勢,支起禁幕之後才說:“您可別笑我了,不是說魔魘么?咱就把神龍這件事忘記吧!不過……這個魔魘的規模,也真是……真是有些出乎預料啊。”

江鴿子面露肅容,連燕子看不到,他只能輕微感覺到。

然而他卻能看到,就在那狹窄的地下河流里,是一條又一條的……有着飄逸尾翼的大眼泡金魚。

那些密密麻麻的,來自遊戲世界水域的金魚游來游去,在水裏若隱若現的,而它們的背部,還背着只有江鴿子可以看到的失落神廟的碎片。

那些碎片有很多,金魚也有很多。

它們一起在地下河起起伏伏,偶爾,有魔魘從碎片掉出,隨着金魚游勢下沉,它們來不及破壞就消失不見了……

遊戲世界在水域與現實依舊有着屏障,而這些屏障的原生力,就來自那些籽料擺的陣勢當中。

直到這一刻,所有的謎題在江鴿子面前解開。

失落的神廟,他總算是找到它了。

那個人,那個曾經創世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將那些碎片壓縮到每一片不超過三厘米見方。

眾所周知,水的阻力要比空氣大得多,因此,每當金魚背部的魔魘出現波動,那些金魚便會馱着碎片入水,靠水緩解魔魘現象的破壞。

魔魘被壓縮,力量也沖不出水域。

這個辦法是很好,然而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所以這才有了金宮水域每年都莫名其妙翻騰,總要折損幾個李氏子孫墜入水域意外身亡事故。

至於為什麼是李氏後裔?

那也簡單,曾經的金宮也只有姓李的子孫敢在這裏自由玩耍,不死你家的孩子死誰家的。

那些金魚是自由遊動着的,所以,等到它們沉水河底,那些魔魘才會從上面的水域刷新回金魚背部……這中間需要一個過程,然而過程時間也不長。

由於魔魘現象是偶發的,所以金宮的死亡事故也是偶發的。

江鴿子穿出禁幕,一步一步的走到水池旁邊,在他距離水池一步遠的地方,那些變小的碎片終於感知到了主世界。

如此,這條水域的地下河便開始開水一般的翻騰起來……

五分鐘之後,落湯雞一般的江鴿子,張嘴吐出一口水,隨水流噴出,還有一條金魚兒落地掙扎撲騰。

這條金魚可不是遊戲世界那種金魚,人家是地下河原生的金魚。

連燕子忍笑彎腰的撿起金魚,丟入水池。

他們一起看着那條魚兒遠走,江鴿子說了一句:“去他媽的神龍,去他媽的古代傳說。”

連燕子坐在水池邊緣,他摳着水池邊上的玉籽料,帶着揶揄的語氣說:“這些可是籽料啊,珠寶行里論克賣的珍貴東西呢!那外面的人都窮的賣祖母的內衣了……”

江鴿子低頭蔑視他:“那個老女人窮困到破產都沒敢來破壞一塊兒,我要是你,就先想想,一會出去那小傢伙跟你要龍,恩,膿!你可怎麼回答他?”

連燕子認真思考,無解之後他問江鴿子:“要是你,你怎麼回答他?”

江鴿子毫不客氣的說:“沒有!”

“喂!毀人童年是大罪,更何況……”連燕子將腳泡在皇家御河,一邊翻着浪花,一邊語氣溫和的說到:“小時候……那些孩子走了,有着惡意的外人會說,這河下住着萬年王八,可是那些年老的巫們會告訴我們,那些小夥伴都升天了,神龍太愛他們了,就背着他們,去到大地母神的懷抱,他們從此就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說到這裏,他扭臉看着江鴿子笑着說:“我知道您不相信,也不屑信!可是,那曾是我童年最嚮往的地方啊!在十二歲之前,每當我難過,我就來金宮,我坐在水域邊上祈禱,祈禱可以遇到龍,希望它能背着我,帶我去至大地母神的懷抱,那真是再好沒有了。”

江鴿子盯着連燕子的臉,好半天他才說:“你變了!”

“沒有!”

“變了!”

“好吧,就算是我變了,可是,您有龍么?不管真正的結果是什麼,鴿子我們必須給那些死去孩子一個夢,這個夢誰也不能破壞它,哪怕是最真的真實!”

我們得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是有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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