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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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一個壟斷公司,日常行事卻非常低調,背後股東據說是那種典型不顯山露水的超隱形富豪。

像這樣一家的公司,韓復之所以會有所了解……大概是因為,裴縝前幾天才跟他提過它。

……

新一期的《香物志》,剛做了一篇“香草帝國:蘭蕤專題”。

又恰好這幾天韓復把“八小時工作制”切換成了夜間模式。每晚裴縝固定的小枱燈下睡前閱讀時間,他都要抱着枕頭蹭過來,被窩裏擠一擠一起看。

那天,裴縝一邊翻蘭蕤專題一邊才跟他科普過,說蘭蕤是精油業首屈一指的供應商。

以前他經營Pei時,用的也是蘭蕤專供的貨源。當然,像這種極為昂貴的原料,現在的小代工廠已經不可能承擔得起了。

關於蘭蕤,一直有不少坊間秘聞。

比如蘭蕤的總裁,業界人稱“H先生”的那位,是個充滿謎團的男人。

神秘到連真名都很少有人知曉,有人傳言那個H是“何”,是某紅色背景家族;也有人說他姓“胡”,其實就是目前國內首富前幾名的那個胡X。

連名字都保密到這種地步,其他信息當然更是秘不可聞,甚至很多人跟蘭蕤做了幾十年生意,都連H先生的樣子都沒見過。

而裴縝卻有幸,在幾年前,跟H先生真人打過交道。

“其實H先生跟你一樣姓韓,我見過他一次,是個……蠻有特點、非常特立獨行的人。”

韓先生四十好幾了,但保養得非常好,看着只有三十齣頭。人很帥,可惜全程無笑臉,高高在上、日常斜眼看人的驕縱實在不太招人喜歡,一副有錢就了不起的難搞樣子。

身邊,還總跟着一個喜歡穿中式長衫的笑面虎秘書,看着神叨叨不知道什麼來頭。所以,關於韓家“實力深不可測”“黑白兩道通吃”的傳聞,也就顯得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雖說,確實都姓韓……

裴縝可從沒教過要韓復就這麼大咧咧地去冒充蘭蕤的那位H總啊?!

易長晴:“呵,真是想不到,竟然……能在S市遇到傳說中的韓總。”

還是那句話,H先生深居簡出、難得一見。所以,突然冒出個人自稱是他,易長晴雖然不願意相信,卻也一時間真假難辨。

“嗯。”韓復回以陽光燦爛營業笑,半點不慫。

易長晴:“聽說,最近蘭蕤在埃及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

韓復:“哈哈是啊,被當地武裝截了貨。不過沒關係,已經全部補到了。”

裴縝:“……”

易長晴:“可丟貨再補的話,豈不是損失很嚴重?”

韓復:“其實也沒有,最近埃磅貶值嚴重,採購價值只有前幾年的三分之一,補貨還得到了優惠。更何況,貨物是上了保險的,總得來說還賺了一點。”

裴縝:“……”

居然這都能接得滴水不漏、一派自然?!

仔細想想,鴨子這個職業吧,總是有一定程度上要和“欺詐師”有所重合的。行業要求必備的素質就是看人下菜、反應極快,可以跟各種各樣的對象談笑風生。

一隻鴨的職業素養。

見韓復對答如流,易長晴再怎麼不適,也只能面上信了七八分:“一直都聽說蘭蕤的韓總很忙、非常難約,沒想到今天竟有雅興和裴總在這兒吃飯。要是不知道的話,恐怕還以為……二位在約會呢?”

“不就是在約會嘛!”

韓復粲然一笑,又八爪魚狀整個兒搭人家肩膀上去了:“其實早在好多年前,在裴總過來我們雲南總部談訂貨合同的時候,我就特別、特別地欣賞他了,家父也對裴總相當中意。”

“只可惜,那時候裴總可能是對我、或者我們蘭蕤存有什麼偏見?工作之外,打電話過去從來都冷冰冰的,好在現在不這樣啦。”

說著,還一臉認真狀側着頭問裴縝:“縝縝,你說,我當時拼了命的想追你,你到底為什麼不接我電話?難道是因為還有別的喜歡的人,可是明顯我才比較好吧?”

裴縝“……”

當年,他和蘭蕤有“業務往來”的時候,正是Pei品牌還發展得如日中天的時候。

那個時候,易長晴還在他的身邊。

綜上所述,這番話成功讓易長晴臉色又不自在了幾分。

默默覺得這波小狼狗已經超水平發揮了,回去必須加雞腿紅包!

***

“長晴~~我遲到啦!”

