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貨架琳琅滿目婚戀遭遇無地訴說(6)

報社領導本來也並不知道我介入這個絕對算得上重要事件的採訪，現在他們看稿子，也暗暗吃了一驚。但作為報紙總編輯，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冷靜應對，既創收300萬廣告，又就勢做了個順水人情。過後我當然被報社的頭們批評了，他們指責我對重大事件采寫未報告領導。而我再三分辯，說是我壓根兒就不想見報，反正見報還得經過三審制度，我難道硬貼上不成？也正因為我為了朋友的事招致報社批評險些被處分，所以馬紅艷從此就認定了我這姐們可交，也才有了今天我可以為她“代言”的資格……見報不了是一碼事，但這篇文章已經明顯向梁老闆施了壓，贏得一定的分數。接下來他便主動找馬紅艷談判，很明顯他想“私了”。就看馬紅艷如何報價了。馬紅艷和他談判特邀我陪同，還允許發表意見。從談判中我又了解了梁老闆的幾個顧忌，一是他害怕把事情鬧大，引來司法介入。雖然80年代中後期在中國被判成“重婚罪”的沒有幾個人。但他畢竟心中底氣不足；二是他更害怕他的形象有損，從而導致他的香港叔叔對他喪失信心——前面我說過他叔叔也曾經有過“牆外開花”的事。但人就是複雜的動物，他自己玩可以，可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後輩步着自己不那麼光彩的後塵。你看那些愛打麻將的人就知道，有誰願意自己的後輩接自己的班去這麼糟蹋時間或揮灑錢財的？這兩方面的顧忌就決定了梁老闆只能“私了”了。怎麼“私了”？梁老闆提出一個方案，說目前在成都開的四個超市當中劃出兩個歸宿到馬紅艷名下。應該說梁老闆的這種慷慨使得馬紅艷心裏有點準備不足，也就是說她並沒有想到過會有那麼大利益的“私了”。所以馬紅艷就當即表示只要一間價值約在500萬左右的就行了。出於對廣東這個先富起來地區的一種抵觸情緒，我一出來就指出馬紅艷太傻。但她一個勁地說：“這已經是500萬元啊，做人不能太過份吧？”問題到了她的兄弟那裏就不一樣了，當他們知道梁老闆態度后，這兄弟倆簡直就跳起來了。於是他們找來了一些黑道的朋友，連嚇帶擠，不但又拿回另外一間連鎖店，而且在經過比較后，強要了地段最居中、生意最紅火的那一間。再怎麼不見報，不經過法院處理，但經過民間傳聞后，一段時間內誰都知道這事兒。就馬紅艷不大知道，她這會兒正在醫院裏打胎呢。既然已經採取“私了”的方法。她感到沒必要把這個孽種生下來。當時的四間超市，各占其二，經營起來有點彆扭，這時候馬氏兄弟仍然繼續給人家施壓，同時又有黑道小兄弟去搗亂，梁老闆感到再也沒有必要在成都呆下去了，於是就又鄭重其事地約見馬紅艷。馬紅艷拖着虛弱的身體，由我陪同又進行一次談判。梁老闆說，他划給她兩間超市，其實是自己名下的財產，他只好回去騙叔叔說，進貨不慎被坑，同時又賣了假冒偽劣商品，而被罰沒。全虧掉了。事既如此，你們也不要太過分吧！現在是在你們地界上，我是強龍難壓你地頭蛇，你乾脆說吧，你們還想要什麼？馬紅艷千真萬確並不知道他的兄弟如此欺人太甚，這時候她一個勁地陪不是，最後當梁老闆說他乾脆退出成都。並把另外兩間超市就作價800萬轉讓給他時，馬紅艷一聽知道梁老闆又在退讓，當即爽快答應。由於有幾間大超市擺在成都街頭，銀行很快就給她貸出1200萬，一分不少全部匯給梁老闆——她已經多付400萬元用來表示歉疚了。這樣一來，就等於1200萬全部買下了總價值約在3000萬的4個規模不一的超市。要知道，這在90年代初的成都，就已經十分驚人了。馬紅艷儼然成為大老闆了，但他面臨著要重塑形象的問題，因為她一夜之間的暴發過程經過民間文學家的口頭演繹后，版本已經多不勝舉。這時候馬紅艷作為一個優秀女人和一個有魄力的企業家的潛質開始顯示出來了。她大做善事，救濟孤兒院，資助敬老院，至於希望工程、搶險救災等更成了她每年的“規定動作”。還有諸如整治府南河。修復武侯祠、給薛濤鑄相等，她也從不吝嗇。然而，即使如此，總仍有人對她評頭論足，總認為她的財產來路值得商榷。更有人因為她的兄弟涉黑，故而對之嗤之以鼻。報界方面曾一度對她採取了“集體不反應”政策，即你有天大的新聞我也不登。如果有哪位不知深淺的記者寫了報道馬紅艷和“博採”的稿子，肯定有人開涮他：她捐助了希望小學，但她給黑道交的“保護費”你怎麼不同時寫來？——按說這真是冤枉馬紅艷了。但人家這話是有根據的，因為她的兄弟在外面招搖撞騙，總是以“博採”的“保護者”自居。馬紅艷一聽這話，當即帶上她的兄弟直奔公安局，主動接受公安局人員的訓誡。同時，三天之內，她又與武警特勤支隊締結成“雙擁”共建單位。這地痞爛仔們最怵的“武警”牌子一掛，從此便再無是非了。到了政府換屆，新任領導才對馬紅艷及“博採”有了一個“八字方針”，即“不問既往，着眼當下”。這樣，馬紅艷及“博採”超市的一些公益行舉才慢慢被登上報紙的次重要位置。當然了，距“最惠國待遇”當然也還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