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np文穿（13）

等席松文宣講至盛京時，闊大的葉子已鋪滿小路，金黃是秋天的顏色，天氣微涼。

這段日子裏賈子佑強勢轉校成為學校一匹黑馬，齊楠筠經過鍛煉體力有所提升，可惜人家除了腳上起繭子，仍舊白白凈凈，細皮嫩膚，倒是健康的紅潤讓她看起來氣色更好。

席松文的未來行程已經被盛京幾大寺廟預約了，席楚維只搶到了弟弟到盛京頭天晚上的安排。

為了一家聚餐，特意幫楠筠和賈子佑請假。

車上賈子佑帶着齊楠筠用平板看動漫，是那種小女孩看的戀愛動漫，她的目的很明確，從思想上教育齊楠筠一生一世人這個道理。

雖然動漫里總是有好幾個男的對女主有好感，但女主喜歡的永遠是男主，賈子佑便是通過這點不停灌輸正確三觀。

齊楠筠點頭點得挺爽快，賈子佑心裏沒那麼樂觀。

她說得口乾舌燥了，兩眼一閉背靠沙發。

齊楠筠說：“你不看了嗎？”她暫停，等着和賈子佑一起看。

“休息一下眼睛。”賈子佑隨口說。

齊楠筠點頭，將平板關閉，拜託媽媽幫忙充電，回來路上她還可以和賈子佑一起看。

車子行駛過燈紅酒綠的大街，終於來到目的地。

天華大酒店，盛京有名的酒店。

賈子佑和席松文碰面的那一瞬間很神奇，像是見到另一個自己，只不過一位是佛面，一位是年輕的模樣。

當然，一動一靜間，兩人都是鮮明的自己。

“舅舅好。”賈子佑視線不曾從席松文身上偏離，她想過兩人或許很像，但沒料到如此之像，活像他才是她爸爸一樣。

席松文一襲袈裟，卻毫不突兀，他眉眼清雋，滿面平和，卻沒有應下這聲舅舅。

齊楠筠喚他舅舅時他明明應了的，一時之間，包廂內尷尬起來。

席楚維破容，喊道：“松文——”她是要他應下賈子佑。

齊楠筠也緊張地看着舅舅。

席松文垂眸，將圈在手上的佛珠取下，遞給賈子佑，“你可知因果？”

賈子佑不懂他想表達什麼，但不影響她接過珠子，“前因後果？”通常賈子佑精力旺盛，總想做些什麼或說些什麼，是個停不下的人，但面對席松文她的心情意外平和。

她自然地將佛珠套在她手上，佛珠很大，以至於她繞了三圈，最後一下是手硬擠進去的，讓人擔心佛珠中途斷掉。整個過程動作自然到她做完才意識到她幹了什麼。

席松文斂容，頷首，和她目光對視。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可他沒有說出口。

他突然轉身坐下，淡淡道：“開飯吧。”

有些結局早已明了，他何必再糾纏呢。

低垂的睫毛掩去所有情緒。

一餐飯，吃得很佛系。

不知道有席松文的餐桌都是這樣，還是席松文對她沒有好感，對新來的親生外甥女他絕口不提，只是安安靜靜吃飯。

飯後席楚維邀請弟弟回家休息，席松文拒絕了，夜奔山寺。

席楚維不舍，卻答應了，大不了這段日子她去聽弟弟講經就是。

道別後，賈子佑和齊楠筠坐在後排，賈子佑把玩着手上的佛珠，問齊楠筠，“舅舅以前也送你佛珠？”

齊楠筠迷糊，她跟舅舅見面次數也不多，好像沒送什麼誒？

前座的席楚維望了眼後視鏡笑道：“松文以前不送禮的。”她想讓賈子佑理解松文沒有冷淡她，雖然松文今天的舉止難以解釋，等她明天去問問松文吧。

“哦。”賈子佑又摸了摸佛珠，不說話了。

奇怪得很，她沒由來地喜歡佛珠。

難得兩姊妹早早一同在家，賈子佑把齊楠筠拎到她房間。

開門見山，“以後你學校佈置的作業留一份給我。”

齊楠筠奇怪地看着她，賈子佑要這個有什麼用？

賈子佑白眼，“我要轉進你們學校。”成績首先得夠得上。

齊楠筠更奇怪了，“可賈子佑你才初一呀。”而她高一了。

想到這裏齊楠筠很難過，當初要是沒抱錯，賈子佑也許就不會十五歲還在念初一了，而她——

齊楠筠咬唇，內心悲切，不敢看賈子佑。

賈子佑不管她悲秋傷月的小心思，敲她腦袋，“記得帶回來知道嗎？”

齊楠筠點頭。

賈子佑咳一聲，伸手問：“順便借點錢給我。”

齊楠筠抬頭，“賈子佑要買什麼？”

“當然是買書，初一到高一的資料。”她算是有外掛的人，因為那些知識對她來說不過是塵封的記憶，看過便能記起。

“你以前的書也找出來給我。”賈子佑對此勢在必得。

齊楠筠自然不會拒絕她，書和錢全部上交。

賈子佑挑燈夜戰的生活從此開始，以至於某天季端明上門教鋼琴，看到黑眼圈深深的賈子佑，主動開口，“要不要把課程減少？”

賈子佑是他少見的小小年紀如此努力拚搏的人，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果真沒錯。

不，不是窮人家的孩子了。

季端明望着她，目光慈愛地嘆氣。

就連繫統，都對賈子佑的努力發表意見了，【不去炎黃學校你也可以做任務。】

因為但凡言陽靠近或接近齊楠筠意圖不軌，系統都會提示賈子佑，賈子佑便會電話齊楠筠，搞破壞。

賈子佑一邊做着卷子，一邊抽神回答系統：【除了應付齊楠筠，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燈光下她手握筆認真又快速答題，挺直的脊背如松，那是屬於賈子佑的倔強，是被掉包了的千金大小姐的驕傲。

系統沉默，在人類無法感知的層面，一串串數據飛快流逝。

賈子佑的話很簡單卻意外的深刻，除了作為宿主的使命，她還有作為這世界一員的使命，孰輕孰重，無從判斷。

收到反饋的主神回復極品系統，【所有的任務對總目標負責。】

所以只要不影響任務，不影響總目標，主神不會幹涉，也不置可否。

剎那，在主神探知不到的地方，曾經被它清理過情智的極品系統再次滋生情智了。

…………

凌晨兩點，賈子佑扭動酸痛的脖子，她房間的燈終於熄滅。

外國語學校令老師們欣賞的黑馬其實也不過是半夜加班學習的普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