清脆的女聲傳來,伴隨着噠噠噠的高跟鞋,跑進來一個拎着大包小包的金髮碧眼的女孩。

早該想到,來這種餐廳享用晚餐,總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抱歉啊,嘿嘿,一買起東西就忘了時間啦!這邊有意思的小首飾好多哦!”

裴縝認得那女孩的臉。

因為心直口快的個性和漂亮性感的外形,這些年她一直是香水雜誌特別喜歡報導的寵兒——Belle老闆的二千金伊莉莎,目前正在巴黎讀大學,經常兼職平面模特兒。

真的是很爽朗的女孩子了,曾在雜誌上多次公開表示過很喜歡易長晴,甚至還為易長晴專門學了中文。如今,竟然已經說得像模像樣了,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法國妞,居然比那混血的李斯特講得還要流利。

看樣子,應該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吧……

像這樣一等一的完美千金小姐,直男應該都是沒有抵抗力的。

……

漂亮的夜景,插着玫瑰和蠟燭的桌子,悠揚的輕音樂,一切佈置都完美而浪漫。

易長晴在韓復的森然假笑與眼刀中,卻只能轉身攬住女孩的肩,跟她用法文小聲說了點什麼。

女孩一驚:“咦,為什麼?才不要呢!這不是S市餐廳排行上的NO.1嗎,我期待很久了的!”

“麗薩,聽話。”

“嗚……”大小姐滿臉狐疑,自然而然伸頭去看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

“咦咦咦!韓復?你是韓復吧!”

韓復:“???”

雖說出過國,但漂亮的金髮少女什麼的,他是真的從來就沒招惹過!當即求生欲爆棚,一秒望向裴縝:“縝縝,我不認識她!”

裴縝:“……”

“真的不認識!”

“好像是本人哎!”

下一秒,大小姐已經停在了他面前,交握染了五顏六色指甲油的雙手,滿滿的星星眼:“就是你了吧!把李斯特虐得體無完膚,視頻我把牙刷都笑噴了,沒想到真人這麼高呀,而且更帥哦!”

“……”視頻?

易長晴:“麗薩,你在說什麼?什麼視頻?”

伊莉莎鼓起腮,一臉的不高興:“就知道你又沒點開!就是我前幾天發給你好幾次的那個連結、叮囑你一定要看的那個視頻呀!什麼時候我給你發信息你能稍微重視一點?現在網上已經搜不到了,都被小紅莓給找公關給刪掉了!”

裴縝想了想,那天韓復和李斯特在圖書館比猜識的時候,確實有好多圍觀群眾在一旁開着手機全程照相、錄像。

原來,竟有好事者把視頻傳到網上,還被Belle的大小姐看到了?

“長晴長晴,我跟你說,這個人啊~他跟李斯特比猜識贏了個獲大勝全,把李斯特給氣得九竅生煙!小李子鼻子都歪了,哎喲真是笑死我!”

易長晴:“麗薩,是“大獲全勝”、‘七竅生煙’,還有,他其實是……”

……

……

“蘭蕤的韓先生?噗,哎啊哈哈哈……長晴你被騙啦!”

“怎麼可能呀!我和爸爸經常跟韓叔叔吃飯的,韓叔叔哪有那麼年輕啦。像他這個年紀,嗯~做韓叔叔的兒子還差不多?但是韓叔叔那個兒子呀,嘖嘖嘖,據說敗家又不聽話,還矮矮矮,上次聽說都十七八歲了還不長個,多半跟李斯特一樣這輩子都長不高了。”

見金髮女孩說得眉飛色舞、一臉篤定,易長晴皺眉看向韓復:“你不是……?”

韓復笑眯眯:“呵呵,易先生還真是單純可愛啊,說啥信啥。”

易長晴:“……”

“像這麼好騙,在國外生活真的要多當心啊?說不定哪天被壞人給賣了,到時候一輪船送到南美去挖血汗黑礦還倒過頭給人家數錢什麼的,那可就虧大了。”

“你!”從出場一直保持着清冷淡定的易長晴,終於額頭上青筋開始跳。

一旁的大小姐伊莉莎,卻完全沒有注意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敵意,只又晃着易長晴的胳膊,跟他繼續隆重推薦:“這個人現在是格拉斯的調香學徒啦,超級有天賦、超級厲害的,對了,他今年還要參加PerfumerAwards大賽呢!”

易長晴眼中寒光一閃,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

韓復:“……”誰說的,並沒有要參賽。

裴縝:“……”是沒有要參賽。然而,當著易長晴的面,說不出口!

伊莉莎:“是真的!我那天call李斯特笑話他的時候,李斯特親口跟我說的,還說要在國際賽里贏死他。能讓那個李斯特都認真起來,也太讓人期待了!韓復,請你一定不要輸,到時候最好能把李斯特給弄哭,哈哈好想看啊拜託了!”

易長晴:“呵,真是巧。”

“巧?”伊莉莎愣了愣,“啊啊,對了呢!長晴上個月接到了的邀請,說想請他做九月中國區PerfumerAwards的導師兼評委呢,但因為工作忙,好像已經推卻了。”

易長晴:“不,其實,已經接受了。”

伊莉莎:“咦,什麼時候決定的?你都沒跟我說……”

“剛、剛。”易長晴抬眼,帶笑不笑地望着裴縝。

“很期待呢。既然是裴總精挑細選出來的‘男朋友’,國內預選什麼的,想必肯定輕輕鬆鬆就拿第一吧?”

裴縝:“……”

“第一?”韓復連忙謙虛地擺手,“易先生恐怕太高看我了,第一哪兒有那麼容易拿?”

“但是吧~國際賽出線資格至少是沒什麼問題,總不能讓等着我的李斯特失望啊?啊對了,我記得易先生以前也參加過PerfumerAwards,只可惜都沒有能出線呢,呵呵,大概是那一屆的裁判水平不行吧?”

易長晴冷哼了一聲。

表情保持微笑,眼神卻越發冰冷:“那一年……確實非常的可惜。”

韓復點點頭,賤賤的同情安慰臉:“算啦,過去的事情反正也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太難過。而且,後來能作為最年輕的調香師進入殿堂,就算只是以第三名的成績進去的,也……嗯,還算不錯了吧。對了,李斯特前些天還跟我打賭,說是要比比看誰能最先刷新你的登殿記錄來着?”

易長晴冷笑:“是么?那你們兩個,可要拼、命、努、力才行啊。”

韓復:“呵呵,一定一定。”

“那麼,韓復是吧?我等着你。四個月後PerfumerAwards見,希望你到時候能夠驚艷全場。”

“真的是……非常期待了。”

易長晴在說這話時,叫的名字明明是“韓復”。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只死死盯着裴縝。

突至的暴風雪導致航班集體延誤。某白手起家、自創輕奢香水品牌的年輕總裁被困候機室。

因為下午出門時還是艷陽天,總裁就只穿了一身薄風衣,在夜幕雨雪中寒風四漏的大廳里瑟瑟發抖。

窮苦的“灰青年”正在機場餐廳值夜班。

見來點咖啡的男人衣着單薄、凍得臉色慘白,本着顧客至上的精神,奉上了乾淨的禦寒毛毯。

“一毯之恩接濟落難貴族”。

天然無雕飾的戲碼,讓總裁對好心的灰青年一見鍾情。

……

單細胞總裁陷入初戀,痴心程度天日可鑒。

將灰青年高薪聘為秘書帶在身邊,成天捧着、護着、圍着團團轉,恨不得化身神燈滿足灰青年的一切願望。

教灰青年英文、送他念書進修,更手把手教會了他秘不外傳的研香技巧和香譜。並排眾議為他單開香水系列、上市產品、花大價錢做推廣。

總裁竭心儘力,灰青年自己倒也非常願意刻苦鑽研。

四年之後,不懈的努力有了結果。灰青年調製的香水被評級組織Library評為“年度十佳”,收納進無上榮耀的“館藏殿堂”,自此一夜爆紅,一躍而成業界萬眾矚目的未來之星。

至此,灰青年實力榮升業界精英,與霸道總裁門當戶對、勢均力敵。

兩人都很帥、也都很年輕。

總裁每次看向灰青年,眼中總閃耀着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華。

按說,故事發展到這裏,也該迎來“從此兩個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大結局了。

只可惜,那位灰青年他……

是一位鋼鐵直男。

……

整整四年,倒霉催的苦逼金主不僅連灰青年的床邊邊都沒碰到,就連小爪都沒有牽上過。

不僅如此,在功成名就、羽翼豐滿時,灰青年還倒過頭來怨恨金主讓他被釘上了“被人一路包養上位”的恥辱柱,玷辱了他清清白白的名譽。

得獎后,灰青年立刻與法國知名香水名牌Belle簽約,並拿着Belle墊付的違約金一腳把總裁踹開,正式完成了從草雞男到白眼狼的跨物種進化。

小白眼狼至今在業界混得風生水起,時常在大眾視野里活躍。

前陣子,還上了某高端雜誌的年終封面。

“易長晴”三個大字,配着他那條LesToiles的華貴星辰領結,俊美的側臉一半落在陰影里,柔軟的棕色發梢蹭着性感的頸子,整個人都散發著非常高級的質感。

暗紅色的底圖上,燙金着“Belle首席調香師”的閃爍頭銜,一行大字——天生·香水貴族。

……

“真敢寫,還要不要點臉?真當圈子裏沒人知道他以前那點破事了?”

嘈雜的酒吧包廂,膠封雜誌被封面朝下拍到酒桌上,碰倒被球形炫光燈照亮的酒杯,濺了一地稀里嘩啦的果殼。

“呵,他要是‘貴族’,哥幾個還不都是皇子、皇太子?!就這種一路靠騙男人上位的心機吊,不就調了一瓶破香水?還衝得要死一點也不好聞,Belle撿過去居然當個寶一樣供起來,想什麼呢?”

一桌子人隨聲附和。

其中一人往前湊了湊,滿臉的求知慾:“……然後呢?”

“什麼然後?”

“易長晴現在已經是Belle的首席調香師了,他原來的那個‘金主’,後來怎麼樣了?”

“哦,那人死了。”

“啊?!”

“怎麼能不死?小白眼狼跳槽Belle,金主公司的宣傳噱頭一下就黃了,訂出去的貨被退,年底又遇上金融危機。資金鏈斷裂、欠的錢還不上,那個總裁被催債的找上門打斷了腿,大冬天的扔在街頭,第二天人都凍硬了,如今墳頭草三尺高!”

“……這麼慘?”

“何止慘!據說最走投無路的時候還去求過易長晴,結果卻被姓易的趕走了。呵,易長晴,這名字起得也是諷刺,真沒看出來哪兒‘長情’了,那個什麼總裁也真是瞎了眼!”

“哈哈哈,唉,也確實慘……”

沙發最邊上的陰影處,某全程默然的男人淡定悶掉了最後一口威士忌。

起身,拎起他那把復古款黑色雨傘。

“哎,裴總,這麼早就要回去啦?怎麼了,女友催?”

男人垂眸微笑,搖了搖頭:“家裏養了只挺粘人的狗狗。得回去喂,不然要鬧了。”

盛情的寒暄挽留、禮貌的推卻道別。

走下會館台階,喧囂霓虹被全部割裂在身後。清冷的月光籠罩中,空氣中滿是薄露寒霜。

裴縝縮了縮脖子,眯起眼睛,對着手心呵了一把熱氣。

到底是為什麼,要來參加這樣一場既無趣、又無效的“社交”,還聽了個狗屁不通的假故事。

以訛傳訛,簡直可怕!

……

……

夜半無人的街道上,彌散着一道道幽紫色的冷煙。

他一個人沿着街邊慢慢走着。稜角分明的冷峻面龐、過於嚴肅的表情、緊繃的唇角、長風衣和古舊的傘,讓普通的街道緩緩染上了些十八世紀霧中英倫的風情。

偶爾路燈明滅,映過他狹長的雙眼。

一隻是星夜般迷人的沉黑,另一隻,則是琉璃一樣霧色深重的煙灰。

難得一見的異色瞳。

被人問起時,裴縝通常的說辭是“這是天生的,在這個世界上,僅有四千萬分之一的人有我這樣的幸運”。

胡謅的說法,可一旦有了“統計數據”加持,就很少再有人懷疑。

只紛紛表示羨慕——四千萬分之一,聽起來簡直牛X壞了。

其實,異色你大爺哦?

灰掉的那隻,是當年被人在街頭一頓暴打的後遺症,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瞎了眼”、“墳頭草三尺高”的傻逼總裁!

只不過東山再起之後,沒有之前那麼富了。更過了年少輕狂的階段,為人低調了好多。

富豪圈一向的爭名逐利、忘性也大。

除非曾經特別地輝煌過,否則,像他這樣的芸芸眾生消失掉、又再出現,根本沒幾個人會記得。哪怕背負着曲折八卦的“都市傳奇”,也不過是旁人酒桌上的笑柄而已。

……

……

回顧前半生,以“業界良心”的態度養肥了一頭小野狼糕子,最後卻養成了個“業界笑話”。

重頭來過,裴縝總結了經驗。

現在的他,經營着一家小型的香精代工公司,做些不入流的小雜牌,只能在一些中低端的少女精品店上架。

但因為質量精良、包裝可愛、香氛甜美價格又便宜,訂單量其實還可以。

終於重新過上了衣食無憂、不用再因為欠錢被揍得找不着北的日子,飽暖思X欲,也是人之常情。

裴縝雖說是真心熱愛着他的調香事業的——打小嗅覺靈敏過人,沒事就喜歡鑽在花叢樹林草葉子裏,精心挑選喜歡的味道摘回家混合、研磨,迷醉在玻璃瓶中的香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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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君與裝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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